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看着随意坐在树下石凳上的大哥，萧卓钰觉得有必要套点内幕，化身狗腿跑过去捶肩，“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萧卓阳虽然没亲自上手捶肩敲背，但也给大哥添了茶水。

        太子觉得弟弟们很上道，慢悠悠的端起茶水轻啜一口，并未放下茶杯，垂眸看着茶盏不言不语。

        得了，两人立马知道伺候的火候还不到，萧卓钰更卖力气了，萧卓阳更是招呼内侍去自己的院子取带来的零嘴点心。

        享受着弟弟们忙前忙后的服侍，太子觉得多几个糟心的弟弟们也是有好处的，这敲背的力度很好，缓解了马车坐久了的酸痛，距离用膳还得一会儿，茶点刚好垫补垫补。

        悠然自在的太子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父皇的眼中钉，太康帝看着大儿子有小四小五忙前忙后服侍好不自在，自己跟前只有内侍，小二小三下车行礼问好后就去了自己的院子，瞬间觉得不止小二小三这两个儿子白养了，就连小四小五也没眼力劲儿，知道恭维大哥怎么就忘了孝顺自己这个亲爹呢。

        太子突然觉得背有点凉飕飕的，转头张望，不好，父皇吃味儿了，连忙站起身招呼两个弟弟，“父皇一早晨舟车劳累，现在内侍都在忙着归置东西，去陪陪父皇。”

        还想着套消息的四殿下、五殿下······

        一脸懵圈的跟着大哥穿过洞门，看着干坐着的父皇，萧卓阳示意内侍赶紧将茶点送上去，“父皇，饿不饿，尝尝儿臣带来的茶点。”

        看着行礼的三个儿子，太康帝觉得心气儿终于顺了点。看着内侍倒出来的茶水颜色，“哟，果茶，朕尝尝。”

        萧卓钰指挥冬雪带人烤制的果茶终于到了太康帝的嘴里，酸酸甜甜，解腻还行，品茗不合适。

        太子看着干站着的两位弟弟头一次觉得两个弟弟太没眼力劲儿了，这时候不给父皇献殷勤你干站着等用膳吗？

        “父皇一路舟车劳累，儿臣刚学了五弟的按摩手法，帮父皇松快松快。”弟弟们不靠谱，只能自己亲上了。

        萧卓钰这才反应过来，“大哥也累了，一会儿还要陪父皇面见大臣，儿臣来，儿臣路上休息的好，一点都不累。”说着就挽起袖子帮父皇按肩敲背。

        萧卓阳也站在左边，学着弟弟的样子按摩，“儿臣也来，儿臣聪明一准儿学会。”

        太康帝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这才发话，“太子自去忙吧。”

        在两位弟弟可惜的眼神中，太子行礼离开，萧卓钰、萧卓阳觉得先前给大哥的殷勤白献了，话还没套出来呢，相视一眼，继续给父皇敲背。至于从父皇嘴里套话，还是算了，父皇想说了自会说，不想说了再如何也不会说，又何必给父皇留下卖弄口舌的印象。

        秋猎行程五天，其实真正的上猎场围猎只有三天时间，其余两天都用来赶路了。

        对于秋猎，萧卓钰是想着出宫秋游，吃玩为主，至于打猎，应应景而已，长长见识就行。萧卓阳不同，已经快七岁了，自诩武艺高强，很想在围场上展示一番，因此摩拳擦掌，很是兴奋。

        睡前将自己的弓箭匕首拿出来，让内侍擦油保养，看着懒洋洋的弟弟催促道，“弟弟，弓箭拿出来让小罗子擦擦，明天好用。”

        萧卓钰觉得四哥跟自己一样看看就行，亲自上场难度系数大，而且危险，最重要的是围猎是要骑马的，自己肯定是要有人带，而四哥还都没马了，“四哥，你亲自上场谁带啊，都没马。”

        萧卓阳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马呢，“哎哟，这么大的事儿竟然忘了，母后怎么也不提醒我。”抱怨了一嘴，想着明天怎么解决没马的问题。

        “算了，让金师傅带我吧，弟弟，你跟武师傅一道，咱俩在师傅的指导下猎一只狍子，如果能猎到鹿最好了，其他的就不要想了。”萧卓阳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为什么不猎兔子？”萧卓钰觉得兔子应该更好猎到。

        萧卓阳看着傻乎乎的弟弟真是没话说了，“弟弟，兔子机敏，且跑得非常的快，一听到动静早就跑了，比狍子难猎多了。”

        萧卓钰惊了，明天自己连一个兔子都可能猎不到，坐直了身子，“四哥，你说的对，咱俩在师傅的指导下猎一只狍子就不错了，别什么都没猎到可就丢脸丢到全京城了。”明天可是有好多世家子弟上场的，虽然年龄都比自己大，但是年龄再小也不能一无所获，这年头一点芝麻小事儿说不定就是以后无法摆脱的黑历史，必须得重视。

