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认了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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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他也要警告一下这个不安分的皇弟,别想着跟他这个已定的圣上作对,梅太后,终究是自己的生母,而非他的。
瞧这六弟不紧不慢的样子,没有半分的奴颜卑膝,怕是骨子里没有臣服他这个五皇兄吧?
宣五尧盯着宣六遥,几乎已有半炷香时间。
若是旁人,怕早已经天子之威下吓得双膝酸软、浑身打颤了吧。可他,只是疑惑地挑了挑眼角,随即微微垂首,脸上只显出一丝凝重,不见半点惧意。
宣五尧用指节敲敲案桌:“上前。”
宣六遥走前两步。
“再上前。”
再上前就要贴到桌子了,这是想干什么?但宣六遥仍是听话地走前去,只隔着桌子面对这个皇兄而站。
“你把你做过的事一一详述于尽朕。”
宣六遥抬了一下眼,恭敬回道:“圣上,臣弟从何时说起?”
“从当年三皇兄如何死的,开始说起吧。”
“是。臣弟当时年幼,依稀记得跟三位皇兄读书不久,三皇兄突然破伤风,不幸......”
“破伤风之前呢?”
“之前......臣弟记不清了。”
“让朕来告诉你吧。当年是你砸伤了三皇兄,才致他伤口恶化,无力回力......我与四皇兄念你年幼,不忍告发,护了你的周全。”
“是......是么?”宣六遥蹙眉想了许久,“那时的事我竟记不清楚了。”
“当年你也是这么装糊涂骗过父皇,让父皇以为是我们三兄弟互相打闹而嫁祸于你,将我们母子四个一顿好骂,差点失宠。我看六弟不是记不得,是怕担不起罪责罢。”
宣六遥默然,眉间泛起一丝愧疚。
宣五尧捉到那丝愧疚,脸上的怒色略消:“六弟,从小你我交好,三皇兄、四皇兄欺负你,朕可有欺负地过你?”
“自然没有。臣弟心内感激得很,幸好是五皇兄您当了圣上,若是三皇兄或四皇兄,只怕臣弟此时正在边塞饮风喝露、啃饼度日,哪来此时的锦衣玉食、安稳度日?”
“你知道就好。”
两相无言。
御书房内一片沉寂,外头众侍卫也是不语,只觉日光渐移,辰光无谓地流去。
宣五尧又看着宣六遥,半晌不言语。
宣六遥原本不怕,但知他是要立皇威,故流露出一丝畏惧与扭捏:“臣弟可是做了什么错事?圣上不妨直说,该责罚的,臣弟一并认下。”
“安生些,别跟外头那些三姑六婆似的,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丢了我们宣家的脸。先皇和列位先人都在天上看着,容不得不肖子孙披着宣家的皮,做着贱婢的事。”
这话说着极重。
字字如钉,打在宣六遥的脸皮之上,纵使宣六遥自觉轮回过二十多世,什么不堪场面未曾经历过,此时仍觉着心里的骄傲被粗暴地打翻,终于在薄嫩脸皮上泛出被辱的绯红。
他却无从争辩。
因着座上的圣上,并不是他从前以为的纯良温厚的皇兄。他有些怅然,也不知宣五尧被无上权势熏染至此,还是本就如此。
他应了一声“是”,压制着心里的屈辱与烦躁告退。
走时,却是半眼未瞧封容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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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这不安分的封容醉,下了差便去白宅找上了白溪山。
宅子里看起来跟从前一样,简单清净。封容醉看着小院的安寂,总觉着这静默的空气里有许多的鬼鬼祟祟。
如同在书房里装模作样看书的白溪山。
他明明知道他在屋外,却是眼皮都不抬。
封容醉终是忍耐不住,大步走进去,一把抽掉白溪山手中的书册,直言问道:“你与西宫太后到底什么勾当?”
“嘘——”
白溪山伸出食指,在唇前轻轻一挡,又伸手取过另一本书,慢条斯理地翻开,眼里浑然没有这个准大舅子。
封容醉着了恼:“你知不知道为了替你掩事,我如今被捉到宫里当差,每日站得跟个死人似的,风吹日晒、忍饥耐憋。皇殿下今日还在圣上面前遭了训斥。你说,是皇殿下要卖你求荣,还是你求皇殿下助你做入幕之傧?若是皇殿下引的事,那他受斥活该。若是你惹的事,那我与他受的罪,又如何说?”
白溪山终于抬起头,正眼看他。
不过半晌,他颓然放下书册:“我不过一枚棋子,身不由己......”
“什么意思?”
封容醉俯低了身子,眼睛几乎贴到白溪山的睫毛上,直勾勾地直盯进他的眼睛。
白溪山自觉失了言,往后仰了仰身子,避过封容醉逼人的目光,搪塞道:“你别问。你难道不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么?”
