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脱离奴籍

沈频儿说到这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住了脚，神色之中清淡无比，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的湛哥哥已经死了，沈频儿也早就不是之前的频儿了。王爷今日累了，不必在和本妃浪费口舌。”

李湛看着沈频儿的背影，内心中有一块地方正在悄然地撕裂！之前那个娇小可人的沈频儿怎么成了今日的这副模样？

大理寺卿甄昱将这些人收押之后，便独自来到了宣王府里将事情的经过给李诵做了汇报。他说道：“太子殿下，这湛王妃简直是丧心病狂！那些奴仆全部都被割腕放血！幸亏我们去得及时，要不然这些仆人定然会血流枯竭而死！明日朝堂之中我定然要揭发沈频儿在昌隆寺的罪行，向皇上请旨严惩湛王妃。”

李诵看了甄昱一眼，说道：“揭发世间的罪恶，乃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不过惩治湛王妃的事情不宜太过坚持。”

莫非太子殿下在念及旧情？甄昱不解地问道：“殿下何故宽容这等恶妇？”

李诵持扇而立，合拢的折扇轻轻在手心敲打。他缓步走到甄昱面前问道：“按照本朝律例，主人杀了奴仆应判何罪？”

这种法条甄昱倒背如流，他十分畅快地回复道：“按照律例，主人不经官府而擅杀奴婢杖一百，杀无罪的奴婢徒一年，如奴婢有罪，主人请于官而后杀之者，即为无罪。”

李诵意味深长地看向甄昱。甄昱这才回过味来，这些人都是奴仆，就算是今日全死了，那么湛王妃也只是徒一年！他瞬间觉得这法条似乎对这些仆人一点的都不公平！

李诵不疾不徐地说道：“仆人有罪无罪全在湛王的一念之间。你只有湛王妃杀奴的证据，却无法证明其是否有罪。若湛王说这些奴仆犯上作乱，按律该如何处置？”

“那这些便是罪奴，湛王可以奏请官府之后杀之。”甄昱说这话的时候心底里彻底的凉了！看来根本无法将湛王妃绳之以法！

李诵嘴角淡淡一笑，道：“甄大人所言极是。若湛王出来力保湛王妃，加之郜国公主府的威势，就算是父皇知道了湛王妃歹毒，也不会因为几个奴才便处理湛王妃。所以本王才要你不可以着重追究湛王妃的罪责。”

“那就让这等恶妇这般为非作歹？”甄昱心中不平。他今日看着被绑在杆子上的奴仆手腕上滴落的血都已经流了半盆子了！若是他们没有及时赶到，这些奴仆便是要一点点地失血而死！

“你虽然为大理寺卿，应该懂得在没有实力与强敌抗衡之前，便要努力得到最大的利益。”李诵十分严肃地看着甄昱，道：“湛王想要解决此事不让湛王府蒙羞，而父皇定然会权衡利弊，惩罚不惩罚在父皇，但是能为这些人争取到什么，却全部在你。”

不能严惩湛王妃，还能争取什么？甄昱不明白李诵说的是什么？这些奴仆要的不就是一个公道吗？他问道：“争取什么？”

李诵十分郑重地看向甄昱，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脱离奴籍的身份，一些养家糊口的银钱。让他们脱离终身的奴籍，这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天大的事。”

甄昱听闻，沉思片刻，道：“殿下，下官定然会竭尽所能帮助他们。”

了解了此事，李诵能感受到甄昱的不甘心。他走到桌案之前，将洛神机查到的湛王府遇刺一案的证据交给了甄昱道：“你顺着这些去查！杀死十个百个奴仆无罪，但是谋杀当朝亲王却是诛九族的重罪！”

甄昱听闻，顿时来了精神，将这些资料接了过来，说道：“王爷，下官这就去查，查到了立刻奏明皇上，请求皇上严惩此等罪妇！”

“不急！查好了也不必立刻报给父皇，凡事都要恰到好处才好。”李诵淡淡地说了一句。

果然不出甄昱所料，当他在朝堂之上将此事上奏了皇上之后，湛王出来只说太医院昨日已经去给湛王妃做了诊治，是因为之前丧子之痛最近身体有些虚弱，且被昌隆寺的奸人蛊惑。

李湛没有为这些仆人强加罪名，无非是因为这事情牵扯人数多，且不想让皇上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所担当，厚颜无耻之人。这般的说法，倒是能让沈频儿获得一些同情。

皇上并未出声，甄昱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看来王爷所说不错，湛王有心去保湛王妃，而皇上也没有心思深究。他说道：“皇上，湛王妃此行虽然可憎，但是也是受到奸人蛊惑。且自古尊卑有序，这些仆人为贱籍，而湛王妃为天朝的王妃，位份尊贵。臣斗胆请皇上对湛王妃从轻发落，湛王府作为补偿，允许这些官奴脱离贱籍，且给予每人一百两白银作为安家之用，以显示天家的皇恩浩荡。”

甄昱这段话看似给湛王妃求情，实则是坐实了湛王妃虐待奴仆的事实！不过就是这般，也让皇上对甄昱刮目相看！他一向比较死板，嫉恶如仇，今日为何会为湛王妃求情？

李湛听闻甄昱做了此等的安排，顺着说道：“甄大人的提议，本王接受。并且愿意每个人给予两百两白银作为补偿，且其这段时间诊治疗养的费用，全部由湛王府承担。”

湛王的这般表态，也算是有所担当。众位大臣都知道，这两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字，这些人节约着花，再找个营生做做，这辈子都算是过得不错的人家。皇上这才说道；“既然都无异议，那么此事便这么办吧。湛王妃这段时间在府里养病，抄诵佛经七七四十九天，在此期间无事不得外出。”

“臣等遵旨。”李湛和甄昱双双跪了下来。

第二日，甄昱便带着这些奴仆的身契和湛王府赔付的银两来到逸然医馆。

湛王府的这些奴仆从甄昱的手里拿到了这些银子和身契之后，感激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甄大人。我们从出生便是贱籍，就算是这次真的死了估计都不会有人在意，没想到天恩浩荡，居然让我们能够站起身来做人！草民谢过皇上，谢过甄大人！”

甄昱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动！这就是天朝的子民，他们心地纯良，饶是对方是曾经想要要了自己性命，这般的赔偿便心满意足了！他将这些人扶了起来，愧疚道：“本官能力有限，只能帮诸位争取到这些。希望从今日之后，大家能够重新开始，好好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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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查过了典籍，就算是在封建社会中，奴才虽然不是和奴隶社会一般，但是却依旧是没有人权。能得到作为一个独立人的权利，对他们来说，那就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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