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笨蛋的魔王大人和恶魔的可爱少女

“提督我可以一直这样躺在你怀里吗？”少女轻声细语，她微微抬头，眸子里流溢着近乎凝固的渴望。

        “可以，一直都可以。”集祈轻叹口气，用手按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让她在自己的怀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也曾经一个人度过了无数的岁月，每天晚上在贫民窟黑漆漆的夜晚中对着窗外的星空祈祷，像是在和她们对话一样。那时候的他一直渴望有个能够陪伴他的身影，不需要多好，只需要能够像个听话的听众一样坐在边上倾听就可以了。但是始终没有，始终没有，那个看不到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

        就像现在的诺亚方舟一样，将自己所有的幻想寄托在那堆叠的画纸中，连着仅存的一丝希望。他不知道每天漫长的夜晚少女是怎样度过的，不知道每天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对着那些画的她会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么久一个人是怎样的味道，他只知道现在的她需要一个怀抱，一个她梦中温暖的怀抱。

        “抱歉，以前一直没有……没有注意到你，”集祈不知道怎样开口继续，他现在就像是给予施舍的绅士，而对方只是祈求温暖的乞丐，不管绅士给予多少，对方的回应都只有谢谢和感激，仿佛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做错的是这个需要安慰的可怜虫。“以前一直一直以为你是个喜欢待在家里的宅女，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集祈尽力地准备着自己的措辞，来表达自己不知道是怎样的复杂心情。其实他自己都知道那些说出口的全是烂话，谁说宅女不需要人陪伴，阿猫阿狗还需要主人呢！对方用唯一的契约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忘恩负义般地将对方丢弃在这里，像是在圈养什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动物似的，没有给予她一点点的爱。

        “所以提督就一直把我扔在这里？什么也不管？”少女有些不依不饶，眼里是充满怨恨的倔强。如果不是今天的偶然，谁知道那个和她共享生命的人渣会不会来这里打声招呼问个好，又或者是继续和以前一样的冷漠，连关注的目光都没有丝毫。她缓缓地抬起手，抚摸着熟悉而陌生的侧脸，这样的弧线她在画纸上见过无数次，但是没有一次是这样带着热度和柔软的触感。

        “抱歉，对不起。”集祈微微别过头，不敢和少女炽烈的眼神对视。

        “看着我提督！”少女用双手按着集祈的脸微微扭动，让他和自己对视。“我又不会吃了你，提督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她抬起眼，泫然欲泣。

        “抱歉，”集祈苦涩地笑笑，对于这样亏欠的少女，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不需要提督说抱歉，只需要提督像这样看着我就好了。”少女嘴角上扬露出满足的微笑，她想要看到的不过是那双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眼睛，山川湖泊，流云飞鸟，一幅幅墨汁渲染的山水画在瞳孔中流映。她的手顺着集祈的柔和的脸线向上攀，食指轻轻拂过他的眼角。“所以提督打算怎样弥补对我的愧疚呢？”她轻笑着，仿佛森林中的可爱精灵。

        “我以后会常常来看你的，也会陪着你玩，”集祈一点点地说，像是板着手指数数一样，其实他也不知道诺亚方舟最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她需要自己的陪伴，不管是什么都好。

        “不够，一点也不够！”少女摇摇头打断了集祈的话，她深情地望着不知所措的少年，眼里的秋水流溢。“要不提督和我签订另一个契约怎么样？”她嘴唇轻启，说出了集祈不明白的话。

        “另一个契约？”

        “就是只属于我们的契约。”少女用力地点头。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提督必须在我召唤的时候出现，就像是《我的魔王不可能这么可爱》里的可爱少女和笨蛋魔王的故事。”

        “可爱少女？笨蛋魔王？那是……什么？”集祈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听起来应该是某本小说里的剧情。

        “就是从城堡里离家出走的贵族少女和她召唤出来的魔王的故事。”少女似乎对剧情的发展轻车熟路，她认真地说，像是确有其事般。“因为少女最开始出走的时候从家族的城堡里偷偷拿走了上古的召唤卷轴，所以在第一次遇上危险的时候，她用召唤卷轴召唤出了异世界的魔王大人。”

