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沉重的话题

莫谣虽然是这么说了，可是她自己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真的要知道的话，还得她亲自看到楚芽本人才行。

        “洛夫人，我知道楚芽那孩子曾经几次三番得罪过你，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可是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又实在是、实在是……看不下去……”

        楚眠说到这里，脑海中又浮现起妹妹气息微弱的样子来，她微微闭眼，声音又带了丝哽咽，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要知道，她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她楚眠是个药罐子，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缠绵病榻到底是有多么痛苦，楚眠当然是知道的。

        现在看到楚芽竟然走起了她的老路来，楚眠焉能不急？

        莫谣本来神情有些松动，看着楚眠这般痛苦的样子，她有一刹那间完全能够体会到她的痛苦。

        但是最终，莫谣还是坚定了神色，说道：“她生了病，应该找大夫诊治才是，我……帮不上忙。”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冷血。

        楚眠是万万没有想到莫谣竟然会给她这么一个答复，她怔怔地看着莫谣，一时之间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双通红的眼却在默默地流泪。

        看着楚眠这满脸泪痕的样子，莫谣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背，安抚道：“大夫既然说是咳血之症，那你应该相信大夫才是。”

        不管怎么样，莫谣现在心里考虑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且不说楚眠这边是如何如何，就光是楚芽那边，莫谣就觉得不是很能相信。

        说不定，楚芽那个小妮子是骗过了她这温柔善良的姐姐，才让她姐姐过来找自己的。

        这是一个陷阱。

        她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了。

        毕竟楚眠这样的人，和楚芽实在是不同。

        “我不信那些人，我绝对不会相信的！”楚眠也是伸出了手，重新覆在了莫谣的手背上，语气有些急切，“那些人的本事，我不敢恭维！”

        这话说的倒是让莫谣有些诧异了。

        这不管怎么样，楚眠身为长公主，不为他们皇室的御医说话也就罢了，却还真的是在她的面前就这么说出口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谣勉强一笑：“长公主，说话还是慎重的好。”

        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不管这周围到底有没有别人，楚眠还是应该注意点儿才是。

        而且在莫谣的印象里，楚眠从来都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她能够把握住一个度，能够十分得体地做出她应该做的事情，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可是，现在的楚眠像是被莫谣戳中了她的心思一般，她猛然地收回了手，随即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近乎于绝望的笑声来。

        “我没有说错，我绝对没有错，他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绝对没有！”楚眠想着那些庸医用在楚芽身上的银针，还有用的那些药物，一点儿都没有让楚芽好转起来。

        她就已经是看出端倪来了。

        他们就是没有本事救治好她的妹妹。

        不然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更不会来和莫谣商讨这一件事情。

        莫谣听着这话，也看出她似乎是在说服她自己，这样的楚眠，让莫谣看的有些不忍心。

        “或许，你应该给他们一些时间。”莫谣这般说道，声音里带着温和而又安抚人心的力量。

        楚眠听着莫谣的这句话，不由得惨笑了一声，随即抬起头看着她。

        莫谣这下，看到了楚眠眼里的绝望，这样的绝望，让莫谣十分熟悉。

        这是一种处于绝境之中的情绪，这种情绪，莫谣实在是不陌生。

        “楚芽的病，他们治不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那群庸医的身上了。”楚眠定定地看着莫谣，语气里的笃定也是十分明显的，“那些人折腾我已经就足够，我知道他们的本事。”

        庸医……也是，楚眠毕竟也是了解那些人的。

        这话说的莫谣喉间一哽，甚至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她。

        但是，有些话，她不说不行。

        “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治。”莫谣的声音有些平淡，甚至还有些无奈。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可以！”楚眠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总算是从莫谣的口中听到了一丝松动的意味，她立刻迫切地说道，“洛夫人，你之前就救过随剑不是吗？你的医术，比那些人都还要高超啊！”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希冀，像是真的把希望放在了莫谣的身上。

        看着楚眠这样的眼神，莫谣第一次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竟然重了起来。

        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只要是和性命相关的事情，都无比的沉重。

        “我只是恰巧懂得解那种毒而已，而这种毒，我无能为力。”这话，莫谣说的也是实情。

        “洛夫人，我、我求求你了！”

        楚眠有些凄厉地说着，知道自己这是劝说无果，但是实在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就直接是朝着莫谣跪了下来。

        她满脸是泪痕，双眼已经红肿了起来，仿佛泪是流不完似的，眼里那种浓烈的期盼和无助，已经是无处躲藏。

        本来莫谣生活的时代和城市，这种跪拜礼早就被废除了，可是现在她又看到楚眠这样做，看着她那卑微焦急的样子……

        纵使莫谣早就看惯了生离死别，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还是软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她当然也是熟悉的，当然也知道这种即将要失去亲人的感受。

        莫谣也跪了下来，却是扶住了楚眠的身子。

        “不要这样，你先起来。”她这般说着，也是轻微叹了一口气。

        “只有你能够救她了，我求求你了，洛夫人……”楚眠的声音有些无力，可仍然是抓着莫谣的手臂，这般求着。

        莫谣知道她的身体不好，当然不会让她一直都这么跪着。

        “你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莫谣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劝了起来，让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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