第十九章 玩命的心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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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的木槿仰面看着房顶的吊灯,她眨了眨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回忆充斥的万分唏嘘。
那个一门心思在树下等人的小小身影。
第二天,她没有等到那个自称是自己叔叔的人。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她一直没有等到他。
直到五年后,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被蚊子街和樊正梅打磨的市侩又圆滑,可以很轻易的和陌生人熟络起来,却永远保留着防人的心思。那一年,借着蚊子街试改的机会,她开始在尝试练摊赚钱,每天早上要去批发市场上货,傍晚要去街口和人抢位置。
一次深夜,她准备收摊,回头的那刻,冷不丁的看到了他。
她差点没有认出他。
他有些佝偻了,身形远没有小时候看到他时挺拔,头发和胡子都留的很长,脏兮兮的层层叠叠搭在一起分不清楚,那些毛发遮挡着他发黄的皮肤,更显得老态的厉害,他裹了件半旧的军大衣,邋邋遢遢的,黑色的鞋子上全是土。
“叔叔……”
是木槿先开口喊的他。
对方变化太大,木槿不自觉的开始想象这些变化的原因。看到他的刹那,她的心里还是生气的,她曾在幼年发誓说再也不想看到他,但是在视线相遇的那刻,她就已经原谅了他。
男人看着她半天,喃喃的说。
“小木……”
不是婷婷……
木槿皱眉,站在原地待了半响,却没有说什么。
叫小木也对,毕竟她现在已经不叫婷婷了。
男人帮她一起收了摊,把大麻袋搬回院子里。放下东西,男人转身要走,木槿叫住他,语气不明。
“叔叔……你要去哪里……”
男人没回答,却也没有再移动脚步。
木槿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叹气,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
“如果你没有要紧的事,愿意留下来帮我吗?”
第二天,赵渐宇来找木槿的时候,在她们家的老院子里看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大叔,还以为这是木槿由于同情放进门的拾荒者,可是观察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看这个拾荒人的动作不像是在捡破烂,而像是在帮木槿收拾夜市要用的东西。
他神神秘秘的靠近木槿,用眉毛挑挑自己观察的方向。
“小木,这人是谁呀?”
木槿正在做账本,头也不抬的回答。
“长工。”
“年纪这么大的长工?!”赵渐宇夸张的摇头,不可思议的问:“小木,你没病吧?找这么个人做长工?陪你摆摊吗?就你那小本生意,真把自己当老板了?还雇起伙计来了?”
听赵渐宇这样说,木槿不乐意的偏开头,甩给他两个大白眼,只是扔下一句话。
“少废话,对人家客气点,以后见面喊‘叔叔’。”
赵渐宇嫌弃。
“要喊你喊,别算上我。”
第二次见面之后,男人就算在木槿的院子里住下了,朝夕相处的,木槿开始旁敲侧击的说起男人的头发和胡子,其实只要修剪得当,人起码不会显得太落魄,可是木槿说过几次后,男人都无动于衷。
木槿不太明白,叔叔明明长了张非常漂亮的脸,为什么偏偏喜欢收拾成这个邋遢样子。她开玩笑威胁,说如果男人一直留着胡子,她就不能喊他“叔叔”了,因为显得自己年纪太大。男人沉默不理她,木槿堵着一口气,索性开始喊他“大叔”。男人倒是无所谓,喊什么都答应。
一来二去,这么多年,他就真变成“大叔”了。
木槿又把自己拉回现实里,她烦躁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改成脸朝下趴在床上,晃动着小腿肚子。
木槿头疼的思考着刚刚赵渐宇的话。
其实赵渐宇说的没错,她也有发觉。
大叔对那个黑衣男人有些过于关心了。从他一言不发的帮木槿绑人开始,就变得很奇怪。
而那个男人,在她进门后,问的第一句话是……
是你绑的我?
他是在问她,语气中却透出狐疑,那是一种本能的否定,他非常确定自己的答案,才会试探的问出那句话。
可是为什么呢?