        早起后，看着雾蒙蒙的天，萧卓钰有些担心下雨，萧卓阳看着弟弟望天，很是理解，“别担心，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这在山里头雾气大正常。”

        “会不会下雨啊？”萧卓钰还是担心。

        “钦天监选的日子，而且国师也无异议，定不会下雨。”萧卓阳很是肯定，对此萧卓钰不予置否，古人的天文学自己不了解，但是能得两大权威机构的肯定，想必是有确凿依据的。

        用完早膳不到两刻钟，前往猎场入口的路上，果然雾气消散，太阳慢慢爬出来了，萧卓钰很是兴奋，终于不用担心露水重了，一会儿看到不常见的野花可以挖回去栽盆里，带回宫给母妃和母后。

        猎场进山的入口搭有高高的台子，看着周围用布搭建的挡风遮阳棚，萧卓钰咂咂嘴，奢侈，忒奢侈，还真是“千群旌旗祥云捧，苏台高处锦重重”。

        正式围猎之前，太康帝作了演讲，太康十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兹举行秋猎以犒赏百官，寻旧例行赏。短短几句话就结束，听得下面的文武大臣、世家子弟热血沸腾，寻旧例行赏，前三必得御前侍卫一职，这对于武勋之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入朝之道，人人都想露脸获赏。

        站在几位哥哥后面的萧卓钰听着几个哥哥的交谈，明白了武勋世家子弟激动的原因，想想也是，父皇组织秋猎的次数非常少，现下边关稳定，无需打仗，武勋之家的子弟很少有科举入仕，大多是在京畿卫当差，说白了就是守护京城的士兵，相对而言，御前侍卫更为体面，前途更为敞亮，因此，这次难得的机会名次非常重要。

        萧卓钰看着随着德福挥手示意打马飞奔而去的人连忙捂住的口鼻，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黄土灰尘绝了，活似龙卷风一般。

        看着四平八稳的三个哥哥，与四哥嘀咕，“大哥、二哥、三哥不去吗？”

        没道理世家子弟、武勋子弟参加，自己哥哥们不参加啊！

        萧卓阳用手挥着面前的扬尘给弟弟解释，“秋猎有三天，但是最重要的比赛是今天的围猎，进场的人最晚都要在酉时初回来，打的猎物用作今晚的晚膳，明天是父皇带着皇子下场，后天则是自由下场围猎，因此今天的表现最重要。”

        萧卓钰懂了，感情今天是最正经的秋猎，明天是陪着父皇下场，当个工具人就行；后面是大家自由邀约下场，重在交流感情。因此，今天就是火药味最浓的比赛了，点着头看着不过一刻钟就安静了的场地，又有些好奇，剩下这些人干什么，干坐着等吗？

        没等萧卓钰问，看着前面的哥哥走向父皇，连忙跟上。

        看着上前的儿子，太康帝很是随和，“都坐吧，这次来了不少世家子弟，你们跟同龄的多交谈，想来世家子弟也想看看皇室子弟的风采。”

        萧卓钰觉得父皇这话说的，对自己太不友好了，端看全场，自己年龄最小，没有同龄人，这明摆着是文比，自己写字都还是个墨团呢！愁，心塞！

        不想父皇接下来的话化解了萧卓钰的愁，“小五，来坐着看着哥哥们的表现，好好学学。”

        听话的坐在德福准备的椅子上，看着内侍端上来的茶点，萧卓钰想笑，看来父皇也怕吃扬起的灰尘，才让茶点这个时间上，给父皇倒了一杯茶，自己端坐着看着下面，武勋子弟打马参加围猎，会些骑猎武艺的簪缨世族的子弟也上了猎场，剩下的都是打着参加秋猎想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元长嫡孙，也想与太子及几位殿下混个脸熟。

        萧卓钰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年龄太小，官员不好带家里三四岁的小儿子、小孙子参加秋猎，要不然准有人带着来露露脸，以便以后给五皇子当伴读。

        对于猎场上的文比，太康帝没有提前准备，就着自己的印象或是好奇心，只单纯随手钦点官员之子上前询问，可不要小瞧这一询问，首先，很多官家子弟第一次面圣，能从行礼姿势看出礼仪家教，神态语气可了解心性脾气，答话中可窥见学识积累，因此，不单单是简单的在皇上面前露脸这么简单。

        官员都知道其中蹊跷，因此带来的都是家中表现优秀的嫡长、长孙，因此，萧卓钰可算是见识了京城子弟的基本水平，单就文化水平来讲，能参加秋猎的人必是学问不错的，礼仪更是无可挑剔，因而答话的神态成为萧卓钰观察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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