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书院的联考成绩出来了，萧卓钰凤翎院排名第五，联考排名第八，进凤翎一班是板上钉钉。

        在书院，端得是一副谦谨从容的模样，林子凌都被堂弟的云淡风轻给镇住了，下学回府的马车上，一路反思自己，他去年考得最好的成绩是凤翎十二，联考排名也只是进了前二十，现在看来不止学识积累不如堂弟，在心性方面更是差了一大截。

        萧卓钰下了马车进林府后不装了，将书包递给等候的好文，背着手昂着头迈着“老爷步”往祖父母的院子而去，那骄傲相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下车转身准备进门的林子凌看呆了，然后摇头，弟弟谦谨从容什么的肯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萧卓钰一路走过去，看见行礼的仆人，叫起时的声音都比以往高了不止一个调。

        林老太爷在院子里站着，看着外孙这做派就知道考的不错，让自己的老妻将早早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林老夫人将东西放桌上，出来也看着外孙子，“宇儿这骄矜的性子还真是······”

        林老太爷感慨：“这性子好，我们宇儿就应该这样快活。”

        作为皇子，优秀到让人嫉妒、完美到人人称赞，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祖父、祖母，宇儿跟堂哥下学啦。”还没进门就看到等候的两位老人，萧卓钰顾不得显摆，奔进院子问安。

        反观林子凌就正常多了，加快步调进来给祖父母行礼问安，然后安静的看着堂弟叽叽喳喳的炫耀自己的考试成绩如何好，如何出乎自己的意料；曹纲曹禺考得稀巴烂，看到成绩脸都绿了；自己在书院表现的可谦谨了，即便以后跟曹禺之流发生冲突，众人也只会认为是后者张狂欺负人······

        林子凌默默地抿了一口茶，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堂弟怎么可能谦谨。

        想当初云栖入学考试结束，堂弟还扬言要做个不远万里上京求学、客居林府低调内敛的学子，这刚入学第一日就正面硬刚曹禺曹纲，一战成名，又因着与四皇子关系好，落了个“狗腿子”的名声。

        就这，会谦谨从容？呵呵！

        正在神游的林子凌听着祖父叫自己，回过神，“祖父，孙儿这次是松鹤院第三，联考排名也是第三。”

        萧卓钰脸上的表情呆滞了，堂哥考的这么好，不对，成绩出来只顾着立人设了，忘记问堂哥的成绩，跟堂哥比自己是不是有些骄傲过头了。

        “堂哥，你成绩这么好！看来弟弟还有的学，亏我还自以为无人能比呢！”萧卓钰都没将其他人放眼里，这话就说得太自大了，逗得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

        “祖父给你俩准备了奖励。”林老太爷笑呵呵的将两个匣子分别递给两个孙子。

        萧卓钰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是前朝圣手的名画——《游仙图》，自在宫中学画之后，对画道颇是上心。

        前朝卓子文的画风磅礴大气，其笔下水有容纳百川、包罗万象之势，山有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之态，被世人尊称为“圣手”，其画作一纸难求。

        “谢祖父。”

        某日用饭时，林老太爷听着外孙一会儿堂爷爷，一会儿堂祖父的叫，非常之别扭，就直接让外孙改口，因此，现在萧卓钰都是直接叫祖父。

        林子凌的是孤本，看是自己爹念叨了好久的孤本，抿嘴笑，“祖父，这个礼孙儿可不敢收。”

        林老太爷哈哈大笑，“放心收着，你爹不敢抢。”

        萧卓钰也是喜不胜收，听着祖父说过几日书院发完奖励家里开席庆贺一下，连忙追问，“祖父，书院还有奖励？”没听说啊！

        “当然有，联考前五名奖励五十两，书院还会根据内部排名再酌情奖励。”林子凌也很喜悦，去年自己都没得到五十两的奖励，银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份荣誉不可多得。

        萧卓钰大手一挥，“那庆贺的席面我包了，大家就等着吃绝世美味的席面吧！”

        有额外入账了，必须得大方，刚好将自己惦记了五六年的美食趁机搬运到大齐朝，开铺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萧卓阳得知弟弟的成绩很是兴奋，哎呀，这些个世家子弟还嘲笑弟弟对自己“狗腿”，哼，没见识，自己的弟弟身份不止高，学识也比他们好，自己亲近弟弟怎么了！

        李明礼看着四殿下的成绩大刺啦啦直言，“殿下，你这在宫里考得也不差啊，上次入学考试也很好，怎么这次就落后这么多。”

        不说周牧这等聪明之人，就是大马哈萧卓阳对这个伴读也很是无语，“你知道个啥，上次入学考试咱们的排名没有包括已入学一年考舞墨班学子的成绩，这次是我们所有人的成绩排名懂吗？”

        “再说了，这次我能考到联考前八十进舞墨三班都不错了。”没好意思说之前在宫里考试就五个人，自己能排个第二完全是因为除了周牧，其他三个伴读不给力。

        卫文斌、田恒志都偷笑，显然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样看来四殿下这次联考发挥很稳定，依旧没考过周牧，但胜过自己三人！

