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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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梅女士是小年前回来的，凌晨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后来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大早上宋梅女士就在家里扫扫洗洗的，江余穿着拖鞋开门。
江余有些惊讶，又觉得不那么惊讶，喊了声：“妈妈，你回来了。”
宋梅女士笑容很大，放下拖把，朝她道：“把你吵醒了吧。”
江余摇摇头：“没有。”
宋梅女士正好打扫完，道：“余余，饭菜做好了，正好洗漱完下来吃饭。”
江余点头，“嗯”了声。看着这擦得发光的地，踮着脚尖走了过去。
宋梅女士盛好了饭，有香喷喷的鸡腿，有煎的嫩豆腐，炒的花菜、青菜，还搭着泡的酱菜。
挺好的，江余看了眼冒尖的白米饭，就是饭有点多。
她坐了下来，宋梅女士道：“余余，电饭煲里还蒸了红薯。你喜欢吃，我就特意去街上买了。”
江余夹菜的手顿了下，道：“不用这么麻烦的。”
“吃不了那么多。”
“多吃点青菜，青菜对身体好。”宋梅女士道：“鸡腿要少吃，这个油不知道是什么油，有色素的。”
江余啃鸡腿一下咬到自己的肉，“嘶”了声。宋梅女士连忙给她倒了杯水，关心道：“没事吧，慢点吃！”
江余接过水，点点头。
“等过几天家里忙完了，我给你煮土鸡吃。那些买的食物都不健康，自己做的安心些。”
宋梅女士絮絮叨叨，江余有些好笑道：“可是以后工作了，不吃外卖吃什么。”
“自己做饭，多健康啊。”说到这个事，宋梅女士想起来道：“余余，过几天我教你炒几个菜？”
江余手笨，长到这么大，只会勉强煮个饭。先前江彬逼着她学了好几天的做菜烧火，江余愣是一个没记住。
“很简单的！”宋梅女士继续道。
江余敷衍着点头：“再说吧。”
她想的是，以后要是工作了，哪有时间煮饭做菜，点外卖多方便。至于干不干净的问题，吃了活得长久不长久的问题，压根不在江余的考虑范围之类。
生存与死亡这件事，江余从来都只信命。
上天注定怎么样，那就是怎么样。
江彬看着她们俩，想说什么又没说。
吃完饭，江余准备去江婧家，宋梅女士喊住她：“余余。”
“嗯？”江余问：“怎么了？”总不会还和以前一样，放寒假要学习吧？
宋梅女士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过来，冲她说道：“你这孩子，大冬天的也不穿双袜子，这鞋子也不知道几年前的，还露着脚后跟。”
她拉了把椅子，道：“这双鞋子看着就暖和，我就买了跟你带过来了。你试试，合不合脚？”
江余坐了下来，低着头换鞋子，手指尖碰到软绵绵的毛，眼睛有些酸涩。
她咽了下，道：“很合脚。”
“那就好。”宋梅女士笑道：“过会回来饿了，电饭煲了还有红薯，我不把插头拔掉。”
江余应了声就过去了。
江婧在客厅看电影，江余来了，她打趣着道：“终于舍得出门了呀。”
江余笑了下，坐在她身边，“在看什么。”
“《小时代》”江婧拿了袋果冻给她：“我爸给我弟买的，还骗我说是给我买的。”
她笑了声道：“当我三岁小孩呢，这点还不知道。”
江婧家三个小孩，最小的弟弟是罚了挺多钱的，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一家子都格外疼惜。
“你对你弟弟挺好的。”江婧每次回家，都给她弟弟妹妹带吃的带喝的带玩的，她扪心自问，若是她有个弟弟妹妹，她可做不到对他们那么好。
“那肯定。”江婧笑道：“那小屁孩，天天惹我生气，跟我吵架，我还对他那么好。”
想到前几天的那些话，她的笑意又淡了下来：“我该对他好会对他好，不过是在我有条件的基础上。”
江余很赞同，道：“这肯定。”
“以后出社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事业，有能力自然会尽力去帮。要是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一团乱，又凭什么去帮别人呢。”这个别人自然也包括自己的亲人。
江余向来觉得自己感情淡漠，或者说，冷静的有些过头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怕。
她道：“决定生孩子的是他们，作为成年人，应该有考虑到抚养孩子长大成人以及培养教育的各方面压力，那都是他们的选择。既然选择了，也应当承担得起后果。”
江余低声道：“他们的孩子，就算是亲人，又凭什么让我们来养。”
江婧把电影暂停了，她道：“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明明负担不起，偏偏又要养那么多孩子。”
“自以为拼命想给孩子最好的，可他们不知道，对于孩子来说，这到底是不是最好的。”
两人静默地坐了会。
江婧低声笑了声，道：“反正也没多久就毕业了，毕业了我想去哪就去哪。”
她道：“我要去广阔的天空，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会的。”江余挽着她的胳膊，道：“会的。”
她努力了那么久，会走出这个小村庄的。这些迂腐与陈旧，都会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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