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康熙非常愤怒

大阿哥在天津卫，离京城很近，而快马加鞭早上去也得到晚上才能回来，何况现在已是下午。十艘军船不是小事，康熙当即命人去找从天津卫回来半个月的四阿哥。

        胤禛一听他说“十艘船”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什么都不用讲了，事情暴露了。

        现在摆在四阿哥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二是装傻充愣等着康熙查出结果，不过，无论哪一种他都躲不过一顿胖揍。

        四阿哥眼珠一动，不见太子也不见三阿哥，万一汗阿玛发怒，届时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胤禛眉头一挑，神情自若地说，“太子哥可能知道，大哥干做什么事都喜欢找太子哥商量。”

        康熙不疑有他，挥退胤禛宣来太子，太子搞清胤禛都对康熙说了什么，暗骂一声，该死的混蛋！拒绝为四阿哥背黑锅。

        太子：“这事说来话长，汗阿玛您保证不发火不动怒，儿子才敢往下说。”

        康熙听到这么熟悉的台词，脱口道，“这事又跟老四有关？”

        太子爷捂脸，胤禛啊胤禛，瞧瞧你在汗阿玛心中都成什么样了，孤就算现在又改变主意想把事揽下来，汗阿玛也不信啊。

        刚才还觉得有点对不起胤禛，因为以前答应过四阿哥，事情败露时帮他兜着。现在啊，太子爷深吸一口气，把十艘船的失踪到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向康熙娓娓道来。

        康熙有心里准备，他误以为胤禛出主意，胤褆执行，哥俩一个在后方一个坐镇前方联手挑衅邻国......康熙已经做好敲打胤禛一番的准备，现实告诉儿子下属联合起来派船去西洋，所有人都知道就他自个不知？

        康熙双眼发红，显然怒到极点，强压住怒火，冷冷地说，“把四阿哥找来，别说朕找他什么事。”

        顾问行苦着脸，“皇上，奴才方才送四阿哥出去时多了一句嘴。”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康熙不耐烦，“说了什么，别墨迹！”

        “奴才问爷是不是去景仁宫，四爷说出城看望五阿哥，奴才还想问五阿哥怎么在城外，四爷没等奴才开口就走远了。”顾问行肉眼可见，皇上头顶上冒青烟，说完这些就吓得跪在地上，“估计这会儿已经出城了。”

        康熙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脸红脖子粗，太子慌忙走上前，“汗阿玛别恼，别恼，犯不着跟胤禛生气，您消消火，想打想骂儿臣你尽管揍儿臣，只要您别气着自个——”

        “滚！滚回你的毓庆宫！”康熙原来只烦四儿子，现在看到太子烦的眼滴血，“滚！”

        太子从小跟在康熙身边，对他一言一行皆熟悉，如果汗阿玛暴跳如雷，说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而他现在黑着脸，死命盯着自己，绝口不提胤禛，太子爷惴惴不安，“儿臣还没说完。”

        “朕不想听。”康熙冷声道。

        太子爷知道他应该退下，然后去把始作俑者绑来，而汗阿玛气成这样，老四只要出现，那条小命今天非交代在这儿，“胤禛去城外有事，不是故意躲着汗阿玛。”

        康熙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听到胤禛俩字脑门就嗡嗡响，手指颤抖指向门口，胸口发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太子爷吓得更不敢动了，“胤禛派船去西洋也是为了增加内务府的收入，他去城外其实是去帮胤祺，汗阿玛，胤祺，五弟啊，四弟不着调您应该相信五弟啊。”

        康熙抓起奏折就朝太子砸去，太子爷没敢多，一动不动闭上眼由着奏折扑面而来。

        而今天之前康熙相信，十几个儿子里面只有四阿哥无法无天，可是太子的话狠狠给康熙一耳光，若说他起胤禛胆大包天，不如说他气儿子联手骗他，小十四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康熙不敢想象，哪天太子振臂一挥，说他老了该让贤了，四阿哥打头，带着他的兄弟们分分钟把自个赶去西郊畅春园。

        太子见康熙的脸色变来变去，也不管他想不想听，“五弟在胤禛的庄子上搞了个玻璃房种植，他和六弟这些天轮换着往宫外跑便是因为他们种的辣椒和西红柿开花了。算时间也该收获了，胤禛大概是去看西红柿有没有成熟，如果成熟了，就运到城内售卖。汗阿玛，五弟小小年纪就能想到用玻璃做暖房，您，您应该支持啊。”

        康熙：“胤祺？他，他有这本事？”

