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没过多久，桌上的酒瓶就空了。这时候酒的后劲也上来了，大家脸都红红的，都有些晕晕乎乎。叶少音和李晓晓抱在一起，盘腿坐在沙发上，陈慕和顾笙坐在另一边，李畅站在他俩中间，拿着空酒瓶唱歌。那时候可真是肆无忌惮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人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好在天气还不冷，不至于着凉。第二天醒来，一个个喊着头疼，勉强把李畅家收拾干净，吃完早餐各自回家补觉去了。

        半个小时左右，叶少音把车停在顾笙家楼下。顾笙前两年为了方便已经从家里搬了出来，叶少音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两人，叹了口气。

        “顾笙，别装了，赶紧起来，我可没办法把你们抗上去。”叶少音打开后座的门，推了推顾笙的胳膊，“快点，再不起来你们就在这儿睡吧，我走了啊！”

        “叶少音！要不要这么绝情！”顾笙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果然是装的。

        “我还不知道你酒量了？别废话，快把他扶上去，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白了顾笙一眼，示意他赶紧下车。

        “你打算把他扔我家？我这儿又不是酒店！”顾笙不情不愿地下车，把陈慕从车里扶出来。

        “不然呢？总不能真的放酒店吧？当然去是你家了！”叶少音关上车门，拿着两人的外套，扶着陈慕的另一边，“快走吧，一会儿你俩得吹感冒了。”

        顾笙认命地扶着陈慕：“你松开吧，我扶着他，你去摁电梯。”

        叶少音点点头松开手，抱着两人的衣服去摁电梯，到顾笙家叶少音没有犹豫打开顾笙家的门，随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你到我家可真是毫不客气！”顾笙看了眼闭着眼的陈慕，笑着打趣叶少音。

        “别贫了，不嫌沉吗，赶紧扶过来吧。”叶少音拿开沙发上的抱枕，熟门熟路地在冰箱里拿了蜂蜜倒了两杯温水，“加了蜂蜜，你自己也喝一杯，我走了啊。”

        “好，你开我车回去吧，到家告诉我一声。”

        “不用，没几分钟，我走回去就行了。”叶少音摆摆手，拎着自己的包就走了。

        “走了。”顾笙拿着蜂蜜水喝了一口，对沙发上躺的人说。

        “……你知道我醒着？”陈慕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睁开眼睛坐起来，“我的呢？”

        顾笙把另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你也就骗骗少音吧，演技太差。”

        “你不也被看穿了吗。”陈慕不等顾笙说话，接着说，“你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用猜了，我和少音不是你想的那样。”顾笙知道他要问什么，叶少音自己没觉得，但是在旁人看来怕是换成谁都要误会。“但是其他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顾笙，这些年……多亏了你。”陈慕盯着手里的蜂蜜水，只闷声说了这一句。

        “陈慕你凭什么说这句话？”顾笙捏紧水杯，盯着对面的男人。

        对他来说，这个男人曾经是他的兄弟，现在他依旧拿他当兄弟，可叶少音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看的真切，他必须为那个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女孩儿打抱不平。看着对面的人沉默不语，顾笙将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时间不早了，你就在沙发上睡吧。”

        说完顾笙没看陈慕，他知道陈慕或许是有苦衷的，可看他的样子怕是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他没办法责怪陈慕，可也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边陈慕听见顾笙“砰”的关门声，苦笑着喝完手里的水，看了看四周，走到厨房把杯子洗了放在一边。等第二天顾笙发现的时候，陈慕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多有打扰。顾笙冷笑一声随手把纸条扔进垃圾桶，去洗漱锻炼了。

        叶少音对回去的路并不陌生，她边走边想着心事。夜晚的风微微吹着，叶少音很喜欢这样的天气，甚至再凉一点，因为她觉得这样能够保持清醒，能够让自己理智的思考。

        陈慕刚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消沉了，总觉得是陈慕在跟她闹着玩，下一刻他就会出现叫她音音。

        后来她逼自己不要去想他，其实是有用的，熬过刻意不去想一个人的时候，就离忘记不远了。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想起陈慕了，第一反应是慌张，是无措，于是接下来几天她又开始天天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小时候陈慕保护她，想起陈慕总是把自己的零食给她，想起陈慕载着她回家。

        反反复复了很多次，最后叶少音终于不用刻意想起也不用刻意不去想，陈慕偶尔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就把这些写进备忘录里。现在陈慕回来了，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她又有些恍惚。她承认自己不勇敢，所以这几天刻意不去想这些事，直到现在也还是强迫自己不要思考，只想着逃避，似乎不去想就真的不存在，就像这几千个日夜一样。

        回到家叶少音洗漱完躺在床上，明明什么都没想，明明累了一天可就是睡不着，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焦虑，甚至脸上有一丝凉意，叶少音做了几个深呼吸，默念冷静，熟练的抹掉脸上的泪水，拿出床头柜里的药吞下，连水都不用喝。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早在几年前她就在吃药。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后来她发现自己总是情绪不好，睡不着的时候特别焦虑，于是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诊断她有抑郁倾向，且明显焦虑，说了一堆专业词，最后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嘱咐她调整心态，在进行心理疏导的同时用药物辅助。

        这药叶少音并不是每天都吃的，只有睡不着或者焦虑没办法控制的时候才会吃，实际上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吃了，只是陈慕的出现对她来说还是有冲击，所以今晚她才会情绪波动过大。

        药物的作用下叶少音总算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在做梦。梦里她好像知道自己被困住了，走了很久的路，急切的在找东西，可她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出去。

        醒来以后，叶少音呆坐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作者题外话】：例外不是对原则的否定，而是丰富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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