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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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棋进来后，数次暗中打量祁澄允。
秦宁柠忍不住发笑，轻摇了摇头，将身旁人拽着坐到了窗下的软榻上，顺手将矮桌上的古籍拽过来塞到祁澄允手中。
“好啦。他们也是有事要同你说，再这么板着脸，他们又该如何给你交代事情？”
“夫人难道只向着他们，不向着我？”
看着祁澄允微蹙眉头看向自己的故作可怜模样，秦宁柠稀罕的眨眼。她扑哧一声笑出声，余光中瞥了一眼垂头避着他们二人的薛棋，声音压低到呢喃。
“好，我向着你好不好？待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茶点如何？”
祁澄允捏了捏秦宁柠握紧自己手的手指，他眼睛微弯，点头应道，“好。”
秦宁柠得到祁澄允的回答，满意的转过身看向薛棋，却没有注意到身旁之人温柔带笑的深深宠溺眼神。
“薛棋。”
祁澄允清浅看过去的目光使得薛棋再不敢四处偷偷打量八卦，只见他抱拳行了一礼，而后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上前交给祁澄允。
祁澄允并没有抬手接过，他看向自己身旁的秦宁柠。秦宁柠眨了眨眼，还未等她出声，薛棋就拿着信封往她面前递了递。
看到祁澄允闭眼赞同的目光，秦宁柠瞬间明了了他的意思，垂眼浅笑。
抬手接过薛棋手中的信封，秦宁柠利落拆开，在薛棋的话语声中一览而过。
“这些便是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记载。另外，属下还查了查公子借用身份的齐旭此人。不出所料，齐旭本人就是命丧于这些人手中。他们之所以这般放任我们进村，是因为这个。”
薛棋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掌心往前递来。
祁澄允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而秦宁柠不懂其意。她抬手拿过那枚印章，只见白玉印章上的朱红显出几个字来。
“魏亲王印。”
秦宁柠抬眼看了一眼薛棋，在他点头中，看向了身旁而坐的祁澄允。
“他是不是与你有渊源？他是要置你于死地？”
祁澄允并未直接回答秦宁柠的问话，他抬手握住秦宁柠的手，将那枚印章从她紧攥的手指中拿出，随手扔在一旁。
还未说什么，只见秦宁柠神色微冷，眼睫颤动间竟吐出极其无情的一句话。
“皇室子弟便是如此罔顾人伦吗？那便不如便遂了他的意。此后，再无魏王此人。”
然而就是这句话，使得薛棋瞳孔微睁，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更使得祁澄允有一瞬间的怔愣。
“薛棋，你先下去。”
祁澄允看向一旁还未反应过来的薛棋，眼神示意他快速离开。
薛棋顾不得行礼，有些怔然的迈开腿向屋外飘去。
“我说错了吗？”
秦宁柠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这句话的不对与僭越，她轻轻咬唇，握紧了祁澄允的手。
“我不是嗜杀之人，可是……魏王这人怎么能这样。我现在都还记得你那时的模样。面色苍白，就连唇色也都是苍白的，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被子中。若不是那一丁点的起伏，当真和个尸体没什么两样了。后来醒来，又吐了两次血。且不说幸好还有个能独当一面的薛棋，若不然，怕是……”
“夫人是为了我，我明白。”
祁澄允捏了捏秦宁柠的手，他微微凑近秦宁柠，抚了抚秦宁柠气的紧皱的双眉浅笑，“好了，不气了。我替夫人出气如何？夫人想想，我们要用什么法子反击回去。”
“哼，你都不气，我气什么啊。”
秦宁柠皱了皱鼻子，她将祁澄允的手拉了下来，眼珠微动间盛满了院中的阳光。
“我之前看过，他们都说皇室子弟最看重那把椅子。你说，我们要是使他坐不上那把椅子，他会不会气的发狂？”
祁澄允静静的凝视着秦宁柠而笑，眸色深邃，诱人深入，不觉沉沦。
秦宁柠避开他的目光，抬手拍了拍祁澄允的手背，追问道，“你觉得好不好？”
“好。就听夫人的。”祁澄允附和。
谁都没想到，未来的有朝一日，这个随口一说的决定就将魏王的一生由此定下。
“听我的，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带到沟里去？”
秦宁柠靠在祁澄允的肩上，仰头望他，亮晶晶的杏眼如同夜幕中最闪亮的那颗星，令人忍不住去追寻。
“我只信夫人。”祁澄允低头哑声说道。
额头轻贴着额头，微凉覆于温热。
秦宁柠眼睫轻闭，耳朵染上了桃夭之色。
几息后，祁澄允缓缓退开。他垂眼看着秦宁柠低低缓气的模样，抬手摩挲着她的嘴角，郑重其事的承诺借由玩笑之音而起。
“天地间，我只信夫人。若夫人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哪怕是碧落黄泉，都无惧。”
“谁要你去碧落黄泉啊。”秦宁柠忍不住反驳。
她抬眼看向祁澄允，轻轻耸肩抱紧了他的腰。
“我不要你去碧落黄泉。若能如愿，我唯愿你安好，长命百岁。”
“好。随夫人之意。”
祁澄允搂紧了秦宁柠，于额上落下轻吻。
而后轻靠着她，与她一同看向门外的夏日光景。
片刻后，秦宁柠的声音在清风中响起。
“此处甚好，与世隔绝。可天地间又有多少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秦宁柠抬头看向祁澄允，她看着他如画的眉目，突然间却说不出来之后的话语。
“夫人想说的话，我知道。”
祁澄允抬手轻刮了一指秦宁柠的鼻尖，他视线掠过一旁的白玉印章，在秦宁柠注视的目光中浅笑。
“我从未体验过平民百姓家的平凡生活。以前母亲犹在时，我尚且还可以有几日开怀。后来，母亲离世，自此再无人问我，护我，慰我。这几日与夫人在这里，得以安享几日平静时光，可谓是幸甚至哉。”
秦宁柠听他这样说，手下用力抓紧了祁澄允的手。她眉头微蹙的看着他，声音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些许。
“那我陪你在这里多待几日如何？我们也过一过平凡百姓家的安乐日子。还可以去看看他们口中的趣事，与他们一同唱歌跳舞，同他们一道谈论民间少有的热闹。祁澄允，我陪你一起去体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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