        他一开口，太子松口气，不怕汗阿玛生气，就怕汗阿玛气到心里去，“是胤祺想到的，但玻璃暖房是胤禛指使内务府的匠人帮忙修建的，所以胤禛比儿臣清楚，又加上在胤禛庄子上，所以四弟格外上心。”

        “太子不用再说了，朕累了，退下吧。”康熙无力的摆摆手，太子暗探一声，回到毓庆宫就写了一封信交给张起麟，赶紧送到宫外。

        张起麟走到门口被拦了下来。

        太子见他这么快又回来了，“天快黑了，你这奴才还不赶紧去！”

        张起麟耷拉着脑袋，“乾清宫的侍卫把毓庆宫围上了，奴才目测连只鸟儿逗飞不出去。”

        “什么？”太子瞪大眼，不可置信，“完了，完了。”

        皇宫众人面对这一阵仗也感到不安，皇上想干么？为何派重兵把守毓庆宫？难道太子犯了什么错？

        皇太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得到消息就往乾清宫跑，偏偏康熙令人紧闭宫门，谁也见不着他。没有他的口谕，任何人也出不了皇宫。

        与此同时，胤禛跑到郊外庄子上，走进暖房就看到胤祺和胤祚各站一边，手里拿着西红柿正在啃。

        “西红柿可以吃了也不跟也讲一声，你俩好意思么？”胤禛故作生气道。

        六阿哥把左手里面的西红柿递出去，“这两天才大面积成熟，早几天我们也不敢吃，正说着待会摘一筐子送到你府上呢。”

        “别送我府上了，赶紧摘一篮子送到宫里去，还有那个青辣椒也来一篮子，现在，马上，必须在御膳房的晚膳送到乾清宫之前到达。”胤禛说完就喊下人赶紧找篮子。

        五阿哥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

        “爷派人下西洋的事被汗阿玛知道了，也不知哪个龟儿子捅到汗阿玛跟前的，要被爷知道是谁，也揍死哪个混账！”四阿哥的牙齿咬得咔嚓响，胤祺和胤祉打个寒噤。

        不用想都知道汗阿玛得多生气，哥俩相视一眼，三天之内不能靠近皇宫。面上没迟疑，帮着下人摘果实。

        四阿哥闯祸闯多了也闯出经验，御膳房的厨子做过几次西红柿和青椒，胤禛让侍卫帮他把这两样东西送过去还让对方给御膳房传个话，西红柿和辣椒是五阿哥和六阿哥孝敬的，拿着两样东西多做几个菜。

        御膳房的厨子见着西红柿大喜，说让现在一时四月底，但是能吃的蔬菜还是有限，他们为了让主子吃的满意，每天绞尽脑汁的想菜色，结果依然不尽皇上意。

        不用胤禛交代，厨子做了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炖牛腩，西红柿炖排骨，青椒肉丝，青椒土豆丝，油焖青椒，西红柿鸡蛋青椒。做好之后端出去，红红绿绿煞是好看。还别说，康熙坐到餐桌前眼前一亮，压抑的怒火都散去了一些。

        康熙喜肉，他率先夹一块牛肉，继而又挑一筷子青椒肉丝，御厨的手艺自然不在话下，康熙吃得龙心大悦，不禁道，“今儿的菜不错。”

        顾问行觉得他最好别开口，而一想到明天的大战，搞不好还会殃及到他这条小鱼，“这些西红柿和青椒便是五阿哥和六阿哥种出来的。”

        康熙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顾问行在这一刻格外没眼色，“四阿哥快马让人送来的。”

        “能不提你主子么？”康熙扭头看他一眼，“还想不想让朕吃了？”

        顾问行想哭，“四阿哥不是奴才的主子，皇上，奴才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滚！”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撤下去，朕不吃了！”

        顾问行近身伺候康熙好几年，早摸清他的饭量，按照以往来看，皇上已经吃多了，可他却不能喊人把饭菜撤下去，半桌子菜来自四阿哥，宁愿皇上把桌子掀了出出气，也不能撤啊。

        “皇上您只吃一点，四阿哥若是知道他惹得你食不下咽，一定非常自责。”顾问行小声说。

        西红柿酸酸甜甜，青椒有点辣，算是把康熙的胃口打开了，其实他还想再吃点，不过康熙还记得他很生气，偷偷揉揉肚子，“撤下，你来伺候朕沐浴。”而心里只顾得想着明天该怎么收拾胤禛，要不是顾问行扶着，康熙能一脑袋栽进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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