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镜花水月

“灵嫣，你知道强者最应该拥有什么？”
  白裙女子立在江边，看着江中倒影。
  紫灵嫣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沉思。
  “境界，师尊，我觉得是境界。”
  “境界才是决定一位强者最根本的东西，没有人能做到跨越大境界以弱胜强。”
  白帝媱点点头，神情淡然，她开口说道。
  “你说的不错，但也有人空有境界，实际上却缺乏与自身境界所匹敌的实力。”
  “遇到相同境界之人，又该如何呢？”
  紫灵嫣困惑地歪过脑袋，作为天资卓绝之人，同龄之中尚未有人能与她同一境界。
  她总是比同龄者大出几个小境界甚至一个大境界。
  对她来讲，境界碾压他人，便是绝对实力的碾压，甚至不用考虑功法层次的高低。
  “那是功法么？”紫灵嫣试探性地问道。
  白帝媱轻笑了声，伸手弹了下紫灵嫣的额头。
  “好好思考，不要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紫灵嫣吃痛，连忙捂住额头，“是的，师尊。”
  她开始思索，可是过了许久，她始终想不出答案到底是什么。
  强者最应该拥有什么？紫灵嫣能想到的答案有很多。
  但她不想随便作答，毕竟谁也不想无故多吃几个脑瓜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还是没有答案。
  “我给你一个提示。”
  白帝媱开口，她伸手指向湖面。
  湖面上倒映着二人的身影，天空，还有远处的高耸入云的群峰。
  “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们的倒影，天空，飞鸟，还有山峰。”
  紫灵嫣说道，但只觉得师尊在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不觉得在湖面上看到离我们，离湖面这么远的山峰，很奇怪么？”
  白帝媱偏过脑袋，微眯着眼。
  “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紫灵嫣不解地盯着湖面，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高山。
  “山不像我们，站在湖边，我们却依旧能在湖面上看到它。”白帝媱继续说道。
  “可是这很常见，师尊。”
  “是很常见。”
  “这能说明什么呢？”
  紫灵嫣还是不解，她看向白帝媱，渴望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你觉得，我们是被眼睛欺骗了还是湖面呢？”
  “山不在湖边，却让我们能看到山。”
  “实际上，山离我们非常远。”
  明明看似很简单的问题，也是这般常见的景象，紫灵嫣却回答不上来。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说道：“请师傅赐教。”
  白帝媱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境界实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山，它是货真价实的。”
  “它不会因为湖面或者被别人眼睛的观看而改变。”
  “无论你通过湖面怎么看，山原本在哪里，它就在哪里。”
  说到此处，白帝媱的眼睛里闪烁着眸光，荡漾着神采。
  “但我们可以骗过别人的眼睛。”
  “我们可以成为湖。”
  “当别人以为我们近在咫尺的时候，我们却远在天边。”
  “是别人的眼睛欺骗了他自己，也是我们欺骗了他们的眼睛。”
  那一刻，紫灵嫣才真正意识到一件事。
  或许，她这个每日跟在师尊身旁的弟子，从未摸透过白帝媱的真实水平。
  又或者说，整个仙界都被白帝媱欺骗了。
  她在世人面前所展示的天赋与才能，可能不到她的五分之一，哦不，十分之一。
  人们只是看着她这片湖，就自以为是地觉得。
  “哦！白帝媱就是这样的天才啊！”
  但他们错了，那片湖是骗人的工具。
  她是山，是屹立于远处的重峦叠嶂。
  是世人，是修仙者，是整个上下界所远远不能企及的高度。
  镜花水月，不过虚妄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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