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萧卓钰觉得自己的口水越来越不受大脑的控制，有时候等自己反应过来，口水已经流出来了，引得宫女嬷嬷调侃“五殿下馋了”，为此颇是郁猝！

        哪是自己馋了，本就在长乳牙的阶段，结果小厨房日日烤制各类小点心，香味飘得别说景阳宫，估计勤政殿都能闻到。再说了，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流口水，冬雪、秋蝉等也吸溜口水呢！

        在萧卓钰的暗自吐槽、望眼欲穿中，终于到了宫宴这天，就是除夕夜，通常是戌初（十九点）始，亥初（二十一点）结束，大臣命妇最迟需在酉正两刻（十八点半）前入宫，一则以防迟到，二则是借着宫宴开展交际活动。

        萧卓钰目前作为后宫附带成员，出行时间当然是紧跟荣妃的步伐。

        荣妃入宫十多年，行事得到皇上、皇后的一致称赞，在大型宫宴活动中，始终以皇后为首，谨遵礼法，言行有度，但并非所有人都称赞，例如，二皇子的母妃袁兆昭仪就在背后挑弄是非，说荣妃就是后宫第一马屁精，一点都没有二品妃子的气度。

        太康帝对自己的后宫非常的吝啬，只有荣妃、熹妃是二品妃，但两人都未得到“贵、淑、贤、德”四妃中的任何一个封号，而是太康帝自拟的封号。

        熹妃三年前产明珠公主后，皇帝将熹妃、荣妃同时封妃。因着此事，袁昭仪时时挑拨熹妃与荣妃的关系；熹妃更是话里话外荣妃能晋升沾了自己的光，常常以荣妃的大恩人自居，魏淑容虽无过多出格的行为，但在荣妃刚封妃后的一段时间内，暗自撕碎了好几张帕子。

        这些都是喜嬷嬷经荣妃允许，告诉萧卓钰的，五殿下当时听到这些一般人难以接触到的秘辛，小嘴大张、眼睛瞪圆，简直惊呆了，看着喜嬷嬷，这不愧是皇上的人，知道的也太多了。

        后来一细想，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老爹也知道自己的后宫是什么样子，甚至还私下给自己的妃嫔确定了人设定论，因为，从喜嬷嬷的话中不难听出，熹妃自己没主意，但最是看碟下菜、看人行事，萧卓钰定义为遇强则弱、越弱则强的势利眼；袁昭仪虽然长得美艳绝伦，但是智商不高爱瞎参与事儿，萧卓钰评价为胸大无脑挑事精；魏淑容表面看着最是清高，介于喜嬷嬷说出了表面看三个字儿，萧卓钰给暗戳戳贴上后宫大白莲的标签。

        结合喜嬷嬷所讲，萧卓钰最是感到无语的就是自己的亲爹，作为皇帝，对皇后感情很深，但是又有妃子，且妃子都有儿女傍身。

        从数量上看，后宫主子非常少，加上皇后也只有五位，但是，除熹妃生了明珠公主，其他都是皇子，怎么看都有种势均力敌之感！

        萧卓钰觉得自己小小的脑袋难以想明白父皇的蜜汁操作，干脆不想了，反而更想知道皇帝亲爹对自己母妃的评价，喜嬷嬷只给了四个字，行事有度。

        萧卓钰，呵呵！

        荣妃收拾妥当，让冬雪再次检查了萧卓钰的衣物用具后，带着众人先行去皇后的椒房殿，等待皇后收拾完毕后，再同去景泰殿参加宴会。一般这个时候，妃子可以不去椒房殿等皇后，直接去景泰殿也行，但荣妃从未如此行事。

        萧卓钰已经从早晨睁开眼睛等到了下午，这离宴会开始怎么看都还有一个时辰两小时，准备眯着睡一会儿，以便晚上打起精神收礼，哦不，是参加宴会。

        喜嬷嬷给自己穿的很暖和，脖子上还有一圈毛领，萧卓钰窝在喜嬷嬷怀里闭上了眼睛，即便椒房殿算不上安静，也没能吵醒熟睡的萧卓钰。

        萧卓钰是被吓醒的，真的是吓醒，试想一下，正在睡觉，突然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慢慢从脸上滑过，就连脖子都没放过，萧卓钰的第一反应就是阴谋论——有人放蛇咬自己。吓得立即清醒了，可不敢动，不敢睁眼睛，就怕惊扰了蛇。待听着皇后的呵斥声，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原来是四皇子萧卓阳从外面跑进来，趁着弟弟睡觉用自己玩了雪还没暖热乎的冰手摸人呢。

        萧卓钰气炸了，睁开眼睛，气咻咻的蹬着萧卓阳，也不说话，就死瞪！

        萧卓阳就看到小弟醒来，眼里含着泪水，且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母妃，弟弟这是怎么了，作噩梦了吗？”

        旁边坐着的荣妃一看儿子，这是明显的生气了，拍着儿子，“你四哥跟你玩呢，别怕、别怕。”

