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无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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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城。
不见天日之地。
昼夜全无，时空颠倒错乱。
呼呼呼——
阴森肆意在幽邃的空间里。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
上弦之叁猗窝座知道自己又来到了无限城内。
他立在倒悬的高堂上。
金色的瞳子映着颠倒扭曲的世界。
迈步上前。
视野的余光可以扫见角落的一个瓷壶。
它上下爬满鲜艳的花纹，沐浴在黑暗里，微微震颤起来。
很快。
一道畸形怪诞的身影从中窜出。
浑身通白，黄色眼球，绿色嘴唇，头顶长有紫色的鱼鳍。
嘴巴长在双眼位置，眼睛长在额头和嘴巴的位置，从头部等处长出了几只小手臂的可憎怪物。
猗窝座皱着眉头。
对它嗤之以鼻。
上弦之伍，玉壶。
一个以壶为艺术的疯子，言语奇多，最好嘲讽讥笑他人。
弱小且令人憎恶。
“猗窝座大人，没想到时隔半月咱们又见面了。”
他阴恻恻的说着。
猗窝座一言不发，冷着张脸。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啊，真是让人高攀不起啊，嘻嘻嘻，”玉壶捂着嘴，怪笑着，“不过眼下无限城再次开启，看来又是有上弦死去了啊，恐怕又是死在那个小鬼手上的吧。”
猗窝座从他的身旁走过。
无限城的开启就意味着上弦之鬼的阵亡，半月之前无限城百年来第一次开启，上弦之陸妓夫太郎死于鬼杀队剑士之手，而对方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忍者，也就是宇智波鼬。
哪怕是那位大人对其都是极为的赞赏。
猗窝座捏着拳头，眼中跳跃着枘光。
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不断的攀登武道的高峰，强者永远只会让他感到兴奋而不是恐惧。
他坚信自己能在漫长的岁月里战胜一切遥不可及的敌人。
“猗窝座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呢。”拐角的廊道，额头肿大头顶生角的老者正扶着木质的墙壁，怯生生的张望着。
他的目光飞越出去。
上弦之鬼已有大多积聚此地。
尚还缺席的就只有上弦之贰童磨以及新晋上弦之陸血髅。
“一定是新来的上弦之陸被砍掉了脑袋吧。”
他嘀咕着。
微弱的声音同着幽森的冷风落在腰间挎刀生着六只眼睛的恶鬼耳中。
上弦之壹，黑死牟。
他立在倒悬的天花板上。
狰狞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悲喜之色。
“那个名叫宇智波鼬的剑士还真是让人期待。”
黑死牟食指轻轻叩着腰间的长刀。
他的一生同猗窝座一般都在追求至高的境界。
成为所向披靡之鬼。
一众上弦心思不一。
各自沉吟着什么。
不多时。
一声嘶鸣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铛——
盘坐高墙之央，神色阴郁的女人扯着怀中的琵琶。
世界应声而变。
光景扭曲。
天旋地转之后。
是燃着烛火的昏暗大堂。
一众上弦在稳住身形后皆是抬眼四射而去，触及正北方向时齐刷刷的跪伏下去。
一躬到地。
额头死死按在森冷的地面。
“大人！”
他们毕恭毕敬的说道。
回应的他们的是幽森的风以及细碎的落笔声。
摆满卷宗的案台上。
黑色长发，生着金色纵长瞳孔的男人正挥舞着手中浓墨浸染的毛笔。
瘦削的身影在光焰中拉出扭曲极长的影子。
打在一众上弦身上。
令鬼不寒而栗。
“血髅死了。”
他说。
众上弦皆是面无波澜，他们早就料到十之八九是这新晋之鬼被砍掉了脑袋，不然总不至于是童磨吧。
童磨可是老牌上弦了，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
在得到大人的恩赐后更是所向披靡。
“童磨也死了。”
案台后的身影淡淡的说。
这会众鬼皆是难以保持镇静，心中激起万丈波澜。
童磨。
上弦之贰。
怎么可能死在鬼杀队的手上？
就算是那个古怪的忍者也不行，在他们的认知里，对方只是个掌握着怪异把戏的家伙而已，最强的招式也就是那如鬼一般的血色瞳孔，而应对之法也很简单，剖去眼睛就行。
以童磨的实力加之大人赋予的咒印，根本不可能落败。
可眼下。
从大人的口中说出，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而斩杀他的也只可能是那个名为宇智波鼬的剑士。
当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他们的死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立于案台后的身影慢条斯理的说道。
