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打不相识

周末下午放学，大家归心似箭，都急匆匆收拾好书包和行李，往家赶。

        冯楠楠这星期没回爷爷奶奶家，更不会回爸爸或者妈妈家了。

        她拨通了爷爷奶奶家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奶奶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是楠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冯楠楠强忍着眼泪，故作轻松地说道：“奶奶，我们这星期作业太多了，我就不回去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奶奶有点失望又有点心疼地问：“孩子，那你吃什么呀？”

        冯楠楠安慰奶奶，“放心吧，学校食堂有很多好吃的，糖醋排骨、红烧鱼、酸辣土豆丝……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放心吧。上次，我爸给我钱了。”

        奶奶听了这话，才稍微放下心来，接着嘱咐道：“楠楠，那你多买点好吃的，钱花光了，让你爸再给。”

        “好的。奶奶，您跟爷爷也要注意身体。”冯楠楠其实还是挺想爷爷奶奶的，但看到他们已经老了，还要为自己操心，小心翼翼地的样子，心里面又觉得堵得慌。有时候就想自己安静一会。

        周六早上一觉醒来，冯楠楠一看手机都9点多了。本来准备出去逛逛，但看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索性再赖被窝里躺会，毕竟，下雨的日子和软软的被窝是最配的。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以前的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断闪过。

        记得那时小学三年级，那年雨水也是挺多的。

        那天上午第一节快下课时，阴沉沉的天空果然飘起了小雨，天气预报真是准呀！

        同学们暗自庆幸，幸亏听老妈的话带了雨伞。几个男孩不时扭头看看窗外，又瞥眼看了看好朋友，给了彼此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老师眼皮底下悄悄进行的。

        下课铃声一响，没有约定、没有商量，孩子们都打着各式各样的小花伞，不约而同奔向操场。

        踩水坑的快乐似乎只有佩奇和乔治能体会，妈妈和

        老师们只会啰嗦地嘱咐着：“不要把身上弄湿了，不要把鞋弄脏了……”

        孩子们都拥有选择性倾听的天赋，那些简短、有趣的话语，总能快速、无误地传递给小耳朵；而对那冗长、啰嗦的话语，他们则会自动关闭自己的小耳朵。

        孩子们都在操场上忙碌着，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跳，踩着雨滴落在地上结成的小泡泡。

        “快点踩呀，泡泡就要消失了。”

        雨声、嬉笑声，整个操场成了欢乐的海洋……

        “真好！”冯楠楠打着小花伞看着这一切，她以为幸福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

        平静美好的生活勉强支撑了一年，爸爸妈妈又开始吵架了，冯楠楠像只可怜的猫蜷缩在角落里，虽然爸爸和妈妈都向自己保证，他们是爱自己的。

        可是，如果大人爱孩子，为什么不能给孩子一个温馨的家园？

        终究，他们还是更爱他们自己，有一天他们终于结束了无休止的争吵，也结束了曾经的相亲相爱。

        再后来，他们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冯楠楠觉得自己离爸爸妈妈越来越遥远了，他们的面容在自己脑海里越来越模糊。

        以前她宁愿呆在爷爷奶奶家，现在宁愿呆在学校的宿舍，也不想去面对曾经最爱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属于另外的人了，再也不属于她了。

        每当看到别人爸爸妈妈对孩子嘘寒问暖的，冯楠楠就告诉自己要坚强、勇敢、乐观，没有父母的关心，自己也要过得很好。

        一个人在学校的日子就是比较简单，吃饭、睡觉、写作业，剩下时间就想想心事，两天也很快就过去了。

        星期天下午，同学们就陆陆续续回宿舍了。

        这次周末，辛晓云破天荒地返校最早。一到宿舍，看见躺在床上的冯楠楠，就惊讶地叫起来：“楠楠，你这周怎么没回去呀？”

        冯楠楠慵懒地躺在床上，又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抱住辛晓云，高兴地说道：“晓云，你终于来了，终于有人陪我了。”

        辛晓云一把搂住冯楠楠，轻轻拍着冯楠楠的后背，像哄小孩子般说着：“宝宝乖，姐姐爱你，姐姐陪你玩。”

        冯楠楠一听，不高兴了，起身说道：“呸，占我便宜，我比你大一岁呢！”

        “叫姐姐，叫姐姐！”辛晓云故意逗着冯楠楠。

        两个人就在宿舍打闹起来。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到了，也都愉快地加入到她们俩的追逐战。