“可我每日里站着,心里实在愤愤不平。凭什么我要糊里糊涂地替你受了这份罪?”
“咦,与你有何干系,竟连累到你?”
“我......”封容醉语塞。
他直起身,低头思忖一会:“这件事,我管定了。我封二公子从不吃那闷亏,你不说,我就从旁的查起。实在不行,我问圣上去。”
“胡闹!”白溪山忽然起身,变了脸色,“此事你碰不得。更不得在圣上面前透了半点口风。若不然......你们封家只怕也会满门遭殃。”
“跟封家又挂上了勾?”封容醉乌亮的眼珠子颤了一会,“我父亲也参与其中?......你是我父亲的人?”
真是越坏的人越聪明。
白溪山不期然自己言语间漏出的错处竟被封容醉道破了秘密,气得一时无言以对,只煞白着脸死死盯着他,脑中不停地打转:要不要杀他灭口?
再一想,他是无苔的亲哥,是主子封愁初的亲儿,却是杀不得的。若不然,在江南时,他又何必费心费力地照顾他,将做了坏事又受了重伤的他救回来?
他定下心神,平静说道:“你既已知道秘密,好在你是宰相大人的儿子,想来也知利害。我只当今日我未说过,你未听过。出了这个门,便将此事忘却。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打算灭我口?我如今在圣上跟前当差,出了事,我父亲不查,圣上也要查的。”
“你还是嫩了些。要一个人死,自然有许多种捉不到错处的死法。你嘛,留你一条命,下半辈子做个傻子。封家枝繁叶茂,养你一个傻儿子轻巧得很。”
封容醉盯着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白溪山只笑了一下,一扬手,袖间射出一股细烟直喷封容醉鼻间。封容醉悚然一惊,正欲闭气,鼻内已吸入少许烟雾,眼前的白溪山变得模糊,恍恍惚惚间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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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帷被褥却是十分眼熟。
他好半晌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卧房。
他明明是在白宅,何时回了封家?想来是那白溪山不敢下手,仍是将他送了回来。终究还是怂了。
封容醉在心里冷笑一声,打算翻身起床,身子一动,突然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呼直声。门口忙不迭地跑进一个婢女:“二公子,你醒了?”
醒是醒了,却是痛得糊里糊涂。
封容醉待最疼的那股劲过去,才察觉这痛是从左腿传来。他掀开被子,赫然发现自己的左腿竟绑着一根直棍,像是腿断过了。
而那剧烈的疼痛,却确确实实地告诉他,他腿断了。
“怎么回事?”他惊问。
“二公子,你不记得了么?昨夜你在红映楼喝醉了酒,爬上楼顶不小心摔了下来。”
“红映楼?”封容醉更加愕然。那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可他.......从来不去,“谁送我回来的?”
“是红映楼的人,赔了一箱银子。主母就让他们走了。”
是了,主母名为自己的嫡母,却不是亲生,他摔断了腿,她才不心疼。
他跌回床上,颓然了一会,恍然想起白溪山来。
这腿,必然是白溪山给他弄断的,手可真辣,自己是不是要谢他的不杀之恩?不,若不是看在父亲面上,他此时已经下了地府了。
这恩不必报,这断了腿的仇,却是要记的。
不过,白溪山的手,似乎伸得够长,也不知还伸到了哪里......
不久他便知道了,还伸到了他的梦里。
恶梦醒来,汗湿衣衫,动一动,左腿的疼痛便漫延到了全身。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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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容醉在自家府里挨痛憋气之时,宣六遥也在梅花观里与自己置气。
他算是看清楚这个当了圣上的五皇兄的面目了,无势时装得人畜无害,得了势,便是这一副刻薄寡恩的模样,是拿准了他势微力弱,翻不得身。
亏他平素里,不介意圣上总借故将他赶出京城,也不深究那些个刺客是否他所派遣,直到铁星蓝明打明地杀上门,并且告诉他:圣上猜忌他。他才弃绝了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原本以为,所有的恶意全是梅紫青的。
当年,先皇去世时,指的继承人明明是自己。琇書蛧
宣六遥知道自己不该去翻这个旧帐,因为这旧帐他是认了的,也是情愿的。
这时候翻起来,便是自己的小气了。
罢,只算那些自己不曾认过的帐吧——不如,把宣四年扶上去吧。
等等。
自己正在气头上,待气平了再做决定。
他喝了一日的清茶,心头的火气便平了下来。
宣五尧如此忌惮他,忌惮旁人,不过是因为恐惧,怕旁人夺走他现下的一切:皇位带来的权势、金钱、后宫......而这一切,偏偏是锁住他的枷锁,将他锁在方圆只有几里的皇宫之内,锁在无尽的担忧与惊惶之中。
这样的日子,让他过着,岂不是合适得很?
他买了一些字画,当面送给了宣五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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