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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一声羌笛心绪乱(下)


心机乱无弹窗  第四十六回一声羌笛心绪乱(下)  中午的时候朝中开始有使者络绎不绝地代表不同人等来问候长沙王。他称病不理一切都是晋王和蜀王来照料。午后何公子也亲自来了这一次是奉皇上之命。

        十七王爷不能不见他却偏要屏退左右单单留我在他身边。晋王和蜀王的表情颇有些出离愤怒众人的目光开始有些心领神会的味道。

        我很窘找借口推辞。但是他那么执拗那么顽固像十头小牛犊拉都拉不动的样子我只好同意陪着。

        当何公子走进来的时候看我坐在长沙王的床榻边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一声。

        我连忙站了起来心里暗暗责怪长沙王。

        “郡主坐下。”他对我说“何公子昨晚在宫里陪皇上想来也不会介意的——是么?公子昨夜在宫中休息得怎样?”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想长沙王这句话是肆无忌惮地指责何明崇和皇上的关系。

        何公子并不生气看了看我淡淡地笑了笑一板一眼面无表情地问候道:“王爷皇上让我问候您祝贺您身体康健。”

        长沙王正色说:“多谢皇兄。也请何公子上复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尤其是卑鄙无耻之人譬如西汉时董贤那种人物更是沾惹不得。”

        董贤是西汉武帝的宠臣说到这一句话里的意思已经太过明显了。何公子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几乎变成了猪肝色再也忍受不下去拂袖离开。

        我担心他这样回去会在皇上和何阁老面前加油添醋地说些什么所以赶忙快步追上他求恳道:“公子我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来这里救治十七王爷的今儿傍晚我就回京。”

        他听见我这么说脸色好转了一些点了点头上马而去。

        临走前他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珊瑚镯子递给我说:“喏上次遇上叛军逃跑赶路时我在路边捡到的。”

        “是。公子……怎么知道是我的?”我怔了怔心想这枚镯子是母亲给的如今有些小了我一直系上带子带在衣内他怎么知道的?

        他不答话扬鞭催马离去。

        我忽然现他上马扬鞭的一切姿势都是熟练而美观并不像是个刚刚学会骑马的人——或许是那次差点坠马被十六王爷所救之后就开始勤奋练习了吧。我低头去轻轻抚摸着那枚珊瑚镯子想到何公子并不那么生气就稍稍安下心来转身进屋准备向十七王爷辞行。

        进屋去后忍不住劝长沙王:“您何必这样去刺他。既然是小人安知他会怎么对付你?”

        他凝神看着我突然问我:“你看不上他的吧?”

        这句话问得直率而大胆几近无礼。但是他的态度却又是显而易见的真诚我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说:“你皇兄让我与他完婚他自然就是我的夫君——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总是我夫君。”

        长沙王冷冷地笑了笑说:“一个宠臣还配娶你吗?”

        我怫然变色说:“王爷您累了。我先下去。”

        其实我并不是那种过分矜持有礼的女子。任何时候我都会懂得先问问自己的心。但是我的心就如同三月初出的烟柳随风摇摆不得自主。既然如此何必再问。

        可是如果我是杨柳长沙王就注定是最纠缠不止的风他不但不让我走反而一把将我拉近些让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说你愿不愿意做长沙王妃?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进宫去恳求皇兄。他不会生气更不会拒绝。只要你答应。”

        只要我答应就能够摆脱那个噩梦一般的何公子可是如果我答应我又能够将真心对你吗?

        不能。而且我能够看出来你比何公子好得太多太多既然都不是真心既然我的真心已经浪费在南齐那个杳无音信的人身上我还不如嫁给一个不在意我存在的人给皇上当个幌子。

        所以我看着他说:“不。我不答应。”

        他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手劲却越来越大。

        我笑了说:“王爷真是复原了您捏疼我了。”

        他尴尬地将我的手松开低声问:“你……在南齐的时候那个徐彦将军……”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面前的人眉毛顿时竖了起来这一刻他看起来很像是决心要屠城的九王爷。只听他气愤地说:“姓徐的不是抛下你不管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念着他?”

        我知道他是指徐彦那时候即便让我死也不愿意去求九王爷的事情。更何况我被押送来北朝徐彦既未相随亦无音信。再何况十六王爷还告诉过我徐彦背景复杂要多加小心。

        然而这一切在我心里总是抵不过那阵江南阡陌上的阳光。比阳光还温暖灿烂的是他投在我身上的眼光。人有的时候是不可思议的蠢笨甚至笨得心甘情愿虽然明知道自己蠢得可以却总是丢不开手。

        我看着长沙王他的心思全都放在脸上真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纯朴的人。于是我也放掉所有的虚文假饰坦白说:“我是与徐彦无缘了。可是内心深处仍然放不下他。似乎觉得从此以后嫁谁都无所谓都一样。”

        说完这句话我微笑着推开他的手走出门去。冬日的风那么凛冽地吹在我身上等到春暖的时候我就要嫁到何府里了。我怔怔地想着伸出手去接一片雪花那雪花落在我手掌中慢慢溶解不见只留下一滴水。

        我在窗外对十七王爷说:“王爷既然您身子好了我今日傍晚就回淮安去了。还请王爷多多保重。”

        风声呼啸中身后的屋子里又传来羌笛声。笛声时而忧伤时而愤怒如泣如诉仿佛是个冤魂一般纠缠在我身后任凭我跑多远仍旧躲不开那阵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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