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素手轻挥才人意

夕阳山。

　　清心阁。

　　……

　　李炫默看着墙壁夹层里，那一副略显年代感的美女画像。

　　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他震惊发现。

　　这画像上的女子，竟然与窈窕宫的商才人神似。

　　先前研究南朝资料。

　　时间久了。

　　李炫默大脑陷入疲态。

　　于是背着手在清心阁到处转悠。

　　一只老鼠胆大。

　　竟敢公然出现在他眼皮底下。

　　且和他对视超过五秒。

　　“敢和老子对视超过五秒！”

　　李炫默气不过被一只老鼠挑衅。

　　便舍命追它。

　　追到一处过道。

　　不小心磕碰到一块木料，脚下打绊子，整个人合身摔倒，进而又碰到一木架，木架倒地，打坏了墙壁。

　　墙壁脱落。

　　露出夹层。

　　结果李炫默就在夹层里，见到如此素女画作。

　　仔细观察。

　　李炫默还发现。

　　这美女虽然与商才人长得像，别的地方却又不同。

　　比如画像中的美女，气质高冷中带有几分忧伤。

　　而商才人则是妩媚里夹杂着些许优雅淡然。

　　一个出世。

　　一个半出世、半入世。

　　明明就是两个人嘛。

　　再看画像上的文字注释。

　　李炫默惊讶发现。

　　这画像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参透人生哲学，绝望陨落的美女。

　　因为，画像的题款就是：哲思圣女像

　　“啧啧啧，哲思圣女？果然非同凡响！”

　　李炫默怔怔看着眼前女子，啧啧称奇。

　　这么多年来。

　　他万花丛中过。

　　胭脂俗粉。

　　早已难入他的法眼。

　　他的兴趣。

　　已从青涩年纪的天真幻想对象，变为那种智商高体质熟的高品质高难度女子。

　　用他的话说。

　　树顶上熟透的果子，难度大，够得着的人少，所以才能够激发他的挑战欲，而且，熟透的果子，不但醇厚香甜，而且不麻烦，洗洗就能吃。

　　这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为小年轻道哉！

　　李炫默看完画像，又欣赏起该画的画风。

　　见其笔触细腻，色彩淡雅又不失真实，心中顿起收藏之心。

　　于是他将画作卷起来。

　　放进长袖。

　　快步折返外边大殿。

　　来到大殿。

　　见偌大的房子。

　　空空荡荡的。

　　十分寂寥。

　　似乎连只苍蝇。

　　也不愿飞来让他看看。

　　他无聊透顶。

　　驻足窗户之前，遥望皇宫方向发起呆，内心的疑虑，也从这时开始，且渐渐滋生。

　　以商才人的聪明。

　　皇上肯定看得到他的奏疏。

　　这一点，他十分确信。

　　而以皇上的性子。

　　应该是看到奏疏后，立马就会放自己出去，并亲自召见。

　　但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儿风声？

　　真是奇了怪了。

　　“丝……！”

　　李炫默想到此处，就掏出小木棍。

　　食指和中指夹起来。

　　若有所思地放进嘴里。

　　深吸了一口。

　　他身体斜靠在窗户下面，看着远山的镜头，再次陷入思考。

　　…………

　　商莹寝宫。

　　使女钟馨端着一盘蔬果，从后屋走出来。

　　见商莹斜靠在椅子上，神情茫然。

　　钟馨之前就有所怀疑。

　　现在见其如此。

　　一眼便瞧出端倪。

　　她知道，小姐可能是有心事。

　　如此一想。

　　钟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颅。

　　她放下果盘。

　　蹑脚来到商莹旁边。

　　蹲下轻轻叫了声：“小姐——！”

　　商莹吓一跳。

　　回过神。

　　发现是自己丫鬟。

　　这才捂着心口，松了口气。

　　看着丫鬟，大大的白了她一眼：“都说了，在大魏皇宫，你要叫我才人！”

　　钟馨哼道：“才人是伪大魏皇帝给的头衔，叫你才人，钟馨总感觉辱没身份，膈应得很，所以没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叫我们大后周的小姐！”

　　“大后周……”商莹神色悠远，喃喃自语，“哪来的大后周？”

　　钟馨吓了一跳，惊讶得张开小嘴：“小姐说什么话，什么哪来的大后周，这片土地，海峡对岸的土地，都是大后周，只不过是被乱臣贼子暂时窃居，小姐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

　　“我没忘！”商莹眼神冷峻起来，“从小被迫当一个变态的养女，像处理货物一样被当做政z资源交换，这些我都忍过来了，我若是忘了，就不会一开始就容忍这些！我会选择自尽！”

　　钟馨见商莹说得坚决，忙正色抱拳：“小姐但有需要，钟家人定会赴汤蹈火！”

　　商莹缓缓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抬头，看着别处神思不定：“你说，伪大魏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看到三皇子的三忧三解疏时，明明很激动的，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小姐指的是，他还没有召见三皇子这件事？”

　　“嗯~~！”

　　钟馨分析道：“伪大魏皇帝虽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此人粗中有细，心智过人，他暂时没召见三皇子，肯定有别的考量！”

　　商莹经这么一提醒，登时恍然：“他能有什么考量？东宫一直不被他看好，他这样做，无非是怕东宫多虑，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导致朝政不稳！”

　　“小姐真是一点就通！”

　　商莹道：“本该早想到的，但最近好像突然变笨了，许多事就是思不透！”

　　钟馨爱惜地拉起商莹的手，柔声道：“才人不是变笨了，才人啊，你是把心思，过多花费在了别的地方！”她把才人这个身份故意叫得比较重，似是意有所指。

　　商莹眼里的异样一闪而过，反驳道：“我……我并没有花心思在别的地方！”说着，就别过头，不敢看钟馨。

　　钟馨叹息一声，指着桌上一锦盒，故意道：“既是没有，那我觉得应该是这锦盒的问题啦。这锦盒定有古怪，说不定是江湖上哪个旁门左道修炼者的，自从它来到窈窕宫，小姐就心神不宁，整日就只知道盯着看。钟馨这就把它拿去销毁！”说着，钟馨素手轻挥，那锦盒随即被一股无形力道牵引，径直飞到她手里，然后她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商莹眼神流露出一丝慌乱。

　　不过她随即以意志力将其遏制，镇定道：“钟馨，锦盒里面，是三皇子送来的夜明珠，价值连城，我打算还给他的，你若是毁了，我无法向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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