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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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甜是个大心脏选手，一向很少尴尬，这次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社死。
“额我大嫂她她很正经的，没有整天意淫你们这种少数特殊群体的生活。真的。她后来就没写过耽美作品了，就只有那一本。”
米甜竖起了一根手指，诚恳的解释道。
“我知道啊，我是真的很喜欢那本书，烟大也是个很厉害的作者，我没有觉得她在意淫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冒犯。你尴尬什么？”
米甜迅速摇了摇头：“我我现在给你发微信要签名。”说着立刻切换软件，咔哒咔哒的打起字来。
二人在小区楼下的面馆随便吃了碗面，回到家已经快要十点。督促程扬吃了药之后，米甜躲到房间不肯出来。
开玩笑，她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把《戒烟条例》改成耽美作品的主意是自己出的呢。隐藏了多年的腐女身份才不要轻易暴露。
程扬一头雾水的看着米甜社死。想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书，那本中学必读书单之一的砖头还在茶几上躺着，旁边坐着一个刚刚吃饱一边回味罐头一边舔爪子的土豆。不禁回忆了一下昨晚动不动就被踩的痛苦经历。那圆嫩的肉垫配上十几斤的重量，仿佛插着四只竹竿的西瓜，踩在身上巨大的压强就像是米甜最喜欢的穴位按摩，又疼，又不是那么疼。
甚至有一点难以抗拒的痒。
打了个冷战，拿起书乖乖回到自己的床上阅读。
半个小时后，程扬没有一点睡意。手里的书翻了十几张，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算了，也不指望用这个来培养文学素养。
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米甜的那句话。
“素云涛自己去给云曦姐扫墓。”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站在墓前都会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正出神，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素云涛。他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睡了吗？”
程扬愣了一下，回到：“还没。”
“明天下班来家里吃饭。有特别喜欢吃的吗？我提前准备。”
“小米没跟你说过我的喜好？”程扬暗暗戳破一些东西。他知道米甜有意无意的在撮合他和素云涛，可自己真的没那份心思。
“还是自己努力了解到的比较真诚。”
程扬想了想最近的胃口，缓缓的打字：“绿叶青菜，鱼，海鲜河鲜一类。”
“最近失眠还严重吗？”
“好些了，谢谢关心。”
“今早剃须刀没电了，手动操作没控制好，挂了彩，都破相了。”
“注意安全。”
“同事今天请了奶茶，太甜，不爱喝，你喜欢奶茶吗？”
“还好，经常陪小米喝第二杯半价。”
“程扬。”
“？”
“你说我姐她后悔吗？”
程扬半天没有消息。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
看着新的信息发过来，还是没有回他。
“抱歉打扰了，你睡了吗？”过了一会，又一声震动。“晚安。”
土豆甩着圆润的肚子走到床边，跳上程扬的床，在枕头旁边的空隙上踩了两脚确定柔软度合其心意后，原地团成一团准备睡觉。程扬放下手机，薅了几根猫毛。在掌心将猫毛汇聚到一起，搓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球。
捻着那颗小球揉了半天，终于拿起手机发送出那条消息。
“希望不死，信仰不灭。如果是我。不后悔。”
程扬带着耳机，播放跟米甜相同的有声小说从素云涛家的单元门走出来——两个公主吵着要吃冰激凌，大的要酸奶味的，小的要芒果味的。素警官想要大展厨艺，提前让李姐下班，自己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于是买冰激凌的重要任务便落在了程扬的身上。
一路哭笑不得的走到最近的超市，选好冰激凌后路过糖果货架，想了想后选了两盒看上去很有食欲的巧克力一起结账带走。素云涛的冰箱里长期存着各种巧克力，刚刚无意间看到最后一盒已经快没了。
街边路灯昏暗，被秋风扯下的落叶匍匐在地面，绊着行人的脚步，似有说不出的情意，缠绵悱恻的求人驻足。
捡起一片叶子，程扬抬头看了看街边的树，一只秋虫掠过树枝，飞向更高一些的路灯，追逐着人间规则造就出的光芒，奋不顾身的样子荒诞又可笑，虚伪又浪漫。
