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萧卓钰睁大了眼睛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喜嬷嬷，喜嬷嬷俯身，“能得主子的看重，是老奴的荣幸。”很是宠辱不惊。

        萧卓钰想得就有些多了，喜嬷嬷是皇帝老爹亲派的，会不会也有暗卫、死士之类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保护自己呢，想着回景阳宫看看。

        “母后，我带弟弟在旁边玩吧，你们大人说的我们不懂，看弟弟都困了！”萧卓阳只想和弟弟玩。

        “行，那你可不能欺负小五。”皇后让嬷嬷抱萧卓钰去侧室玩儿，那边是萧卓阳的书房兼玩具室。

        摆脱了大人，萧卓阳高兴了，兴头头的要抱弟弟，“嬷嬷，我抱弟弟吧，我力气大着呢，不会摔了弟弟的。”

        嬷嬷有些不放心，萧卓阳伸出手，萧卓钰看着萧卓阳的身板，感觉没问题，向哥哥的怀里挣扎，嬷嬷无法，只得将五皇子交给四皇子，自己在旁边不错眼的看着。

        萧卓钰到了四哥的怀里，双手还紧紧抓着四哥的衣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萧卓阳感觉到胸前的力量，嘲笑弟弟，“小五害怕四哥摔着你啊，不会的，四哥抱得可稳了。”

        说着还将萧卓钰向上抛了抛，吓得萧卓钰赶紧叫哥，“四、得、抱、紧。”

        惹得萧卓阳哈哈大笑，然后抱着萧卓钰去看自己桌子上的小玩意，什么竹编，九连环之类的小小玩物，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蹴鞠炫耀了一番，还说下次出宫去与京城书院的人比赛蹴鞠时带着弟弟去看。

        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弟弟连宫门都出不了，但这不影响萧卓钰对京城书院的向往，最重要的是向往亲眼看看这类赛事。

        外间，皇后向荣妃说起新年晚宴的事情，着重交代了五皇子需要出席宴会，到时候多安排人手，以免出现岔子。

        “小五是宫里最小的孩子，不止小四念叨，太子也很是喜欢呢，闲了多带着小五过来。”

        皇后对于五皇子没有什么芥蒂，一方面，皇上对自己的感情自己清楚，且手把手教导太子；二则荣妃明事理，是后宫中难得的清醒人儿，后宫的女人，都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自己现在看开了，何故做一个恶人呢。

        荣妃对皇后很是恭敬，“小五现在还小，闹腾的很，就怕扰了娘娘的清净。”

        “哎，小五能有小四闹腾，有小四在，本宫这椒房殿哪还有清静之处，你听听。”让荣妃听侧室传出的四皇子哇哇大叫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萧卓钰咯咯咯的笑声，好不热闹。

        此时，萧卓阳将弟弟放在椅子上靠坐着，自己戴上李明礼从宫外带进来的老虎面具爬在地上当老虎，自己在地上爬够了，蹲在凳子上摇头晃脑，还上了桌子手舞足蹈，从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又跳到地上，萧卓钰被四哥夸张的动作惹得口水都顾不上，咧嘴直笑。

        萧卓阳自己玩得又累又热，摘了面具喝水，就看到弟弟的口水留的衣襟都湿了，笑话弟弟，“弟弟是个口水娃儿。”

        要帮萧卓钰脱衣服，“来，哥哥帮你把湿衣服脱了。”

        吓得萧卓钰啊啊大叫，虽然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不熟悉的人上来就脱衣服不好吧，最重要的是萧卓钰对自己真汉子的身份还有点不适应，嬷嬷赶紧上前制止。

        萧卓钰觉得自己的四哥太不讲究了，一字一顿的拒绝，“不、要、四、得。”

        萧卓阳也不生气，又纠正萧卓钰的发音，“是哥不是得，弟弟真笨。”说完看着桌子上的陶俑，“来，弟弟，叫对了哥哥，这个送你。”

        萧卓钰看了一眼表示不感兴趣，低头继续看自己湿了的衣襟，刚好下巴挨到湿的地方，很不舒服，想找亲娘，想换衣服，转着头叫母妃，“母、母”，叫了几声没有一句完整的，直接喊娘，“狼，狼。”

        逗得萧卓阳笑趴在桌子上，“是娘，不是狼。”

        荣妃与皇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四皇子站在旁边笑得肆无忌惮，萧卓钰气鼓鼓的，脸都红了。

        “小四，你又欺负弟弟了。”皇后看到两人同时看过来，“你啊，弟弟还小，不能嘲笑弟弟。”

        萧卓阳狡辩，“母后，我没有，是弟弟不会叫母妃，叫狼，太好笑了。”说完自己又是一阵狂笑，在皇后微沉的脸色下，捂住了嘴表示不笑了。

        荣妃上前解释，“娘娘恕罪，小五才开口说话，口齿不清，还未完全学会母妃二字，有时急了会喊娘，臣妾会及时教导小五宫规。”