        萧卓钰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留下了害怕的泪水，向母妃告状，“母、妃，冰、冰、蛇。”

        荣妃听懂了，抱起儿子哄着，“别怕、别怕，这是你母后的椒房殿，没有蛇。”

        皇后瞪了一眼儿子，“让你别用你这冰手摸弟弟，吓坏弟弟了。”

        萧卓阳无辜的摸摸头嘀咕，“我也没想吓弟弟，就是看弟弟脸像个红苹果，就想摸摸。”

        萧卓钰气的哟，转头看向四哥，“不、要、四、得，要、大、得。”

        萧卓钰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势利眼的，还是太子大哥好，不吓自己。

        萧卓阳不服气，“大哥有什么好，等你什么时候被大哥坑的裤子都不剩的时候就知道四哥的好了。”对小弟的势利眼行径很是不屑。

        萧卓钰才不理他呢，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衣服黏哒哒的贴在身上，扯着自己的衣服，“换、换。”

        喜嬷嬷上前伸手摸了摸，“娘娘，五殿下的里衣有些汗湿，奴婢给换一身。”幸亏多带了几身衣服。

        待萧卓钰的衣服换好，萧卓阳也重新梳洗了一遍，壮大了一番的队伍向景泰殿行去。

        路上遇到了魏淑容，前行的队伍更长了，萧卓钰觉得就冲着这些宫女、内侍队伍，后宫的开销也不会少到哪儿去，这每个月的工钱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啊！

        还未到景泰殿，远远看去，灯火辉煌，人影穿梭，好生热闹。走近之后，看得更清楚了，杯光酒影、觥筹交错。

        内侍通传的声音一层一层的传进景泰殿，里面的人声戛然而止，随之整齐的行礼，行礼之声整齐的好似训练过千百遍一样。皇后娘娘进殿后走到凤位上，“众位大臣命妇起身，团圆之夜，不必拘谨。”

        萧卓钰的位置在荣妃的旁边，可萧卓钰觉得自己应该在对面，因为对面明显是皇子公主的座位，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整齐的排排坐，没看到大姐明珠公主，一转头才发现，人早就来了，座位在熹妃的旁边，是个萌萌哒的小可爱，正嘟着嘴跟熹妃撒娇。

        萧卓钰还在左顾右盼，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很多大臣命妇虽未言语交流，可或多或少的瞄着五殿下，相视一眼，挑眉眨眼间信息交流已经完成。

        林申毅带着自家夫人，无视众人似有若无的探视，上前向荣妃与五皇子行礼。

        荣妃知道自己的父母与哥哥一定会来见自己，连忙叫起，萧卓钰收回目光转头看过去，这是外祖父、外祖母啊，视觉感官就很亲切呢，咧嘴一笑，霎时融化了两位老人的心。

        林夫人慈和的看着五殿下，“五殿下养的这般好，看来娘娘是用心了。”话里无不包含对女儿的心疼，女儿终于在寂寂深宫不再是一个人了。

        林大人看夫人的眼眶有些泛红，心里一叹，“娘娘在宫中有皇后照看，过得很好，现在有了五殿下，以后多了一个人陪，这大过节的，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现在可不适合红眼，这么多人看着，这作态让人还以为五殿下出生后皇后给女儿使绊子呢。

        “是是，我是高兴，看到五殿下高兴。”林夫人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玉饰，“这是给殿下的见面礼。”伸手塞在了五殿下的襁褓中。

        萧卓钰连忙伸手去摸，嘴咧得更大了。

        林大人看的乐呵，“你大哥回来说，圣上念叨五殿下是个爱财的，我还不信，这回是信了。”

        萧卓钰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转头冲着母妃笑，希望母妃不要计较，回去不要罚自己。

        荣妃无奈的很，“让父亲见笑了。”

        林夫人看的开，“五殿下爱财是个好的，以后啊肯定是个会享受的。”在宫里，话不用说的太透。

        萧卓钰认同的点点头，摸着玉佩，可不是，自己生来就是富贵清闲命。

        荣妃没看到大哥，“大哥呢，怎么没见着？”

        “同几位翰林院学士去见圣上了。”林大人摸着自己的胡子，“为父准备来年上致仕折子。”这是林大人深思熟虑后决定的，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荣妃很是感动，有些哽咽，父亲都是为了自己，现在有了儿子，父亲已经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现在又成为五皇子的外家，即便父亲忠于皇上，可阻挡不了汲汲营营之辈结交拉拢，知道父亲会致仕，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萧卓钰不知道外祖父任职几品，但是看到外祖父的官服与外祖母的诰命服，感觉官职不会太低，最起码正二品以上，因为放眼宴会，穿同款官服诰命服的人不多。

        物以稀为贵！

        荣妃对于父亲的决定没有劝说，父亲既已做了决定，肯定不会轻易改变，虽是为了整个林家好，但私心里，这样何尝不是对五皇子好呢！

        林大人与林夫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大年初一命妇进宫觐见皇后之后，可去景阳宫小坐，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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