        “一日之计在于晨”，周一一大早，同学们就匆匆忙忙起床学习了。

        吴自在早上贪睡过头了，一睁发现起来迟了，急匆匆地一手胡乱穿上衣，一手拿着书包，横冲直撞地就往宿舍外闯。

        一不小心，和前一秒刚出门的唐彦霖，撞了个满怀。

        “谁呀？没长眼呀！”唐彦霖一早就摔了个狗吃屎，眼镜也不知道摔哪去了，害得自己这个“睁眼瞎”在地上乱摸一通。

        “对不起，对不起！”吴自在自知自己闯祸了，连忙道歉。

        “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还我的宝贝新眼镜！”唐彦霖气急败坏地吼道。

        吴自在被劈头盖脸一通骂，心里虽然不好受，但看到唐彦霖这个睁眼瞎，在地上摸来摸去找眼镜怪，有趣极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唐彦霖气得脸都涨红了，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朝吴自在挥去。

        霎时，吴自在感觉鼻子一热，用手一摸，全是血。

        这下世界大战爆发了！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揍你一拳，乱成一团。

        由于他俩走得迟，这时候宿舍没什么人了。打到最后，两人一个个鼻青脸肿，鼻血流了一身。

        唐彦霖一屁股坐到地上，顺手一摸，正是自己的宝贝眼镜，拿起来戴上。

        对面瘫坐在地上的吴自在，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唐彦霖叫道：“哈哈……独眼龙！”

        唐彦霖仔细一看，原来镜片少了一只。这可怎么办？

        唐彦霖一屁股爬起来，扭住吴自在，气愤地说：“走，跟我去找赵老师，让她评评理。”

        “去就去，who怕who？”吴自在从小到大就没在怕的！

        就这样，两个人你押着我、我押着你，一起去找班主任评理。

        赵老师一看这两个人，一大早这个狼狈样，也气得不打一处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把自己整成这样！”赵老师目光严厉，强压着心中一股往上冲的怒火。

        这两个人，平时学习不积极，上课打瞌睡、说闲话，坏事没少干，今天居然还打架斗殴了，真是

        吃了熊心豹子胆。今天必须好好整治他们，不然，以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赵老师，我早上走得好好的，他一下就把我撞倒在地。我的眼镜也摔碎了，他不道歉，反而取笑我是独眼龙？”唐彦霖气急败坏地说道。

        吴自在看唐彦霖告状，慌地解释道：“冤枉呀，赵老师！我早上走得急，没看到他在前面，一不小心就碰到他了。眼镜也不知道啥时候碎的，我就看着好玩，不是故意嘲笑他的！”

        “那你们脸上这鼻青脸肿的，是怎么回事？”赵老师指着他俩的小脏脸生气地说。

        这下两人都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承认了：“我一生气，就推了他一把。这是我不对。”唐彦霖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吴自在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跟唐彦霖鞠了个躬，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碰碎你的眼镜，更不应该笑你是独眼龙。”

        “这个时候两个人怎么都知道错误了？刚才动手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自己的问题？”赵老师一看这两人犯错误容易、认识错误也容易，真是哭笑不得。

        “那这件事，你们怎么解决！”赵老师提出疑问。

        “我赔他一副眼镜！”吴自在大方地说。

        唐彦霖却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算了，算了，放学后我自己去眼镜店修理一下。”

        “你俩承认错误态度诚恳，也能妥善解决问题。这次我就不请你们的家长了，如果再有下一次，让你们家长都到学校来。我也会上报德育处，给你们记一次过。”赵老师看着两人严肃地说道。

        吴自在和唐彦霖感激地看着赵老师，忙不迭地说道：“谢谢赵老师，谢谢赵老师！”。

        “你们先去医务室查看一下伤口，处理一下。放学后再去修理眼镜。”赵老师吩咐二人。

        “好，好，好。”两人连忙点头称是。

        两个人前一分钟还火药味十足，下一分钟又开始称兄道弟了。

        “兄弟，放学后我陪你去修眼镜！”出了办公室门，吴自在一把搂住唐彦霖的胳膊，诚恳地说。

        这边唐彦霖也嘻嘻哈哈起来：“好，好，完事之后，我请你撸串去。”

        “好嘞！”男子汉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自此之后，这两人好得就像穿了一条裤子似的，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打球……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高中生活，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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