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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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应该拉开窗帘了，一直黑漆漆的也不行，沅沅现在一直懵懵的睡，晚上该睡不着闹自己了。
【xx】：知道了，程少爷。
可惜是堂兄弟，共用一个姓，要是表兄弟就好了，自己和程言兴开玩笑也不会想到程岑了。
周湘一拉开窗帘朝外望就看见程言兴笔挺的身姿，冬夜冷飕飕的，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空地的正中间，手上的一大束满天星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周湘从楼上看向程言兴身前摇曳的蓝就像是从浩瀚无边的太空中远望地球一样，一样寂寥，一样冷清。
从程言兴站着的地方往上看是看不清周湘的脸的，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倚靠在窗边，看不出期待也看不出抗拒。他不用看清周湘的脸，因为他已经在路灯下、黄昏前、夏天的风里、春天的梦中，看见过她无数无数次，只可惜他不擅丹青，否则他一定能亲手画出周湘的模样，一丝一毫也不差。
不管她今晚愿不愿意见自己，自己是一定要上这个楼，喝这杯茶的，现在她答应的爽快，自己也可以少费些事了。
“满天星，喜欢吗？”
程言兴特意选了很大一束，反正自己送货上门，也不用周湘辛苦抱着，“和你很配，比程岑和你配多了。”
“我不喜欢满天星。”周湘虽然这样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凉意顺着指尖流向心脏，包围着她的身体，就像程言兴的气息一样无处不在，“太不起眼了。”
“你太夺目，所以更要用看似不起眼的花来衬你，我觉得满天星很好，虽然没有别的花那么美，但是它好养活，不用人操心，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
“甘当配角。”
周湘打断他的话，有点烦躁，可能是因为这句话让她想起原来和林柔凝一起看过的一场电影，好像是辛夷坞还是谁的书改编的，电影里默默无闻的男人在女主角，也可能是女配角的墓前放上了一束满天星——乍看让人感动，细想很没意思。
如果这四个字由自己说出来大概是悲观主义者浪漫的自白，但由周湘说出来就显得很不浪漫，程言兴甚至能听出她的不耐烦。
她是病人，又是“失恋”的人，让着她是应该的，自己不也已经让了好多年，“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你怎么抢我的台词。”
这气氛给他活跃的很失败。
“我不觉得。”周湘没看他，盯着空空如也的白色墙面一字一句说，她不否认程言兴的真心，毕竟她只是周湘，不是任何人，只能听什么就是什么。但要说程言兴是自己生命里的配角就是无稽之谈了，哪家的配角能有这么多戏份。
他大概是在装可怜吧。
“不觉得什么？”
程言兴有点失望，可能自己也算不上是配角，只是从见到周湘的第一面起，她就是自己人生绝一无二的主角，自己的心从来都是和周湘的心一起起落，可从来没有靠近过，就像神庙前的两根柱子，互相平行、永不靠近。
不对，柱子是千千万万年都不会分离的，要是自己什么也不做，那就只能注定做周湘路上短暂的插曲。
周湘站的累了，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的靠着，差点就要踢上跟随她来的男人的小腿，“你甘愿吗？甘愿只做配角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私心吗？”
她承认发火来的很意外，可人生就是充满意外的，一点点准备的时间都不会给，她只是扮演了次命运而已。
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有什么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进不能退了，至于私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是句被人误解很久的话，但断章取义也不是没有道理，人怎么会没有私心，又不是菩萨。
那一点点私心难道罪不可赦吗？
程言兴沉默了很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极力装出副轻松的样子，“我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是喜欢你。”
开玩笑也好，故意怼自己也好，顺着自己的话撒谎也好，程言兴不是第一次说喜欢自己了，只是这次周湘觉得格外的让她紧张。
可能是因为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格外清澈，也可能是因为刚刚被程岑拒绝，迫切的需要一个和他旗鼓相当的男人向自己示爱以安慰——这么想，自己也挺自私的。
“你喜欢我什么？”周湘双手撑在背后，现出身前让人心跳加速的线条，问出了从古至今让无数男人头疼的问题。
程言兴下意识挪开眼神，怕周湘以为自己心虚，又挪了回来，正正对上她锐利的眼神，不心虚也被看得心虚了。
