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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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公园周末总是有很多人，就算十一月底降温也降不下游客的热情，来划船的人排成长队，少说也要等将近一个小时。
“咱们要一直等吗？”冯若盈戳了戳周湘，小声问。
他们要是真情侣，自己就是电灯泡，他们要是假情侣，自己就是造就尴尬一幕的罪魁祸首，怎么样都不太美妙，那天就该说是自己一个人去划船，怎么就好端端的非要把周湘带上。
“否则你准备？”
周湘错误估计了室外的温度，穿了件开衫毛衣和牛仔外套就出了门，冷的指甲发紫，想骂又骂不出口。
谁过生日在室外吹冷风，周湘看了眼程言兴，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冷，也不着急，站在湖边一动不动，看着小天鹅船的眼神很深情。
在某几个瞬间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深情，差点就让自己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不只是做戏而已，现在一看好像有点自作多情。
“要不先去武广吃个饭？”冯若盈早上闹钟没响，自然醒就是十点，来不及吃早饭，现在正饿得不行，“吃蛋糕吧，周湘给你定了蛋糕。”
“你是不是很冷？”
“不冷。”
没有一个人理会冯若盈。
“给你。”程言兴脱下羽绒外套递给自己身边冷的发抖还嘴硬的少女，“我热。”
真是谢谢你想了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
程言兴的外套带着他的体温，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周湘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好，比站在湖边吹冷风要好很多，她甚至想厚颜无耻的一路穿回家。
“你还热吗？”周湘不想欠程言兴还不完的人情——他只穿了件灰色薄长袖和粉色卫衣，看起来很像是会发烧的样子。“卫衣很好看。”
程言兴很适合穿浅色的衣服，衬得他……很清凉。周湘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反正就是夏天看见他会觉得很清爽，冬天看见也会觉得很干爽。
“是吧，粉色显白。”
程岑笑了笑，好像是有点冷，但问题也不大，“你还冷不冷？”
周湘看着衣着单薄的程言兴，没好意思再嘴硬，“不冷了。”
“哥哥姐姐，我冷。”冯若盈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饥寒交迫，周湘和程言兴的唧唧我我让她感觉情况更严重了，“先去武广吃饭吧。”
民以食为天，周末武广等餐的人也没比中山公园等划船的人少。还好周湘早就有预料，提前在王品定了位置。
“我听说这家店很好吃，就是好贵。”冯若笑嘻嘻的挽住周湘，一点儿不难为情。“谢谢老板。”
她父母都是工人，母亲早早就因为国企改革下岗，人均500＋的消费对这样家庭的高中生来说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你谢他吧。”周湘还是不太习惯和冯若盈的亲密接触，不动声色的挣脱，指了指程言兴，“你沾他的光。”
怎么能说是沾程言兴的光呢，又不是他付钱，再说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说要和周湘划船，周湘还不知道程言兴的生日，又怎么会请自己吃饭。冯若盈想了想，没深究，“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程言兴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既然周湘都没纠正，自己还是别说话的好。
武汉有时候很大，大到分手后的情侣好几年都见不到彼此，有时候又很小，小到情敌周末吃个饭都能遇上。
“言兴？”章俞好不容易让程岑同意陪自己吃顿饭看场电影，一走进王品就看见熟悉的人——和她在手机上看过无数次照片的人并排坐着。“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周湘已经无所谓和程言兴一起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程岑面前，但看见一个穿着张扬妆容精致面容姣好的女人和程岑靠的那么近，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夏天满怀期待的买回来一个西瓜，打开一看是酸的。
“她是？”周湘皱皱眉，不知道是在问程言兴还是程岑。
“你好，我是章俞，是程岑的女朋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章俞身子微微前倾，很客气的伸出手，没等到周湘的回应。
从没在学校见过什么章鱼鱿鱼比目鱼，原来是金屋藏娇，周湘冷冷的看了眼程岑——他脸色不太好，但也没否定的意思，看来真的是他女朋友，天下装假情侣的人总不能全在他们程家了吧。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周湘笑了笑，她坐在里面，要跨过程言兴和章俞握手确实不方便，“章鱼你喜欢章鱼的什么吃法？爆炒还是香烤？”
