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剽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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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王座在雪山山脊中被深埋,白发少年在那白毛风中身形冷酷。
【彼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把岁月忘记了吗。】
【我还能碰触她吗,仅这条命。】
【实话实说,还是】
【你觉得我现在我还能跟谁聊严肃的话题吗。】
【既然如此,你还需要问我吗。】
【我需要旁观者的眼睛。】
羽翎伸出手,风雪在他的掌心化成水。
【有人振奋,因为你回来了。这是再好不过的小心。你会让他们失望吗,再一次;还是说,对于你这样冷漠的性格,并没有所谓的情感需要回应。】
【太过于决绝了。我只是继续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我错了,而是你们忘了,忘记了曾经,没有想好未来,所以才执着于我现在做了什么,并且一定要我给你们答案。但实际上,你们不会明白,因为时间还没到。】
【翎,我知道你的权柄,但也希望你知道,令君对此一无所知。你无法预知轩禅做出什么事情。我跟你交流的时间是最长得,你我都互相托底,好吗。】
【灼羽,我喜欢你的名字。我曾因为这一点做过很多错误的决定,对她的喜欢,对你的迁就,这些都是我的弱点,但也请你明白,我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愿望,我只是在逃避方漠而已。】
【所以除了我以外,所有存在都以为你死了。翎,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我在抗冻,在习惯这北国的风雪。
少年赤裸着上身,他缓缓做山脊上走下,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历史的鼓点之上,摇摇欲坠的高楼在他的前进路途中被慢慢瓦解,这位从鲸鱼座走出来的少年始终没有忘记他对那片土地的承诺。
【想起来了吗。我很抱歉,你没有放下她。王者无畏,而你显然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合纵连横的谋主,会想过失去自己的锐气吗。】
【我从没有把自己放在重要的位置。我不过是一只被俘获的虫子,用自己的身躯肥沃着这片土地。我在耕耘,我并不是残暴的军事独裁能力,我没有学会残忍,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不勤劳。】
羽翎在凛冽的寒风中枯立,他的视线在断壁残垣中找不到合适的雕塑、借此表达自己的情感。
【翎……,当初,他们喊你令君,喊你令君香,你冥冥之中的逃避,已经叙述很多过往了。但,我们想你。没有人不喜欢热血澎湃的少年,你哲学出生,用怀疑的目光批判这个世界,但最后不还是选择了积蓄暴力吗。思想的力量是打不败失去理智的敌人得。】
【他们是在我的麾下团结的。】
【那是因为臣服于你的武力打败了自己的同行。】
【你彰显的实力,不也弱于域外吗。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抗衡那些半步瞳观?】
【瞳观表达的是“自此以后”,之所以前缀半步,是因为他们也是靠时间慢慢走到这样地步得,并非生来如此。】
羽翎不回应。
【你的爱发出声响,如同海边波涛汹涌。
你的爱伸出援手,抚平我所有的伤痛。
你的爱紧紧摁住我的心,紧紧抓握却寂静无声。
你的爱带我回到童年,给了我曾缺失的一切。
你的爱是如此的美丽,你的爱是如此律动。
你的爱是我唯一的光。】
少年在风雪中展开怀抱,他平静得呼吸着那暴怒的兵刃,陷入了异样的沉醉之中。
有骏马,有少年驰骋。
方漠·魔主。
你回来了。
它们对视,在这片诡异的轮回空间,那位域外顶级传承序列打破了一切屏障,在这片苍茫的冰雪之中红发飞舞,那张狂而野蛮的视线充满了侵略性。
“好久不见,沙皇。”羽翎用绷带在右手手腕处缠了三圈,踩着山石慢慢走下坡度,他的视线紧盯着那位被十七诅咒所纠缠的绝色,她的本体力量并没有优越于马秋北,甚至于也不屑于使用绝色的特性,但”一主二仆六十魔”的本质,还是让她有着莫大的战斗力增幅。
羽翎扛不住那位壮汉的刀,同样也不能跟这位相提并论。
但他需要面对,面对这位曾经的域外半步绝代,优胜丁权一筹的年轻一代御主;
虽然如今这些头衔都传承到了叶皇的手中,这其中或许有十七诅咒的原因,有对方华光照的因素,但大部分上位者哪至于她自己都有所感触,对方的实力大约是旧王之上得。
因为天帝的“绝代”是没有对手得。
而魔主的对手有丁权,有曾经的马秋北,有号翎蛛等,虽然都明显劣势于她,但至少有可以被挑战的机会,但叶皇让所有不服气的人都没有办法下战书,这就是她绝代的实力证明,是当初白啟一样的实力。
——失落大陆的轮回场域,白神绝代于竹尘,高风云一个台阶,近乎把天翅碾压了,所以她哪怕不是半步瞳观,却能让九方阁的不要脸都退让。
