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失败是没有失败的。

        小黑球是不可能失败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林娘说了，而是跟着林娘去的仆妇说的。

        因为王熙凤战斗力太强，刚生下儿子的底气十足，将王夫人大骂了一场，爆的料也足够劲爆。

        林娘气极了，特别是在知道王夫人不仅打她未来女婿的主意，还编排她，诅咒她的儿女时，一向只动口不动手的仙女林娘，居然没忍住脾气地，和王夫人动手干起来了。

        并……

        林娘一招绝杀地，赢了。

        开始得让人震惊，结束得也让人无语。

        林娘，她一个巴掌地，就将王夫人的头发全薅下来了。

        具体解释说明，是将王夫人头上的假发给扇薅下来了。

        林娘身上才刚燃起的熊熊战火，就被王夫人那闪亮发光的头顶，惊得熄灭无踪了。

        不过战局已定。

        假发掉地的王夫人，自觉丢脸至极，当场就晕倒了。

        估计也是这战绩赢得太诡异了，林娘回家后，还是放不下她的仙女形象，才不好意思开口炫耀吧。

        道午只能听跟去的仆妇丫鬟们，激动地转述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从她们打探的各种信息拼凑汇总的，道午也算是知道了，小黑球这次的发力整人，是往哪个方向整了。

        居然是头发！

        对她恶意满满的王夫人和贾探春，回到家里后，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还是碰到啥不该碰的，疯狂掉头发，不到三天的，一头秀发就掉光了，头顶成了寸草不生之地。

        秃了。

        这种惨剧，别说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代，就是现代，大家也受不了。

        听说王熙凤说，得了这个怪病的两母女差点就要哭瞎了。

        王夫人还好，已经嫁人生娃了，秃了就秃了，戴顶假发就是了，但是对贾探春这个小女孩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啊。

        直接病倒了，每次请完大夫，病就会更重一些，在王熙凤发动的时候，大夫已经报说可以准备后事了。

        只是，王夫人为了贾探春的未来价值，没有放弃。

        铁血手段地将事情给瞒了下来，亲自照顾的，母女并一起偷偷的寻医问药中。

        效果嘛，当然是头顶越治疗越有光泽了。

        才有了林娘发难，王夫人露顶昏迷的事情。

        道午：不愧是她家小黑球，太恶毒了。

        这波报复，必须给个满分五星好评。

        最戏剧性的还是，慌乱中，大伙七手八脚地将王夫人救醒的时候，宣旨的人就到了。

        宣旨完毕，得知大房贾赦因为归还国库欠款，直接得了皇帝的赞誉，而贾琏继承人位置确立，并不降等袭爵，连第三代的爵位也决定后，王夫人再次晕倒了。

        据说她丈夫贾政听完圣旨后，也脚步不稳摇摇欲坠，口里念念有词的是：“大好机会，我竟又错过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林家人能够参与的了，林娘在贾赦的赔礼安慰下，气呼呼地回家了。

        不过，要是事情真的到此为止，与林家无关的，就不会有道午的“恃宠而骄”的事情了。

        圣旨下来之后，贾家是安静了几天，直到王熙凤生的孩子洗三那天。

        因为这孩子一出生，家里就爵位落定，所以贾府大房就将这当作了祥瑞宣扬开来，决定大摆筵席的贺一场。

        连林家，也听到了市井坊言评论说的，贾家大房这还才才是真的祥瑞，比贾家二房那诡异的衔玉而生靠谱多了，最起码大房的孙子一出生，就给家里带来了两代的爵位，而二房那娇养的玉公子，可是什么都没被家里带来，现在连童生都没考上呢。