是怎样的笃定,才能做出这样本能的否定?
木槿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放松自己,泡澡之后的身体松散舒服,她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很久很久,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曼妙的歌声,木槿粗喘着气,让自己的大脑渐渐清明起来,她歪了歪脖子,在心里模模糊糊的想这里是在哪里。想了想,得出了答案,木槿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她慌忙的在床上找自己的手机,撩着眼前的碎发看时间,已经下午7点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木槿急急忙忙的冲到三楼看情况,上楼梯的时候恰好碰到阿翔和小六。阿翔正搂着小六的手臂,一脸谄媚,带着他往外拐,嘴里还振振有词。
“以后就来二楼上厕所不好吗?我们一起嘘嘘,多亲密啊。”
小六冷着脸挣扎,却摆不脱阿翔这只八爪鱼,他嫌弃的抬头,刚好对上木槿的眼睛,木槿心里正惦记着楼上,对他们点点头,抽身上楼了。
三楼的走廊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木槿停了停脚步,收了声音朝卫生间走去,门上没有窗户,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贴着耳朵听,也没有什么声音。
木槿小心翼翼的离开那扇门,转身去大叔的房间。
推开门,她看到大叔又盘腿坐在电脑前。从她的角度看,刚好可以看到右上角的那格显示着三楼的卫生间。木槿眯起眼看的仔细,那个黑衣男人还是原来的姿势躺着,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三楼的卫生间什么时候也装上摄像头了?
木槿不动声色的走近,停在大叔身后。大叔没有回头,却知道她来了,他轻轻的叫她。
“小木……”
木槿嗯了一声,双手扶在椅背上,她的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
“他就一直这么睡着?”
大叔点头,回头看她。
微弱的白光前,木槿的脸看不真切,像是被印上了一层纱,大叔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的神情气色,片刻后又回过头去。
他语气淡淡。
“小木,这三天不要去找他,也不用送吃的。”
木槿挑挑眉,回应说好。
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人落在她手里,肯定早就全面戒备的要和她玩兵来将挡。她做不到干干脆脆的杀了他,却可以钝刀子割肉的晾着他。
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大爷样吗?
那就等等看,饿三天,看看最后谁才是大爷。
只是这个想法在实施时却没有那么得心应手,木槿总觉得心里有东西惦记着,临睡前会想着楼上,早晨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也是想着楼上。她这些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耗在三楼看监视器,那个男人的耐心出奇的好,不说话,不急躁,连动都不动一下,像是死过去了。
木槿支着头算,已经三天过去了,那个男人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不会真的死过去了吧?
她皱着眉看电脑屏幕上的黑色人影,思考着自己的做法*会不会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正想着,听到了轻轻的推门声。
是阿翔。
他推开了门缝,贼头贼脑的把上半个脑袋伸进来,身体却还留在外面,也不进来,眼珠四处瞟着。
阿翔的样子太滑稽,木槿被逗笑了几分,勾着嘴角看他。
“改行做贼了?”
阿翔对着她光动嘴不出声的问:“老板娘,大叔在吗?”
木槿摇头,也对着他光动嘴不出声的回答:“大叔出去锻炼身体了。”
这些天早上,大叔总是趁她来看监视器的时候去院子里打一套拳,时间比往常要长,似乎有加强锻炼的意思。
一听大叔不在,阿翔松了一口气,连忙推门进来。他伸着脖子把眼珠子糊在电脑屏幕上,摇着头撇嘴。
“老板娘,这人都躺几天了?不喂饭行吗?不会死了吧?”
