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哑巴

“属下无能，查了这么些日子，竟是半点儿线索也没有。”

千金自然也知道哑巴的重要性，可是寻人，还是寻这么一个刻意被姜润藏起来，连安国公府都没有找到的人，又谈何容易？

“张老大夫曾提起过，他年轻的时候无意中救治过一个怪人，那人病愈后无力支付诊金，就将一本制毒之书留给了他，这个人，应该就是后来的这个哑巴。”

千金点点头，苗疆的线索，还是他去南方查到的了，这个他也想到了，可是又该去哪里寻这哑巴，甚至，哑巴是否还在人世都不能确定。

不过向晚对这一点却十分肯定，那哑巴身怀绝技，姜润定然是舍不得太早杀他的，更何况，他可是手握安国公府毒杀肖皇后的唯一认证。

“……所以，若是我猜的不错，他定然还在人世，而且，定然就藏在这京城之中！”

这么重要的人，姜润当然会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

断定了这一点，剩下的便是全力找人了，“你可知道我身边的贺妈妈？”

贺妈妈终日黑纱覆面，千金当然知道她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王爷从不许他们窥视王妃身边人，因此千金还真不清楚贺妈妈的身份来历。

见他不解，向晚便简单讲诉了当年朱家出事后，贺妈妈被当成死尸扔到乱葬岗，随后被一个哑巴怪人捡了回去的事。

“那人即是个哑巴，医术高明救活了贺妈妈后却不像普通大夫那般只为救人，而是拿贺妈妈不断试药，这些都说明，他定是那哑巴无疑！”

千金闻言眼神一亮，“那哑巴既然如此古怪孤僻，身份不能见光，寻常又要避人耳目，乱葬岗的附近还真是个好地方！”

多少人都嫌乱葬岗晦气，就是走错路也不会走到那里去，再加上那里又有许多无主的尸体，可以供哑巴随意捡回去做实验。这些年，那哑巴定然还住在那里！

事不宜迟，千金抱拳退下，找贺妈妈询问当时她住在哑巴家里时的事去了，看能不能从中推测出关于具体地点的蛛丝马迹。

目送千金离去，向晚抿了抿唇，她有一件事没提。

姚尚宫已经于昨日上路了。

临走前，雍王曾问她，当年的军资案，安国公府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毕竟动摇先帝对太子的信任根基，也是安国公府乐于看到的。

姚尚宫有些惊讶为何雍王会关心这桩成年旧事，想了想，她认为或许这是因为那位向氏的缘故吧。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向氏，也是在这鹿灵观中，那时她是太后身边的尚宫，高高在上，手握权势，而向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需要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再回首，胜负已分两端，姚尚宫只觉恍若隔世。

说起来，若非立场不同，她还真有些欣赏那个聪慧又大胆的女子。

“康王爷与安国公府的确从未谋划过军资案，只是，后来那件事越闹越大，谁又不想从中分杯羹呢？郭家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郭太后并没有交代过她，笑了笑，姚尚宫还是说了。

“眼见西北大帅一位空缺，国公爷这才生出了要将西路军握到手中的念头，让二老爷设计了向家，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说完，姚尚宫屈了屈膝，算是代郭家表示了对向家的歉意。

姚尚宫不明白雍王为什么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向晚却是明白的。他不只是为了向家，更是为了替朱家问个清楚明白。

正因如此，向晚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他一直都将朱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千金到底是不负所托，虽说因为时间久远，许多具体的细节贺妈妈都记不太清了，独独一个细节令她记忆深刻。

还记得刚被哑巴捡回去时，贺妈妈伤重每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看不到外面是个什么情景，却独独总能闻到一阵阵浓郁的松香味。

哑巴自然不会有熏香的习惯，因此根据贺妈妈回忆出的细节，千金带人寻便乱葬岗四周，果然在离那处不远的地方，有座盛产松树的小山。

顺着线索，千金带了几个手下顶尖高手，在山里找到了避居在此的哑巴怪人。

一开始，哑巴什么都不肯交代，但当苗寨长老出现后，他的心理防线还是很快崩溃，终于交代了这些年帮助姜润做下的恶事。

据哑巴说，当年他被张老大夫救下后，又一路乞讨来到京城，无意中施展过一次本事，被还是四皇子的姜润撞见，如获至宝。

姜润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想要招揽哑巴，哑巴却提出，他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权势地位，只需一个僻静不被人打扰到住处，已及取之不尽的各类珍奇药材，姜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不过，姜润当真是生性谨慎，这些年，也不过只吩咐哑巴做过三件事。

一件便是让哑巴改良了万紫千红的配方，并借哑巴之手，将万紫千红之毒交到安国公府的郭家二爷手中。

另外两件，一是让哑巴制出一种检验不出的速死毒药，另一件，则是让哑巴制作了一种假死药。

向晚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惊，同样通过秘密的手段，将千金查到的事传递给了雍王。

两人一合计，一致认为万紫千红姜润是用到了先肖皇后和雍王这对倒霉的祖孙身上，而那所谓的假死药，则是姜润为了以防万一，留在自己手上防身的。

那么，哑巴提到的那种能迅速置人于死地，还叫人看不出端倪的毒药，虽说不敢置信，但一定是被姜润用到了先帝身上。

谋朝篡位、陷害忠良、杀君噬父、毒杀嫡母、逼迫侄儿，就凭姜润的所作所为，便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拿到了当年姜润谋害先帝等人的证据，按照之前的约定，向晚和雍王同样了苗寨长老将哑巴带回苗寨处以极刑——蛇刑。

哑巴一生都沉迷与制药、配药，但他毫无原则底线，根本不关心自己制出的药都去了哪里，又是否害了人，今日这个局面，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苗疆人信奉巫神，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处以蛇刑，他们相信葬身蛇腹的人，灵魂会永堕黑暗之渊。

原本面对种种酷刑依然无动于衷的哑巴这时候才真正慌了，只可惜，他罪行已经犯下，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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