        这场似乎是大房为了争一口气的宴会，林家四口是都到场了的。

        道午是现场见证了，贾家二房的无耻了。

        宴会正乐着呢，贵妃派人来祝贺了，顺便厚脸皮地让贾母带着贾家小辈的几个女孩，第二天前往宫中叙旧，言辞间，强行将两房的关系，又扭回了“兄弟一家亲”的状态。

        看得道午是目瞪口呆了。

        外人不清楚贾家内部事情，看着贾家的纷争，以为只是单纯兄弟之间的产权之争，贵妃这样做显得大气、无可厚非。

        但是作为贾家依靠的贾贵妃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家大伯和亲爹，已经算是仇人了。

        还有贵妃她的亲娘！

        那些借助家族的违法犯罪，手伸到家族祭田毁坏一族根基的事情，就不说了，因为贵妃手段了得，早就压着家里人翻篇了。

        但是三天前，你家亲娘才想对大房的孙子动手啊！还差点就让成功的那种。

        这种情况下，你就派个人来，寒暄两句，再请人进宫的，就当无事发生？

        如此的迷之自信，还能在母女间一脉相承。

        总不能是……她格局太小了吧。

        会想到格局这么个高大上的词，就得益于突然冒出来的薛宝钗了。

        挺巧的，宴会后的第二天，道午也是要去皇宫的。

        她那倒霉的未婚夫至今下落不明，呸……是去为皇朝“祈福”中，那作为未过门的妻子，她也得履行该履行的责任。

        反正，道午是真想不明白，她都还没嫁进门去呢，怎么啥事她都要干了，包括初一十五的，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这样的事。

        哦，错了。

        这初一十五请安的，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太上皇老了，想要好好地享受退休后儿女子孙环绕的天伦之乐，让儿孙这两天都进宫，合家和乐一下。

        只是太上皇太渣了，他也不知道他哪个初一十五有心情的，就将这借口的用在了老婆儿媳身上。

        他有心情呢，就宣召进宫的人一起，来个一家和乐，没心情呢，就走个过场，大伙散了，各回各家。

        没错，道午依然是那个被太上皇用来看着就想起孙子瞿巍峥的工具人，弄进宫里是给不在的瞿巍峥在筵席上占个位置，显示存在感的。

        对此，道午是吐槽都懒了。

        刀光剑影、言语陷阱、朝廷风云？

        想多了，她就一个小孩子，在一群中老年大叔妇女之间，毫无威慑力，只需要将平时学到的礼仪动作，在宴会上优秀地展现出来，时不时地甜言细语地卖个萌的，就行了。

        没她什么事。

        这次，恰巧是太上皇没心情的。

        道午就在太后宫殿外磕个头，拿个小红包的，再到皇后宫殿中，陪皇后喝杯茶，吃块点心，社交性问话对话后，就能离场出宫了。

        以往，都是这个程序的，但是这次，终于出现意外了。

        贾贵妃就是卡着这个点的，派人来请道午前去一聚的。

        道午摸着小黑球，欣然答应，带着身后的八大金刚……呸，是八位在太上皇、皇帝身边伺候过的嬷嬷，以及一溜的太监宫女的，就往凤藻宫走去了。

        道午很诚实的，她不否认，自从有了皇宫打卡这项活动的时候，她就一直期待着有意外时间的发生。

        整天上课管家的，她有点寂寞无聊了。

        只是，虽然没有成亲，但是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是亲王妃规格的她，进宫来之后，就没有遇到过任何意外事件。

        这也是现实，有皇朝最厉害的两位大山照看着呢，有能力为难道午的，本来就不多。

        而这些人基本都是身份地位涵养都足够高的，不屑于为难她一个小孩子的。

        哦，漏了形容词，是不屑于当面为难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的。

        他们通常都是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灭门。

        例如瞿巍峥捅破天后，找林家麻烦那样。

        在皇宫之中，为难一个小女孩算什么事，太没格调了，也没必要。

        剩下的，就是不敢惹道午的。

        贾元春贾贵妃，曾经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非常谨慎。

        这次，还是贾贵妃得势以来第一次公然地在皇宫找道午呢。

        道午也很好奇她找自己有什么事，联想到昨天贾家宴会时事情，总不能是想要缓和贾林两家的关系……吧？

        她可是林家人！

        未来的亲王妃！

        可不是为了保住地位，任她揉捏的贾家人！

        贾元春要是真敢将对贾家的一套用在她身上，那道午是真会怀疑贾元春这个贵妃是怎么得来的了。

        还好，贾元春贾贵妃还是有脑子的。

        虽然贾家人都在，脸色还不太好。

        但是她到来的时候，似乎已经交谈完毕，尘埃落定了。

        请她来，也并不是为了什么缓和贾林两家的关系，而是给她介绍姐妹。

        对，就是古代内涵特别丰富的，存在于后宅中的，一起分男人的姐妹。

        “这位也是本宫的表妹，皇商薛家宝钗，她仰慕你这位人人称赞的未来亲王妃许久了，想要拜托我引荐一番。”

