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来的太快

“二叔他当初之所以会轻易中计，全是因为将他骗出去的，正是你这个未婚妻吧？”

“二叔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单枪匹马赶了过去，可看当他见杨小娘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到这里，向晚闭了闭眼，“可是，他后来宁愿承认那样的骂名，却至始至终没将这些说出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你！”

向晚一语道破了当年真相，秦玉娇终于不再装疯卖傻，她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

“你是受人胁迫也好，还是一时糊涂也罢，只要查出牵涉其中，旁人不论，仅仅谋害亲夫的罪名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秦玉娇越不想听，向晚就越是偏偏越要让她听个清楚明白。

“二叔是为了你能活着，自己替你死了！他本以为自己的牺牲能让你幡然悔悟，却没想到舍了性命救下的，是一条根本就没有心毒蛇！”

“你胡说！”秦玉娇疯狂叫嚷着，不知是在驳斥向晚，还是想要说法她自己，“他死了只是因为他蠢罢了？哪有人明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还不说破的道理？”

其实这么多年，秦玉娇也不是没有想起过向二，那日他中计后分明看到了自己，她还记得少年脸上惊讶的神色，只是最后，他都没有说什么，唯留下一个苦涩的笑意。

正是那抹笑意刺痛了她，慌乱之下，这才碰碎了玉簪，不慎将它遗失在客栈之中。

“秦玉娇，就因为你的虚荣，亲手害死了一个深爱着你的人。可这么多年，你又得到了什么？”

“不知二叔泉下有知，见到他宁可让父母亲人心痛欲绝，也要一心一意维护的你竟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向晚低垂着眼帘，冷漠地看着地上鬓发散乱的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秦玉娇终于痛哭出声，“是他蠢，不怪我，即便没有……他那样的愚蠢，也躲不过……”

向晚见秦玉娇的情绪已经崩溃，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便几步上前，抓住秦玉娇的肩膀，“告诉我，当年郭家陷害我二叔的证据在哪里？”

秦玉娇抬头看向向晚，满眼的迷茫，“在，在……”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清场的声音，向晚暗道一声糟糕，没想到还是差了一点，最终功败垂成了！

只见一个内侍打扮的人，被刑部侍郎弓着腰亲自引了进来。

看见瘫坐在地上满眼泪痕，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不会的”几个都秦玉娇，老内侍不屑地瞥了瞥嘴。

认出他是郭太后身边的人，赵相不由做起来身子，现在到了审讯的关键阶段，眼看着秦玉娇就要吐口了，他来做什么？

老内侍环顾一周，众人脸色各异，他清了清嗓子，“传太后口谕，秦氏听旨吧。”

赵相等人不得不站起身来，垂手恭立。

“秦氏谋害人命、于道门净地行淫乱之事，此等心如蛇蝎、不知羞耻之女子，有何颜面恬活于世？赐鸩酒一杯，令其即刻自尽！”

什么？

堂审还未结束，郭太后竟然越过三司准备要提前处置秦氏，这是动用私行！

更何况连懿旨都没有一张，只是口谕，她如此嚣张跋扈，皇上知道吗？

“这位公公且慢，后宫不得干政，恕我等不能领命。”冷汗顺着赵相的额头滑落，若被太后成了事，他只怕没法交代。

“太后娘娘乃天下命妇之首，不过处置一个罪妇而已，如何谈得上干政？来人啊，动手吧。”老内侍冷哼一声，仿佛是在嘲笑着赵相等人的大惊小怪。

说罢，老内侍挥了挥手，等在门外的一队侍卫便杀气腾腾涌了进来。

只见他们挥刀挡开秦玉娇身边的向晚，拎起秦玉娇的衣领将她整个人半提起来，下一秒，一瓶毒酒就被灌进秦玉娇的腹中，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咳，咳咳，”秦玉娇想将毒酒吐出来，可惜所有的动作都已经无济于事，“郭太后竟敢如此对我？就不怕，呃……”

药性发作的很快，她的话还没说完，喉咙就像是被什么锁住了似的，下一秒，唇边蜿蜒出一条殷红的血迹。

随着血痕越来越大，秦玉娇转为大口大口吐起血来，很快，鲜血就浸湿了她的下颚、她的前襟，秦玉娇缓缓倒下，眼神最终定格在老内侍脸上，充满了恨意与不甘。

她至死都没有想到，竟是她一直视为救命稻草的郭家，一杯毒酒干脆利落地将她送上了绝路。

“三妹妹，你没事吧？”向星扶住了被推倒的向晚，待她站稳后，又上前探了探玉玉娇的脉搏，片刻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幂笠之下，向晚的神色有些复杂。

当年的向家挡了郭家的路，安国公府说杀就杀，现在的秦玉娇没了利用价值，就被果断灭口，丝毫不顾及这么做的后果。

这件事，让向晚感受到了郭太后和她背后安国公府的老辣与可怕，她竟比自己预料的来得还要快。

悲伤的时候，郭太后的确会是一位因为儿子的早逝而蛮不讲理的母亲，可谁要因此就真正将她当做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旦事情涉及安国公府的利益，她就会迅速亮出利爪，便是连康王的祭祀也能抛在身后为之让步。

秦宗这才回过神来，他扑倒在秦玉娇身边，伸了伸手，似乎想碰又不敢碰，哭了两声，竟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秦宗癫狂的笑声，打破了公堂上如死一般的沉寂。

汪尚书豁然站起身来，他面色涨紫，气得连声音都变调了，“你，你们这是，这是动用私行！本、本官定会上则弹劾！”

老内侍既然敢动手，当然就不会将在场的人放在眼里，听了汪尚书的话，他又轻蔑地环视一圈，一句话都没留下，就如来时一般，带着那队杀气腾腾的侍卫从容离去。

汪尚书认为郭太后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践踏到大周律法的底线，当场撸起袖子就要写弹则。而赵相却更担忧自己要如何在皇上跟前交代才不会失了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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