木槿沉默。
也真是巧了,阿翔问出的刚好是她正在疑虑的。
看着视频里的人,男人被钢链五花大绑着,歪着头,闭着眼睛,确实像是死了。
只是想了片刻,木槿还是摇摇头,她默默地看着视频对阿翔说。
“……放心,他不会死的。”
阿翔不信,迟疑的说。
“老板娘,那个人……已经三天没有喝过水了……”
是啊,已经三天没喝水了,却没有听他主动呻吟或者求饶过一声。
木槿也在心底担心,她害怕这男人就是打定心思要和他们耗着,拿命摆出来陪他们玩。这样是最坏的情况。倒不是真的怕他死掉,从把人绑回肆酒的那刻起她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只是,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弥漫的疑惑还都没有得到解答,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阿翔,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耐得住。”木槿抿了抿嘴,冷眼看着屏幕,像是在给自己做决定:“再等一天,再耗他一天。”
第二天清晨。
吃过早餐后,木槿特意去吧台给自己做了一杯果汁酒,慵慵懒懒的扎着头发,穿着短裤和小背心,推开了三楼卫生间的大门。
逼仄的空间闷热,味道也不太好闻,木槿没有进门,只是背靠在门框上,端着玻璃杯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早上好。”她笑着对他说。
男人没有回应,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有醒。只是木槿眼风一扫就看出端倪。因为几天的断水缺粮,男人的喘息变得起伏明显,在她对他说完“早上好”后,他的喉结开始微微颤动。
起先在视频里看不到这么多细节,如今近距离的俯视,倒让木槿的心里多了几分胜算。
不理人是吗?
木槿在心里冷笑。
故意把动静做大,转身要出门离开。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沙哑异常,带着怨气。
“我还以为……你就打算这样把我弄死了……”
“就这样弄死你?”木槿停下动作,回头眯着眼看他,她轻轻地抿了口杯里的酒,似笑非笑的说:“嗯,听起来也不错。”
男人支撑着后脑勺想坐起来一些,却因为脖颈间的牵制直不起身,他勉强撑着脖子,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
“你把我绑来,就是为了弄死我?”
“不然呢?”木槿居高临下的淡笑,眼神里带出几分狠意:“一个半夜三更不请自来的丑男人,我不该弄死吗?”
男人愣了愣,皱起眉头,本就分明的颧骨变得更加明显。
“我只是有些奇怪。”木槿离开门框,前倾着身体,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既然进了我的屋子,怎么没顺便去卧室逛逛?”
“原来是因为这个……”
男人感受到木槿的目光,索性闭上眼睛,他的语气还是弱弱的,却带着不要命的调笑。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先去你的卧室……”
木槿冷着眼,握了握手指间的杯子,她忍住心里的冲动,又咽下一口酒。
“好。”她勾起嘴角笑,露出了一侧的笑窝:“我在床上等着你……如果你还有命的话……”
说着,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下,转身准备离开。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男人的音调变高,伸长了脖子终于露出几分急切,他朝着木槿的背影喊:“我已经三天没有喝水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木槿回头挑眉。
“死了不好吗?”
“死了,你就什么都问不到了。”男人又把脖子缩了回去,左右动动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他做出了一副配合的样子:“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去你的房间吗?”
木槿静默的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终于被调动起来,忍不住的翻腾着。但表面上不能露,神情还是淡淡的。木槿不经意的观察着男人的脸,判断他主动提出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熬到这里算熬出来了吗?
木槿在心里笑,表面去而不能露出来,她微微触起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一个就要死掉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好奇?”
谁知,她听到男人字句清晰的说。
“我们不算是陌生人吧,在城西的小路口,我们是见过的,那晚你躲到哪里去了?害我好找……”
木槿处于身体外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
那晚……
男人的话像把钥匙,顿时打开了她的回忆。分明是清晨,阳光强烈的印在走廊里,木槿却觉得四周黑的厉害,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黑死气的屋子。那个无端惨死的女孩还躺在柜子里,惨白着脸,散着头发,雪白的脖颈上刺眼的嫣红,两个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木槿很久没有说话,再开口,声音冷的怕人,带着不易察觉的抖。
“……所以就找到这里吗?”
男人只是笑,不置可否。
木槿收回迈出门的腿,朝着男人走近两步,她弯下身子,脸上没有什么神情,腰侧的藤蔓纹身不经意的显露出来,带着阴森森的美感。
她吐气如兰,唇似染血。
“别笑了,听着,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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