        道午是当场愣了。

        没办法，这可是她曾经幻想过的命定对手呢。

        咳咳，前提是，她是真的将命定cp贾宝玉搞到手。

        现在，她和这位圆润丰满的美少女，应该是没有任何敌对关系了吧。

        只是，道午想得太简单了。

        她因为客观现实原因，将薛宝钗排除出了敌对名单序列，但是对方似乎赶着上来求她提名了。

        贾元春有意的安排下，两人有了远离众人，坐到靠窗边的贵妃榻上，面对面品茶交谈的机会。

        “林妹妹，哦，林小姐，王妃，不知道，一百万两白银，能否买承乾亲王府一个侍妾的位置？家父亡故，家兄又立不起来，小女子想在王妃这里，求一条庇护生路。”

        只能说不愧是薛宝钗，不愧是皇商之女，那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却自带不卑不亢不屈气节的样子，一开口就让道午感觉到了浓浓的茶味。

        “我不求其他，只求一处能摆脱权贵控制，庇护家族的容身之所，我发誓，只要王妃您答应了，薛家会每年上贡三成收益给王府，我也绝对为您马首是瞻，不会和您抢王爷的宠爱的。”

        装可怜、示弱、给出巨大利益、还有最严苛有益的保障，要是正常人，即使不会答应这荒唐……

        搞错了。

        一点都不荒唐。

        接受过古代教程的道午知道，这在古代，还真的不算是荒唐，商户女许配高官为妾求庇护什么的，是一件十分普遍正常的事情。

        大概是道午公开收礼的劲头太猛了，让薛家还有薛宝钗误会了什么，以为道午会为了钱，连男人都卖。

        正常人，见到一个女孩子这么可怜，即使不答应，也总会因为同情而动摇那么几分的。

        只是道午没有。

        薛宝钗是谁？

        命运中居住在贾家，打败了林黛玉成就了金玉良缘的女孩子。

        就凭这点，道午就不会信她。

        不是不信薛宝钗不会和自己抢男人，而是道午坚决不相信，她看上的优质男人，会有人不喜欢！

        即使现在不喜欢，以后肯定也是饿狗见肉包子，不到嘴不放弃的。

        道午不想考验人性。

        即使薛宝钗此时此刻说的，不会和她抢男人，大概是真心的。

        小黑球并没有在薛宝钗身上，感受到太强烈的恶意。

        没有恶意是不可能。

        道午可是京城公认的人生赢家，薛宝钗可是羡慕妒忌死了。

        作为一个正常女人，道午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制造一个百分百会跟自己抢男人的对手的，即使她觉得对方也并不配当她的对手。

        道午坚信自己很正常（不是），只想搞（死）她！

        所以，听到薛宝钗的话后，她不过愕然一瞬，就恢复正常，开口搞事了。

        “进亲王府，是不可能的了，王爷想要人，我不会阻拦，但是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给王爷添人的，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你自然也不会例外。但是……”

        此时的道午，一点都不掩饰她的离经叛道了，气势全开地拒绝了薛宝钗的请求，还不忘给了个建议。

        “亲王府进不得，但是皇宫倒不是不可以。”

        看在这娃没有坏心的份上，还是不要往惨（死）方向搞了。

        经手收礼恰钱的道午，可是清楚地知道，皇帝陛下，现在有多缺钱。

        对贾家那一波操作后，贵勋们看到花钱可以买爵位，是真的疯了，纷纷争先恐后地还款。

        为什么贵勋总喜欢投资……不，是从龙之功，不就是为了保住甚至提高祖上流传下来的爵位吗？

        而且也谁都知道，做事情，功劳最大的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而第二个、第三个慢了一步站出来的，是很难超过第一个站出来的了。

