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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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名曰‘醉樰’。是皇帝亲自动手所做。”
祁澄允的话语使得秦宁柠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让她有些站不住脚。
秦宁柠猛地抬起头看向祁澄允，声音呐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皇帝亲自所做？”
祁澄允点头，他遥望着花架的目光缥缈而又恍惚，冷意自他身上无故溢出，而他自己却浑然未觉。
“他自己认错了人，记错了排行。直到母亲离世后，方才得知原来一直寻求之人就在身边，却被他忽略无视数年。他恼怒气愤，甚至是怨恨。次年母亲忌日，他不知在哪里喝了酒，喝的醉醺醺，落拓邋遢。径直闯入我的宫中，将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强硬给我灌下，口中一直重复……我与他，她，他们二人分毫不像。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后来，我昏了过去，于翌日看到的就是从未露面的王叔坐在不远处，用那双悲天悯人到无情无欲的眼神平静的看着我。他告诉我，那毒名曰‘醉樰’……”
“‘醉樰’……”
秦宁柠轻念这两个字，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如若仔细看去，定能发现那双眼中瞬间呈现的幽紫色光华。
但只是瞬间，秦宁柠眼神就已恢复如常。她脸色煞白一片，脚下不稳的晃了晃，却被一双手及时扶住。
“宁柠？”
祁澄允急切出声。
他的神情着急而担忧。
“我没事。”
秦宁柠抓住祁澄允的手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他，眼眸中是满满的心疼和哀伤，“很疼吧？一定很疼的。肯定很疼的。那可是血脉亲缘最为亲近之人啊……”
“都过去了。宁柠，一切都已过去了。”
祁澄允看着秦宁柠难过的模样，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一切都已过去了。我如今有了夫人，那些人便再也不足为惧了。此后有夫人一人，胜过万千人。”
秦宁柠抬手紧攥着祁澄允肩背处的衣衫，她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至在肩膀衣衫上，留下朵朵抹不去的泪痕。
“可是……不一样啊。”
缓缓被祁澄允放开，秦宁柠睁着朦胧泪眼看着他轻柔的替自己擦去脸颊上的泪，看他轻抚自己眼角。
眼睛眨动间，泪水再次滑落。
祁澄允叹气抬手欲擦去秦宁柠脸上眼泪时，却被秦宁柠急急的抓住了他的手，泣音带着还没有完全平复的哽咽断断续续响起。
“那……以后，我保护夫君好不好？那些人，曾经伤害过夫君的那些人，我们都不要轻易放过，好不好？”
“好。我听夫人的。”祁澄允点头。
他另只手抬起，抹去秦宁柠脸上的泪，低头抬眼看着她展眉浅笑，“既然如此，夫人可不可以别再哭了。再哭下去……”
“再哭下去，要怎样？”秦宁柠追问。
“……”
祁澄允像是没想到秦宁柠竟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眉开眼笑，眉眼间再无一丝阴霾，他俯身在秦宁柠额上落下轻吻。
“我会心疼。”
清浅温柔的声音轻轻于清风中响起。于花架缝隙中的阳光里熨帖至秦宁柠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印记。
“傻子。”秦宁柠闭眼轻叹。
她伸手抱住祁澄允，这次再没有哭泣，亦没有流泪，只是看着花架上垂下的落新妇花枝，眸光里好似有某种无情的情绪一闪即逝，终留下平静的冷情。
“祁澄允，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这世间，我只望你能平安康顺，长命百岁。明文帝明允卿终年二十七……不！我要改写这段历史。哪怕是用我在这场难得一遇的黄粱美梦中所有的运气，包括我。我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秦宁柠心念。
怀抱着的人似乎是感知到了秦宁柠的情绪，祁澄允手掌轻抚她的后脑，清浅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犹如烟花绽放，开出一朵朵绚烂夺目至极的花朵。
“我亦会护夫人平安康顺。穷极一生，甘心情愿。”
秦宁柠轻轻推开祁澄允，她抬眼看向他，望进了那双深邃如海缱绻温柔的眼睛中。
良久，轻轻闭了闭眼。
“在此间尘世，能有知我，懂我，与我互通心意的人，此生足矣。”秦宁柠心想。
俯身将额头贴于祁澄允的胸膛，秦宁柠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幸福。
“我信。”
此话一出，而秦宁柠没有看到的是，祁澄允眼中仿佛明了一切的安然平和以及深不见底的怜惜珍视。
手指搭上肩背。
祁澄允将秦宁柠拥入怀中，倚着她的侧鬓，缓缓闭上了眼睛。
清风袭来，吹起花架上垂下的落新妇，亦吹动祁澄允散于肩背的发丝。
如画眉目在花架阳光阴影中，愈发如画般缥缈绝尘。
“咳咳咳咳……”
故作老成的提醒低咳于不远处响起。
只见薛棋和兰蕙荇站在不远处的廊桥抬眼看向此处。
薛棋看热闹八卦的神色与旁边兰蕙荇坦然处之的慈爱神色形成鲜明对比。
祁澄允目光清淡的看了一眼薛棋，就使得他立马收回了掩唇的拳头，正立直身。
秦宁柠退出祁澄允怀抱，转头看去时，刚巧看到兰蕙荇借着衣袖对自己暗中比了个手势。她有些不懂，只是还未等她细想明白，兰蕙荇就已敛目，薛棋清朗的话音随之而起。
“公子，夫人。”薛棋拱手行礼。
祁澄允点头。
薛棋起身时，借着兰大夫从自己身旁而过，给祁澄允身旁的秦宁柠使了个眼色。
而秦宁柠正想给薛棋以回馈时，就被祁澄允握住手，带着走向花架下的石桌。
“兰大夫辛苦。只是夫人不放心我之身体，遂请兰大夫前来。”
“夫人待公子之心，实属让人艳羡。能有如此夫人，可算是天命善待于公子了。”
这方，祁澄允与兰大夫借由别有深意的话语传达着只有两人才知的秘密消息。
那方，秦宁柠看着薛棋背在身后给自己使的各种手势，眼中不解更是深了一层。
“公子坐，老夫这就为公子把脉。”
兰蕙荇看向祁澄允伸手相邀。
祁澄允点头应道，自己没有立即坐下，反而将自己身旁的秦宁柠扶坐于石凳上。待秦宁柠坐下后，他方才缓缓落座。
然而就是这个动作，却引得薛棋和兰蕙荇二人眼神变幻，动作微顿。
“兰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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