        “无碍，小五这就会开口说话了，可见是个嘴巧的。”皇后没有纠结萧卓钰喊荣妃娘的事情，这事儿可大可小，且无旁人，无需计较。

        萧卓钰反应过来了，按古代礼法，自己不能叫荣妃娘，在一般人家，自己的母亲就是妾，只能称呼为姨娘，在皇家，虽为二品皇妃，但是自己只能叫母妃！

        赶紧弥补过失，笑呵呵的冲着皇后喊，“母、后。”一脸傻笑，皇后您可不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还小，不懂礼。

        荣妃看着傻儿子有点伤眼睛，皇后却笑得开怀，“哎呀，小五可真是个小人儿精。”

        抱起萧卓钰，“嘴真甜！”

        荣妃接过儿子，看到衣襟上的湿渍，明了儿子是玩过头了，这小子平日里最是怕流口水的。

        向皇后告退，回程一路亲自抱着儿子，萧卓钰猜想，去时肯定是害怕衣服压出褶子失礼才让嬷嬷抱得，自己的亲娘还是疼自己的。

        结果回到景阳宫，萧卓钰就想收回这句话，果然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早。

        到景阳宫，先让喜嬷嬷带萧卓钰去换衣服，换衣服的间隙，萧卓钰还解决了生理问题，才舒舒服服的躺下，荣妃就进来了。

        萧卓钰躺着没动，今天的运动量有点大，不想动了。

        □□妃无视懒洋洋的萧卓钰，将儿子抱起来，“站好。”

        萧卓钰虽然有些纳闷，但是依言站稳当，大眼瞅着母妃，这是咋啦？

        “你可知错？”

        萧卓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母妃是不是说过，不能在外面随意叫娘，今天也是皇后娘娘宽厚不计较，否则你必要受罚的。”荣妃已经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深谙深宫中到处充斥着是非，今日要有一个外人在场，小五必要受罚。

        萧卓钰没想到这么严重，可自己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懂什么，有些委屈。

        “钰儿，母妃知道你聪慧，能理解母妃说的意思，母妃也教导过你，不能随便叫母妃娘，你越聪明，母妃越担心，要知道慧及必伤啊！”

        荣妃很重视这个问题，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罚你站一会儿。”

        萧卓钰刚开始还硬气的很，梗着脖子站的端端正正，结果，心里默数十下的时候，腿就打颤，摇摇晃晃，萧卓钰低下了头认错，“母、母、妃，错、了。”

        看着荣妃无动于衷，腿酸的不行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错、了”。

        荣妃才抱起来，在怀里哄着，“那以后可要记住了，不能再犯了。”

        萧卓钰委屈地点点头，暗叹后宫生存好辛苦，母妃要求还这么严格，头靠在荣妃肩膀上，打着嗝抽噎。

        在荣妃的轻拍下，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可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耐不住周公的召唤，进入梦乡。

        再醒来时，耳边传来了声音，细听是皇上的，萧卓钰闭着眼睛光明正大的偷听，便宜父皇在责备母妃，虽然语气不是很重，但萧卓钰还是听出来了。

        “你对小五也太过严苛了，还不足一岁，纵使再聪明，哪里懂得宫规礼仪。”皇帝老爹的声音。

        荣妃没有回话，一室安静，就好似皇上在自言自语。

        “朕知道你的担忧，放心，朕不会让小五出事的。”

        荣妃终于答话了，“皇上，身在皇家，太过耀眼终究不是好事，臣妾只盼望着钰儿平安成长。”

        这下轮到皇帝沉默了。

        萧卓钰不想听墙角了，假装刚醒过来，揉着眼睛翻了个身看去，父皇坐在榻上，荣妃跪在旁边，这是萧卓钰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身份差距、尊卑之礼。

        两人看萧卓钰醒了，太康帝起身向炕边走过来，“起来吧，让小五看到像什么样子。”

        荣妃起身，看着儿子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由解释道“母妃有事儿请示你父皇呢，事关重大需行跪拜礼。”

        哪知儿子已经给父皇贴上“大猪蹄子”的标签，扭头看向皇上，想听父皇的回答。

        太康帝被萧卓钰看得很不自在，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轻咳一声，“你说的，容朕考虑下。”

        萧卓钰怀疑这两人合起伙来在演戏，但是没有证据。

        向亲爹伸出手，“爹，抱。”名义上的妈虽然有好几个，但是亲爹只有一个，叫爹准没错。

        太康帝抱起小儿子，“好男儿可不会见了人就伸手要抱，小五可不能学那些女娘的做派。”

        萧卓钰很是好奇，这两人到底在自己没睡醒之前谈了什么，自己还小，要亲近的人抱抱很正常吧，这样想着还伸出爪子摸老爹的额头。

        太康帝气笑了，这小子真是，“放下你的爪子，朕好着呢！”

        萧卓钰讪讪的缩回手，顺便送上无齿傻笑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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