        这么一来，国库是真的不缺钱了。

        国家也总算在皇帝的带领下，开始运转起来了。

        只是，国库是有钱了，皇帝的私库，却是只有支出，没有收入。

        现在太上皇还在，经过太医治理的，身体已经勉强恢复正常了，威慑力是杠杠的。

        这么一个健康的老人家，是不可能在死之前，将他老人家攒了一辈子的私库给继任者的。

        钱是胆嘛。

        同样的，太上皇还在，三方亲王也俯视耽耽地紧盯着，就等皇帝犯错呢。

        这种情况下，夹心饼的皇帝也没法子从国库搞钱。

        谁让现任皇帝，可是众多势力中，唯一一个没有想到以后会登基的。

        在他没有被拖出来，逼着成为皇之前，他的人生目标都是当个贤王。

        做贤王的，不会太穷，但是肯定不会太富。

        没有前期积攒的，当上皇帝之后，就显得处处不顺手了。

        不然，堂堂一国帝皇的，也不至于连道午这个小女孩的收礼钱也不放过。

        “一百万两，我安排你小选入宫，到皇后娘娘身边当差。”

        其实道午更想说的是，直升带封号的九品美人，不要九九九，只要二九九……的。

        但是怕太轻狂、太露骨地，显得太不靠谱了，对方不相信。

        只能放弃，搞得更故弄玄虚一点。

        “如果你也愿意给皇后娘娘同样的价格并许下刚刚你说的好处，皇后娘娘开心了，带封号的九品美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不过……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有多少底气和手段了。”

        道午很肯定，刚刚一刹那，她在薛宝钗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毫无疑问，对方心动了。

        她决定再加把火：“承乾亲王府看着是荣宠不断，但是这依赖两位陛下愧疚心得来的。这样的荣宠能维持多久，我和王爷也不知道，看得出，你是个有志向的人，与其龟缩在承乾亲王府这么一个没有前程的地方，不如到一个更能一步冲天的地方拼一把？你家贾表姐，不就是最好的成功例子吗？”

        “我在林家等你消息。”小声说完的道午站起来，拿起面前的茶杯，做了一件她曾经幻想着将贾宝玉搞成她的命定cp后，肯定会做的一件事。

        她优雅地给薛宝钗泼了一杯茶，居高临下，从头顶地淋了的。

        看着茶水从她发梢流到脸上，最后打湿衣裳。

        非常痛快！

        “抱歉呢，薛小姐，承乾亲王府，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想进就进的地方，请你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下修辞好，不然，一不小心的，就会脏了别人的地。”

        这话，道午是一点没掩饰自己的音量说的，吐字清晰，气沉丹田的，保证周围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后，甚至都没有和贾元春行礼告退地，带着她的人径自离开了。

        即使很快回神的贾元春，知道事情不好了，当即带人从凤藻宫追出来，亲自弯腰给道午赔礼道歉的，道午也没有理会。

        对，道午就是这么嚣张。

        也是第一次这么嚣张。

        她肯定，她背后的两大靠山，是宁愿让道午背一个凶残妒妇的名声，也不愿意让瞿巍峥背一个无能生育的名声的，只要王府除了道午之外，没有别的人，那就可以是道午的问题，不是瞿巍峥的问题了。

        底气十足的道午，面对着贾元春，是一点都不留情地直接怼回去了：“我还以为贾贵妃只是单纯想要表姐妹聚会呢，谁想到却是干起了这迎来送往的牵线买卖。我一直不懂王爷说的，贾贵妃是个爱当人长辈的人是什么意思，今天可算是终于懂了。”

        “连皇后娘娘都没有敢伸手插手承乾亲王府后院的意思，您贾贵妃倒是敢。从今往后，这凤藻宫我可是再也不敢来了，我怕来多了，承乾亲王府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宫里没有秘密的，道午放出的话，没多久，宫里就传遍了。

        贾贵妃也因此被降一级，变为贾妃，禁足罚俸三个月。

        好处也不是没有的，这次跟着进宫的贾家女孩，贾迎春、贾探春被逼背锅了，出宫之后都火速地定亲了，亲事还算靠谱可以的那种。

        倒是宫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受宠的薛婕妤，风头无两。

        随着这位婕妤的出现，皇帝在朝廷也越发有底气起来。

        就是，被通知不需要再上交礼物的道午，有点想她的倒霉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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