        “那之后呢？”集祈忽然对这样奇幻的故事来了兴趣。

        “之后魔王一下子就把那些坏人打跑了！”少女手舞足蹈拳打脚踢。

        “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掉呢？”集祈想的是斩草除根。

        “哪有你那么狠毒的！”少女嘟着嘴抱怨，“莉莉安是很温柔的一个女孩，才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呢！”

        “莉莉安？是那个贵族少女的名字吗？”集祈问。

        “对啊，故事里面的少女叫莉莉安，魔王叫卡特亚。”少女点头接着说，“他们就这样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了，之后少女就在傲娇魔王的帮助下一路披荆斩棘，将整片大陆游历个遍。”

        “是这样吗？”集祈在少女的讲述中大致知道了这是个怎样的故事，主线就是少女和魔王的温馨日常，支线就是一路上的起起伏伏，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没有什么你死我活，只是个简单温馨的故事。“那么他们签订的契约又是怎样的契约呢？”集祈接着问。

        “是一个很特殊的契约。”少女拉起自己提督的手掌，将它放在自己柔软的胸口上，那里是微笑着的兔子头，而掌心正好将兔子的脑袋覆盖。

        “这……这是什么？”集祈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触感有些心猿意马，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但是手却不自主地在向更柔软的地方沉陷。

        “这是他们签订契约时的动作。”少女脸色微红但是却没有将那只想要退缩的手放开，而是选择将书中的咒语继续念下去，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不安。“我现在把所有的生命奉献给你，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于此身为献祭唤醒在深渊中沉睡的魔王——集祈，希望你能够在我离去之前一直陪伴着我，不离不弃。”她缓缓地吐出最后几个音节，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提督，希望能够听到他答应的声音。这样的话，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契约就签订完成，谁也不能违背。

        集祈看着少女沉默了许久，最后露出了微微的轻笑。“少女，我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魔王集祈，我听到了你的祈祷，鉴于你的祭品十分丰厚，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你契约的要求。于此契约成立！”他伸出手划过少女细嫩的脸颊，预示着契约的签订。

        “那么提督之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专属魔王了！”少女开心地笑着，起伏的胸口因她的抖动让集祈的手陷得更深，似乎没有抽出的可能。

        “那个……那个，少女你可以把本魔王的手放开吗？”他十分不情愿地说出这样的要求，眼神里带着不舍。

        “哎？”少女开始装傻充愣，她缓缓地逼近，将胆怯的魔王逼到了房间的角落，身后是没有退路的墙壁，“魔王大人难道不喜欢我吗？”她微微张嘴轻咬着自己的手指，火红的樱唇似乎在诱惑着什么。

        “不……不是，”集祈此刻觉得他那是什么狗屁魔王，一点强势的主导地位都没有，明明眼前的少女才是魔王好不好！他看着少女微张的嘴唇，感受那深陷云端般的柔软，有些口干舌燥内心躁动。

        “那么魔王大人现在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呢？因为我把这个身体都奉献给魔王大人您了，所以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开心地接受。”少女声音里带着火星，一点点撒在集祈这堆干柴上，似乎随时都有点燃的可能。

        “不……不，我什么也不打算做。”集祈有些欲哭无泪，看着这样可爱的少女，集祈觉得不管对她做什么仿佛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既然魔王大人不想做什么，那么就让我来做些什么吧！”少女得意地笑，拉着集祈颤抖的手滑进自己的T恤，身子一点点靠近。“那么魔王大人打算说什么呢？”那语气仿佛是在问集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集祈话还没说完，没有任何的防备，对方湿热的嘴唇就这样贴了上来，快速准确得没有给他丁点反驳和拒绝的机会，像是利剑出鞘，一瞬间就刺中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动弹。

        那是不用于列克星敦和威尔士的吻，带着点决绝的味道。集祈不敢推开这样的少女，他怕一旦伸手就是深深地伤害，就像是没有见过光的飞蛾，对于光明的渴望和狂热没人能够感同身受，没人能够彻底理解。他渐渐地在少女那样温柔而强硬的动作中迷失，开始给予她有力的回应，给予她从没见过的温暖和希望。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滞，笨蛋的魔王大人和恶魔的可爱少女签订了永不分离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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