        萧卓阳不好意思了，“这有啥，要是开武比，我肯定是第一。”

        “那我肯定第二。”李明礼不遑多让。

        周牧看着五殿下的成绩很是感叹，“林宇成绩很好呢！”

        其他三个伴读不敢接话了，怕说漏嘴，哪能想到当初在宫内一起读书时，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早晨第一堂课呼呼大睡的五殿下考的这么好！

        “那是。”萧卓阳很为弟弟自豪，却也并未多言。

        待书院的奖励发下来之后，萧卓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出钱备席面庆贺。

        为了这个席面，早早拿了一包干辣椒、辣椒面（让高护卫从堇色拿来的），让厨娘试着做，为了保证席面惊艳众人，还特意下学后指导厨娘，因此，庆贺当日席面准备的很是丰盛。

        大齐朝虽然已有辣椒，但是会用的人很少，即便在宫内，因为各主子吃不惯辛辣的口味，辣椒常年被搁置。

        也就萧卓钰在太康十一年秋猎前准备烤肉调料时在御膳房发现了辣椒，将之磨成粉做的麻辣烤肉料很是受欢迎，但辣椒并未全面使用，各类炒菜中依然很少见。

        之前，萧卓钰不打算早早将辣椒做菜的方法露出来，太惹人注目了，不过现在，哼，我是“林宇”我怕谁。

        席面上的香辣烤鱼、水煮肉片、酸辣马铃薯丝看着就和平常的菜式不一样，考虑到大家都是第一次吃辣，都是微微辣。

        林老太爷跟林大舅倒是知道辣椒能做菜，巴蜀地区的百姓好辛辣，辣椒是常用菜，但其他地区的人很少吃。

        “哎哟，可以啊，用上辣椒了。”林大舅率先惊叹，调侃外甥，“宇儿除了爱银钱外，也就好吃的这一口了。”

        林老太爷倒是平和：“看着不错，难怪这几日家里的饭有了辛辣味儿！”

        大舅母解释，“这几日宇儿让厨房试做，儿媳尝了尝能接受，前几日的辣味菜都是厨娘练手的。”

        林老夫人乐呵呵道：“看来今儿是厨娘的拿手菜了。”

        “承蒙祖父母、伯父伯母不嫌弃。”萧卓钰起身感谢，顺道给外祖父母、舅舅舅母布菜。

        林子凌看着堂弟不给自己布菜，“堂弟，这可不行啊，哥哥看你面相眉目长得很端正啊！”

        逗笑了大家，萧卓钰一愣又给堂哥布了一筷子鱼肉，“弟弟眉目端正是不错，哥哥却是明察秋毫啊！”

        这下，旁边站着服侍的丫鬟也是乐不可支，大舅母更是笑出了眼泪。

        气氛很是欢乐，萧卓钰准备的微微辣口味能让人尝到辣味但不至于刺激肠胃，厨娘把握的恰到好处，晚上也没人有不适感，萧卓钰觉得，这要开铺子，不赚银钱没天理！

        之后的日子，基于萧卓钰的指导，厨娘独自探索了好几个辣味菜式，林家人逐渐习惯了辣味菜，且对辣度的接受能力隐隐呈现上升趋势。

        厨娘做的炸鸡块、炸鸡柳、炸马铃薯块，撒上一点辣椒跟盐，看着很是诱人。

        端着小盘子去外祖父母的院子，萧卓钰准备跟外祖父母说自己开铺子的事儿。

        尝着外孙准备的小吃食，听了外孙的打算，林老太爷沉默了。

        当前的律法对行商管理很严格，但也算是合理，如果当官之人行商没有严格的限制，百姓的日子更难过，商必高于农，这不利于社稷稳定。

        但现在国库才缓过来没几年，每年的盈余并不多，要提升官员俸禄，多了朝廷担负不起，少了实际作用不大，这就很难办。

        “这样，祖父给你找个管事，用你外祖母的嫁妆铺子，这个铺子给你，但不在衙门改契。”林老太爷觉得这个法子最妥善。

        现在，即便是儒商（考中秀才或举人后放弃仕途从商，且被德高望重之辈推举通过衙门认证之人），要想重入仕途得向朝廷交出八成的家资不说，子孙三代官位不会高于三品；而一般的行商之家，本人不得参加科举，儿孙辈想参加科举需向朝廷献银超过家资的六成。

        前者一般成为秀才或举人后，因为身份，行商会有诸多便利，因此只要有商业头脑大部分都能发家致富，但很少有人走这条路，商始终低于士，不值得！

        而后者更是难上加难，世代行商之人，累计向朝廷献银超过家资的六成，除非是打定主意儿孙后辈走仕途，在原本的家业上不扩张，并在朝廷有需要时积极献银。有些商户努力一辈子都没能达到献银的标准，而这几年算得上风调雨顺，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开设商户献银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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