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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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不住的低咳终究还是溢出了口。
祁澄允看着急忙跑到自己身侧握住自己胳膊的秦宁柠，拍了拍她发颤的手。
“我无事。惹得夫人担心了。”
清浅声音沙哑艰涩，却还是那么温柔。
“你……”
秦宁柠只是说出一字就已红了眼眶，她抿着唇，努力压制着不受控制酸涩的嘴角。
“我们去找大夫好不好？到时候……夫人亲自看着我吃药如何？”
祁澄允无力靠着秦宁柠，可却还是抬手抚了抚她的眼角，拭去那滴还没来得及流下来的泪珠。
听着他的不顾自己只安慰自己，使自己安心的话语，秦宁柠握住祁澄允的手，紧紧的用力握在手中点头。
“嗯。……一定会治好的。祁澄允，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所以……你一定不能出事。”
“好。”祁澄允闭了闭眼，掩去眼底深处的挫败和愧意。
“先吃点饭。然后我们找薛棋，让他带我们去找大夫。好不好？”
秦宁柠搂紧了无力靠着自己的祁澄允，她贴着他的脸，语气柔软放轻了的问，握着手指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好。一切都听夫人的。”
秦宁柠并没有看到祁澄允看向他的不舍目光，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洞开的窗扉外飘过的一缕幽紫色的光影。
搀扶着祁澄允走到桌前，秦宁柠仍然不放心的看了看坐在桌前的祁澄允，手指被轻捏了捏。
“夫人放心。我此时并无大碍，不用时时担心我。”
秦宁柠抿唇，在祁澄允歪头眼睛轻闭间点头应道，“嗯。”
粥碗从托盘上拿下，被放至在祁澄允面前，秦宁柠在他讶异的目光中，摊了摊手。
“就只能吃这个了。你身体未好，这些油腻的鸡腿只能归我吃了。”
祁澄允看了看被摆放在桌上的鸡腿和香辣虾，在秦宁柠的挑眉中无奈浅笑。
“好。我喝粥，夫人吃肉。”
看着祁澄允低头喝粥的优雅矜贵姿态，秦宁柠手指抠着粥碗碗边，眼睫颤动间抬手拿过鸡腿，缓缓撕着鸡肉，然后放进祁澄允的粥碗里。
“夫人这是做何？”
祁澄允知晓秦宁柠之意，但还是问出了口。
待看见秦宁柠不想回答只是看着自己微翻了翻眼时，祁澄允无声而笑。
他垂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拉过秦宁柠的手指替其擦拭。
“夫人一贯嘴硬心软。倒是小生心思狭隘了。”
秦宁柠在祁澄允温柔宠溺的目光中低下了头，欲收回手却被拉着不放。
而当秦宁柠不打算收手任由他握着时，祁澄允的力道反而微松。他轻捏着秦宁柠的手指，抬眼望进她的眼中。
“夫人是想在这里，还是想去他处？”
秦宁柠眨了眨眼，看着祁澄允深邃如海的温柔眼眸，她手指无意识的抠动着祁澄允的手指，迟疑道，“是不是这里不是你们之前指定的地方？还是说，你是要回去属于你的地方？”
祁澄允轻轻摇头，他看懂了秦宁柠眼中深藏的不安和惶惧，将她搂进怀中轻拍着后背。
“不是的。我想的是，夫人若是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这里。若是不喜欢，我们换个地方住。且，我的身体惹的夫人时时忧心，我怕再让夫人担惊受怕。”
听着耳边的温柔清浅声，秦宁柠手指微蜷抵住祁澄允的掌心，她轻轻推开他，眉头微蹙的看向祁澄允，神情有些犹豫。
“是不是计划有变，你担心你的身体负担不了？还是……这里的人极为棘手，你担心我们在这……恐会生变？”
祁澄允听着秦宁柠的这一番话语，他眸光紧缩，有些许怔愣。抬手抚上秦宁柠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
“夫人果真聪慧通透。能得夫人，是我之幸。”
听着祁澄允喟叹庆幸的语气，秦宁柠轻轻咬唇，她反握住他的手，眼中再没有了犹疑。
“你说去哪里，便去哪里。我不想因为我拖累你，我只想看到你平安无事，长命百岁。”
秦宁柠坚定果断的神色，使得祁澄允眸光中快速滑过一抹浅淡的庆幸和怜惜。
“那我们便去我母亲的故乡如何？那里民风淳朴，邻里和睦，就连知县也都颇为爱民之心。”
“嗯。就去那里吧。”秦宁柠点头。
看着秦宁柠终于开怀笑了的模样，祁澄允眸光愈发温柔，像极了深夜里的月色，缱绻着无尽温柔。
“吃饭吧。待会儿还要找薛棋搬东西呢。”
秦宁柠长舒一口气，拍了拍祁澄允依旧握着自己的手，示意他看向桌上的早膳。
“好，吃饭。”
祁澄允放开了秦宁柠的手，舀起了她为自己撕成条放进粥里的鸡肉，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一顿早膳吃的极为温馨，早间的清风时不时偷偷溜进屋内，使坏的吹动着门扉上的双喜字，拽着蓝色帐幔的金黄色流苏摇动。
四方天地间的和乐融融，从洞开的房门和窗扉间逸散在无边无际的天地间，使得群山间传来飞鸟的长鸣。
“薛棋，你等等。我同你说会话。”
秦宁柠看了看坐在窗下软榻上垂目看书的祁澄允，伸手叫住了收拾好碗筷就想逃的薛棋。
薛棋看到从书中抬眼看向自己的祁澄允，忙退后一步，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唉，你这人。”
秦宁柠看着薛棋这副模样，朝天翻了个白眼。
随后她不顾薛棋极其不情愿的抗拒动作，直接拽着他搭放在肩上的帕子出了门。
廊下台阶处，秦宁柠遥望着能看到祁澄允的窗户，她转头看向身侧努力隐去存在感的薛棋，看到他弱小可怜的神情，克制不住的又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站好？还有，之前你点我穴，又威胁我的劲儿去哪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薛棋眼睛猛地睁大，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窗子，待看清窗后抬眼看来的祁澄允时，瞳孔地震。
秦宁柠自然也看到了祁澄允，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怎么绕弯子了，她直视着窗户，与看向她的祁澄允目光相对。
“我知道此时还不是我该知道一切的最佳时机。只是，我只问你一句话。村子里的那些人，是真正的村民还是别的什么人假扮的？”
薛棋听到秦宁柠的这一句质问，他神色立马严肃。只见他沉吟片刻后，视线下移落在地面自己的影子上，历来沉稳的声音此刻多了几分冰冷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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