“大人！”猗窝座发声。
“说。”
“那个名为宇智波鼬的剑士到底是以何手段斩杀童磨的？”
“你们无需知道，总之再遇见他逃就对了，用生命中全部的力量去逃。”
淡然的声音。
面对这模棱两可又极具侮辱的回答，猗窝座不敢有半分不满。
他匍匐在地，身躯微微颤抖着。
逃跑对于他这么个追求最高境界的鬼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哪怕必死无疑。
他也要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方殊死搏杀。
黑死牟同样憋屈的很。
几百年前他活在哥哥的阴影中足足半百年，而今成为了鬼拥有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却依旧只能拜倒在他人脚下，甚至连争锋的资格都没有。
“是在质疑我的话吗？”
淡漠的声音，却是透着森冷刺骨的杀意。
一众上弦皆是噤若寒蝉，迅速将心底的所有不满屈辱抽空。
“弄清楚你们的身份，还有你们存在的目的。”
声音一顿。
继而带着几分凛然而来。
“说起来，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存在的目的吗？”
“猗窝座，你来说说。”
匍匐在地的猗窝座立刻颤颤巍巍的回应道。
“剿灭鬼杀队以及寻找青色彼岸花。”
“错了。”
“错了？”猗窝座浑身直冒冷汗。
“鬼杀队那种东西只不过是些碍眼的垃圾罢了，你们的目的从我降临那一刻开始就只有一个......寻找青色彼岸花！”
案台后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暴露而出的面孔镌刻着苍白与阴险。
他生着极长的紫色眼影，耳边吊着蓝色的勾玉状耳环。
若是鼬在此地，定然要大惊。
眼前这男人，众鬼口中的大人，赫然就是名震忍界的木叶三忍之一。
大蛇丸！
他立身高堂，俯视着跪伏在地惶恐不安的上弦鬼们。
无比浓烈的鬼之气息从他的身躯上弥漫开来。
“那宇智波鼬呢？”
“不用管他，往后你们只需要帮我找寻青色彼岸花即可。”
“明白，大人。”
异口同声。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需要让你们知道一下，童磨死后的空缺我已经有了人选。”
众鬼一怔。
上弦之鬼自十二鬼月诞生以来都是极为稀罕的存在，每一个死去都是顺位替补，上弦之贰战死理应让上弦之叁接任，也就是猗窝座。
之前空降一个血髅已经是开了先河，不过上弦之陸的位置倒也没什么，反正是个垫底的，可眼下上弦之贰如此关键的位置竟还是空降。
众鬼思绪复杂。
大蛇丸将这一切尽收心底。
不过并没有言语。
他只是冷冷的笑着。
“出来吧，川。”
声音落定。
琵琶女扯动音弦，刺耳的声响中，一道身影凭空而现。
摇摇欲坠的出现在众位上弦跟前。
几息才是堪堪稳住身形。
众鬼错愕万分。
死死盯着身前那张年轻的面孔，毫无特点的脸上刻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当然。
最为让鬼震惊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鬼的气息，而且看上去弱不禁风。
人类？
还是个普通人？
众鬼难以理解。
第一想法是鸣女传错了人。
一个普普通通弱不禁风的人类怎么可能是十二鬼月上弦之贰的继任者。
被传送而来的人类在面对这恶鬼环伺的场景时并没有任何胆怯。
他环顾四周。
触及大蛇丸的身影后立刻跪伏下去。
“大人。”
众位上弦满头雾水。
“起来吧。”
“谢大人。”
“你们给我看清楚了，从今后他就是新的上弦之贰，代号，川。”大蛇丸冷冷的扫过众鬼。
“可是......”脱口而出的疑问。
可下一秒猗窝座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股腿痛撰住了他的心脏。
大蛇丸森冷的眸光如勾魂的镰刃般刺在他的躯干之上。
猗窝座将卡在喉咙的词节吞入腹中，继而毕恭毕敬地说道。
“遵命，大人。”
一众上弦皆是附和道。
他们抬起眼眸将那立身大蛇丸身前的人类面孔仔仔细细的记下。
哪怕跪伏于一普通人类的身前。
他们亦是不敢在大蛇丸身前暴露出一丝不满。
被唤作川的年轻人自始至终都微微笑着。
面对凶戾暴虐的十二鬼月。
他波澜不惊。
大蛇丸头也不回的走向案台，扬起笔墨的一瞬间，琵琶声响，世界翻天覆地。
众位上弦依旧不敢动弹，半晌才是爬起身来。
他们咬牙切齿的看着那被唤为川的家伙，脸上流露出刻骨的凶毒。
“不用那样看着我，以后大家都是伙伴，还请多多照顾。”
群鬼环伺。
川轻描淡写的说道。
“低贱的人类。”半天狗望着纵横交错的旋梯，自言自语。
“我得去看看的存粮了，今天胃口好，想多吃几个人。”玉壶从川的身边走过，幽幽的说道。
“我从不与弱者为伍。”猗窝座直截了当的说道。
黑死牟冷笑而过。
六只凶戾的眼睛尽皆是轻蔑与不屑。
满世界的冷嘲热讽中。
川满脸笑意。
“大家还真是热情呢。”
......