还真是友好的开场，程言兴轻咳了两声，被周湘在桌子底下踢了两脚，没敢说话。
“你真会开玩笑。”
章鱼收了笑意，挽上程岑的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湘。她很好奇能把程岑和程言兴的关系搅的乱七八糟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现在看来果然很不一般，嚣张的很，不太有家教，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前几天就知道你回来了，一直没时间见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程言兴打破沉默，又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了握周湘的手，这次没挨踢。
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和章俞一起做过什么事，印象里她一直是喜欢黏着程岑的，脾气也不太好，只对程岑温温柔柔的，小区里的女生都不太喜欢她，只有男生爱和她玩，就算被骂也跟在她屁股后面送零食的送零食，送发卡的送发卡。
他还以为章俞永远不会再回武汉，在得知她回来的那天，他先是惊讶，然后又觉得很幸运——她一回来，周湘的机会就不大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并不像周湘一样反感她。
“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章俞故作嗔怪，看了眼周湘身上的外套又装出副恍然的样子，“这是你女朋友吧，我和她也算半个家人，怎么一见面就想吃掉我。”
真够好意思的，周湘冷笑一声，毫不遮掩，“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现在只管我叫姐姐。”
“是吗？你比言兴要大？”
“谁规定一定要管年龄大的叫姐姐？”
人生不总是按自己的设想进行，比如现在，程言兴又一次被描述的明明白白。
占周湘便宜这么多次，她占占自己的便宜好像也无可厚非，程言兴看了眼程岑，又看了眼周湘，明白了自己的最佳选择。他记得自己打架那天晚上和周湘撒娇时，她让自己觉得可以得寸进尺的眼神，也记得那天他是用什么样的声音试图得寸进尺。
“姐姐别闹了。”程言兴拉了拉周湘的衣角，拉长音调，腻的像全糖的茶百道豆乳玉麒麟。
章俞很想问问程岑为什么三四年就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不过程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没遇见周湘之前，程言兴从来不会这样。
周湘想的是，他叫的真好听。
还很让人上瘾，想把他关起来一百遍一千遍的叫给自己听。周湘有点希望以后自己的男朋友也能叫自己姐姐，她看了看程岑，没法想象出他叫姐姐的样子，不过他是章俞的男朋友，自己想也白想。
“我没闹，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有意思而已。”周湘笑着对程言兴说，只当章俞不存在。
没有眼力见的服务员来的很快，问他们五个人要不要去小包间坐，又意外提起生日蛋糕，程岑和章俞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和他们一起去了小包间。
吃饭的过程大部分人都很安静，只有章俞和周湘你来我往的，然后又很快被程岑和程言兴打断。
“你给言兴买什么礼物了，我做做参考，程岑也快过生日了。”章俞抿了口玫瑰露，两腮粉嫩嫩的，很有法式妆容的感觉，但没有法式优雅。
“不太方便透露，有点私人。”
就是没有买的意思。没办法，他自己说什么都不肯要，刚刚认识时送他的项链没几天就被送回来，还差点因为这个吵架，她什么也不敢送。
“很私人？”章俞放下杯子捂着嘴嗤嗤的笑起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在周湘和程言兴身上打量来打量去，“你们还是小心点，我还没做好当姑姑的准备。”
程岑皱皱眉，很意外章俞的口不择言，“你别乱说话。”
“有什么不能说的？”生育光荣□□可耻的风气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别的高中生也就算了，自己有什么没见过的，酒桌上的荤话周湘听多了，“章俞能和我分享分享经验，是喜欢我。”
要是她不觉得这能被当做是“丑事”，真只是不知分寸的无心之失，自己这样说也无伤大雅。
还真是伶牙俐齿，章俞顿了顿，用虚伪的笑掩饰尴尬，“我当然喜欢你，和你一见如故，很投缘。”
为表对周湘的喜爱，她亲自为周湘切好生日蛋糕放到她面前。
周湘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半就不想动了，正想着有点太浪费就看见程言兴很自然的拿过自己吃剩的一半。
“你吃我的做什么？”
“我不介意，我又没病。”程言兴耸耸肩，不以为然，眼睛笑得弯弯的，一边说一边吃了一大口奶油。
“有病姐姐负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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