当然,天帝的传奇无法盖住魔主的风头。
羽翎做鹉翎的时候没有跟这位交锋过,他上升的快降落的也快,他名扬方漠的时候沙皇就已经是名动天下的一方霸主了,而相比于传承序列之间的争斗,囚鸟时期的竹羽晨跟九方阁不对付,所以在祖境战场他并没有战绩流出。
他的故事是独立得,因为他故事中的祖境没有和外界、一直存在于现在的祖境冲突过。
“不是没见过吗。”
“总之,我记得是见过的。”羽翎穿上黑色的风衣,把棱角抚平,没有笑,他平静得于悬崖处照顾着天上的星辰,它们有自己的名字和情绪,他睡眼惺忪,渐渐闭幕,感受着周身那乱流的风。
莎皇不爱说话,她在方漠的荒野之中一手建立了强大的势力,仅靠麾下的卫队就能围剿马秋北,这种事情、尤其是通过阵法抗衡顶尖祖境的做法,哪怕是域外巨头是都少能有这样的手臂,可这位做到了,无愧于曾经“万古第一绝代”的称谓。
——或许是因为成名差了三年,叶皇目前只是绝代而已。
不过差这么短的时间出现两位具备统治力的绝色级祖境,实在也是巧合。
对于楚旗明骨的大统帅,魔主也是早有耳闻,真说起来西楚秦墨还要认他做前辈,毕竟当年西楚也是他一手缔造出来得,只是时机不成熟、胎死腹中,最后被九方阁拿来交由了秦墨,并在灼羽打造出了这图纸之上刻画的军队。
大魏和西楚并称灼羽顶级军列,这其实夸赞的也都是羽翎。
少女蹬着台阶而上,红发在白雪之中如烈火般燃烧,风衣少年平静得注视着她的容颜。
“风停歇了多久?你赶上来见面,是为了谁吗。”她的十七,羽翎大她两岁四个月,这个差距对祖境而言,并不具备熟悉感。
一岁之间为同届,都是比的月份。
鹉翎并非在方漠长大,这位净土少年自小便风光,他生在一个纯粹的城镇,风云际会、群雄并起,他在落花时节扮演重要的角色。
“来见见统领。”相比于在灼羽,这里的莎皇更加温和些,相人。
她高高在上很久了,相比于外人眼中的纠葛,因为慕容昇,她有自己的视角,对于这位漠鸟,她也算是看着对方的情报了解得。
而且作为入侵者,在灼羽她是完全体,并没有缺失什么。
“让您失望了。”
“不至于。”面对暮气沉沉的羽翎,魔主没有聊得很细致,她在少年身旁不远处并立。
“春皈,这个名字和您有关系吗。”
“大约。魏二,我很熟悉。”沙皇没有论及菩提树。
“回去之后的盖亚星,如何……”
“我来见见。该走了。”
“慢走。”羽翎没有说更多。
他很怕出意外。
或许吧,对她,对曾经,他都好奇,可是问不出口。
他怕自己闯入为止的禁地,然后犯下不能原谅的过错。此刻的自己在受过,沉默就好。
马秋北的刀还回去了吗。
回到王座之上,羽翎的视线停留在山脊之后那把长刀的身上。
它平静得立在高山之上,风雪将它覆盖,它沉稳得压在天地之间,直到魔主来时微微颤抖。
马秋北的佩剑还在这。
见过。
羽翎知道,自己见过那魁梧的壮汉。
对方并未就此有太多的交际,犹记得自己把这长刀还回去了,却不知为何,又出现于此。
有熊在冬眠,有人在雪原出没。
“你等过黎明吗。你和令君不同——我说得轩禅,亦或者,说的是你。我不记得说这话时是对着谁得,大约对于你们,我都是这个意思——你是一种瘾的化身。我们已经沉默很久了,答案呢。”
“我顺着光的方向前行。我接受,这是我的选择,我承受嘲讽、怒骂,这是我的路。我扛着恐惧走到现在,不是为了在高桥之上一跃而下。这世界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我永远在路上,我被荒废,被遗弃,但我知道,这是我生命,这是我的使命。”
“我好久没有说话了。上次令君给我带来饭,让我陪他吃。我是不看信得,但或许,睹物思人?如你所见,我很啰嗦。我经历得太多了,念旧,又忘不掉。我顺心而为,不想为以后增添负担。”马秋北习惯性不穿衣服,他不喜欢被拘束。
“两年前,我闻到了两年前的味道。”
“两年前你还光明正大!两年前你还是少年,你还有群落!你的十八还活着,你现在死了!”
“我不需要你这懦夫教我!”羽翎不屑!
你马秋北是什么东西!
大风起兮,雪崩!
壮汉蛮横无理,他双眸一瞪,怒目圆睁!
剽悍二字是对这位灼羽首位战力最好的形容。
羽翎困了,他顺着马秋北愤怒的神情,与他擦肩而过,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
“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难道你就这么躺下了吗。”
“他们不回来了。我不会孤军奋战的,这个世界不值得我献出生命。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把这些说出来……无所谓了。我不想在这世界上留下什么,我只需要让自己舒服就好。”
“就让抄袭你的沽名钓誉之辈走上更高的台阶吧。”
“我和我的下辈子,又不解之缘。我可以有,又期许没有。但我知道,我这辈子,烂命一条。我已经把自己废掉了,我已经被自己遗弃了。我抽筋拔骨,丢掉了引以为傲的未来。”
“你的大树,不过是柴火,那就,付之一炬把。”马秋北朝雪山投掷了火把。
融化吧,我绚丽厚重的梦。
羽翎一直走,不回头。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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