哀鸿遍野。
四下皆是逃散的人流。
阵阵轰响中。
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天空。
尚且五岁的鼬立在昏暗的厅堂中，透过半开的窗户，眺望着远方炽烈的光焰。
生着九只尾巴凶神恶煞的巨型狐狸肆虐在木叶村外的连绵山林之中。
忍者们前仆后继，各种遁术呼啸而出。
嗅着弥散空气中的淡淡血腥。
鼬稚嫩的脸孔凝重万分。
伴随着一声巨响。
整个大地都颤动起来。
嘤嘤呀呀的哭泣声在下一秒于身后响起。
鼬关窗回身，循声而去。
他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紧绷的脸庞渐渐有了几分柔和。
鼬轻轻抚过婴孩的身体。
嘴中呢喃出声。
“别害怕，佐助。”
下一秒。
世界天旋地转。
一切都在飞快的远离。
到最后沦为无尽虚无。
鼬举目四望。
拼命的想要看清什么。
慢慢的。
一道光亮撕裂黑暗而来。
刺进漆黑的双瞳。
是熟悉的场景。
蝶屋。
鼬缓缓的在床头坐起，单指揉着太阳穴，目光下意识的游离而去。
白色天花板。
褐色落地帘。
以及熟悉的双马尾女孩，神崎葵。
她在目及鼬的身影后立刻是惊叫起来。
“宇智波大人，你醒了啊！”
熟悉的言语，陌生的声色。
毕恭毕敬。
让人十分不自在。
“叫我鼬就行。”鼬淡淡的说。
“好的，鼬大人！”神崎葵脱口而出，转而杵着扫把稍了稍脑袋。
之所以她会如此恭敬。
一方面是因为面对的是柱。
另一方面则是她已经停稳鼬斩杀上弦之贰童磨的光辉事迹了。
这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面对神崎葵的表现。
鼬扶着额头并没有言语。
他继续扫过四下。
空荡荡的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任何身影。
亦或者说这间病房只有他一个人。
可能是柱的待遇吧。
鼬长长的吐出口气。
落地帘在微风中起落，金色的阳光从夹缝中泻出，如水般流淌在地面。
神崎葵则立在蝶屋口，呆呆的看着，满眼的敬仰之色。
“这次我睡多久了？”鼬的声音依旧有些疲惫。
“三天了。”神崎葵站的笔直。
“三天？”鼬一怔。
“嗯嗯，不会错的，整整三天了，这是第四天的早晨。”
鼬微微皱起眉。
那田蜘蛛山一站对他身体的透支确实过于强烈了，月读刹那须佐能乎个个都是要命的主，哪怕现在，鼬的双眼都是笼在疲惫之中。
他揉了揉眼睛。
暂且将这些事放在一边。
“炭治郎弥豆子呢？”鼬问道。
神崎葵脸色茫然。
晃了晃脑袋。
鼬没再多问。
挪动着身子向外张望了眼。
世界明媚灿烂。
“对了！得赶紧向蝴蝶忍大人禀报此事！”神崎葵忽的说道。
蝴蝶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鼬醒来的第一时间通知她。
神崎葵匆匆忙忙的扭身。
刚出门口。
就迎面撞上了一道倩影。
淡淡的幽香弥散在空气中。
“抱歉！抱歉！”
神崎葵低着脑袋，继续往外赶。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淡漠的声音。
神崎葵一愣，旋即抬起头来，映眼而入的面孔无比熟悉。
正是蝴蝶忍。
她立在万丈光芒中。
微微的笑着。
“蝴蝶忍大人！”
“鼬......鼬大人.......他醒了！”神崎葵断断续续的说道。
言语落定的一刻。
身旁疾风呼啸。
蝴蝶忍眨眼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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