“要说我喜欢你的所有是不是很假？但事实就是这样。”程言兴顿了顿，在微信上强势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担心周湘没耐心听他说很多很多话，“我不喜欢爱发脾气的人，你发脾气的样子很可爱；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但你撒谎我会害怕自己替你圆谎圆的不够周全；我不喜欢不讲道理的人其实你也没有很不讲道理。”
他一边说一边无意识的攥紧手中的满天星，零零星星的花瓣掉落到地板上孤零零的躺着，一点也帮不上忙。
有些事是别人能帮得上你的，有些事是只能自己做的，比如现在，即便是很没文采的台词，程言兴也只能一个人说下去。
“你肯定觉得我很不讲道理。”
周湘冷冷说，忽略了前面的话，“不讲道理还喜欢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图谋？”
照程言兴的歪理，自己也喜欢程言兴，因为她讨厌说自己爱发脾气、撒谎、不讲道理的人，而程言兴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既没动手打他，也没要他滚。
人家不是常常说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再说了就连周岐人对自己也不怎么样，李奚川再婚后连个电话也没舍得打过来，其他人就更没理由对自己好了。
原来周岐人没出事的时候，还有贪财一说，现在只能有好色能解释的通了。
“有图谋。”
程言兴应的很快，“想一辈子照顾你。”
有点俗，有点土，像是八十年代地摊上卖的言情小说里的台词，还是成功率不太高的那种。
“你打算怎么照顾我？”周湘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玩弄着花束下的丝带，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程言兴一点点拉近自己，小腿摩挲着他的小腿，像是亲昵，也像是威胁。
“一直像现在这样，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不可以？”
白天在咖啡厅程言兴并没真的生气，周湘给程岑告白是一回事，她找自己散心又是一回事，要是她找了别的人，那自己才该生气。
能被周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是一种福气。
听起来还是像在讥讽自己。
周湘轻笑一声悠悠站起，接过花束低头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不太是能助兴的样子，“你是不是想美梦成真？”
“什么？”
“你不是梦见和我□□吗，你说你喜欢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还记得……程言兴轻咳一声掩饰着尴尬，下意识后退一步，生怕周湘呼出的气息会扰乱他的心智，但后退这么一小步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他心跳的那么快，快到让他没有立刻辩驳周湘的定论。
想吗？当然想，不想就出问题了。但要是周湘不想，那自己也可以不想，喜欢她也不是为了这个。要不是因为做了那个梦，他否定的应该更有底气点。
“我不是为这个。”
“你说不是就不是？”周湘随手把花束扔到沙发上，又突然的揽上程言兴的腰，用力把他往身上一拉，又或者说是把自己摔进她的怀里，“试试看。”
和原来一样，突如其来、没有准备、没法拒绝，还是香甜的吻，只是更强势了。
程言兴想推开她，以证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但这件事并没他想象中那么容易，他怕力气太大弄疼了她，又怕力气太小被她以为是调情的信号。
他并没很多思考的时间，周湘也不会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她的吻技好像偷偷背着他进步了很多。
“不是很有说服力。”周湘结束了悠长的吻，拍了拍程言兴的肩，很得意，“你好像有点反应，也不是有点……”
反应挺大的，不是说只有处男才这样经不起撩拨吗，难道得是清醒的做过一次才行？
“你好过分。”
整整一分钟十五秒程言兴才安抚好情绪，但没能安抚好周湘想看见的反应。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周湘想做就能做到，不管什么道理，只要周湘认定就能讲得出理，她要说自己不是“君子”而是“浪荡子”，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说我过分，那是终于要发脾气了吗。周湘病态的有些期待，要是他真发脾气了，大概就和自己想的一样，和其他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也就没什么值得上心的。
“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我喜欢你，喜欢就要快变成爱。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喜欢亲我玩儿，还是说，你又喜欢程岑，又喜欢我，喜欢他多一点，喜欢我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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