“秋风扫落叶，满地近黄昏。晚上天凉，站在这里不怕感冒。”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程扬回头看了一眼素云涛，示意他跟随自己的目光：“你看那只虫子。”
素云涛也抬头看了看虫子，开口说：“希望不死，信仰不灭。飞蛾扑火，既是本能，何来后悔。”
“你看到我发的了。”
高大的青年人点了点头：“嗯，谢谢你。昨天晚上我睡了个好觉。”
“不客气。”
接过美人手中的塑料袋看了一眼：“怎么还有两盒巧克力？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程扬笑着说：“看冰箱里快没了，给你买的，谢谢你今天请客做饭。”
素云涛受宠若惊，欣喜若狂的将巧克力拿出来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才领着心上人一起回家。
刚到家便被扑上来的希望撞了个满怀，程扬揽着奶香的小身子换鞋，一边嘱咐吃完饭再吃冰激凌一边将塑料袋放到冰冻层中。
米甜坐在一堆玩具中间抱着手机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哎呀，就非要下楼去接，到超市走路用不上三分钟，也真就能走丢人了。”
程扬回怼：“可不是嘛，就非要那个冰激凌，多大个人了，也就真能馋死。”
素云涛默不作声的远离硝烟战火，生怕火星溅到自己身上殃及池鱼。
米甜被怼得安静了下来，抱着手机淡定的刷微博。希望抱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毛绒玩具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程扬怕她摔着，跟在尿不湿后面时时护着。奈何幼童迫切的想要长大，总是推开程扬护着的手臂，一瞬间跑的不见踪影。
素云涛看到这一幕直接开口：“没事不用护着，家里没有尖锐的东西磕不到，让她摔，摔不坏。”
还没等程扬反应，米甜就炸了：“有你这么当爸的吗？过来闺女，不跟臭爸爸好。”
可希望并不买账，哼了一声，扭头跑得更远。
程扬“噗”的一声没憋住笑意。看米甜吃瘪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神愉悦。
最后一道菜终于弄好，三个半人围坐在餐桌前，素云涛搬来两个备用的椅子放在旁边，到了两杯酒放在空位置上。大家心照不宣的沉默。
素云涛坐下，摆正面前的酒杯，就像是家族聚会中的大家长一样，开口道：“额，今天就我们几个，也不算冷清，三年了，希望都会抱着玩具满地跑了，痛苦惨烈的日子早晚结束，活着的人总会新生。今年多了个程扬，一番心意已经收到。新来的叔叔对希望这么好，姐姐姐夫定然欣慰。感谢小米这两年对希望的付出，孩子现在这么健康活泼有你很大功劳。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日子会慢慢变好的。我们也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死去的人，我敬你们，先干为敬。”
米甜和程扬举起酒杯，陪素云涛一起喝了下去。
程扬没有过这种经历，感觉有些新奇。只是素云涛明显情绪不高，闷闷的不爱说话，只在逗弄希望的时候会轻轻笑笑。米甜在桌下轻轻踹了程扬一脚，朝他使了个眼色。程扬回了她一个眼神，然后用自己筷子给素云涛加了块蘑菇。
素云涛一愣，米甜也一愣。程扬面不改色的继续扒饭。
“哈，那个多吃点，多吃点。”米甜打着哈哈道。
素云涛这才缓了一下，情绪好了许多。
看着希望吃的香，程扬也多填了半碗饭，素云涛趁热打铁约程扬明天一起带希望出门买故事书，家中的故事书都要翻坏掉了。
程扬看了看米甜，对方及时摇了摇手：“我明天要在家趴着，哪也不去，你们休想让我出门。”
刚想拒绝，素云涛就开口：“我自己带她出去照顾不过来，分了神磕了碰了的不安全。”
看了看希望渴求的大眼睛，程扬只好点了点头。
饭后两个公主分享了自己的冰激凌，作为冰激凌的回报，米甜主动要求洗碗。剩下两个大男人坐在客厅里抱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素云涛看着程扬一口一口的茶水进去，不由得问道：“我看你挺喜欢喝茶的，有特别喜欢的种类吗？我家里茶叶特别多，喜欢什么就带走点。”
程扬看了看快见底的茶杯：“啊，我就是觉得白水没有味道，茶、咖啡都行，也不挑。”
“同事前两天送给我一小盒正山小种，我觉得还不错，一会都给你带走。”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吧，我那边还有，也不缺。”
“客气什么，让你带走就带走。”
程扬闭了嘴没有再推诿。
二人片刻沉默后，程扬主动挑起话题。
“工作还好吗？忙不忙？”
素云涛柔声道：“还行，最近一阵子还可以，刚出了趟差回来，这两天净写报告了。”
“警察工作辛苦，没早没晚的，也着实不容易。你们清闲点是好事。”
“是啊，尤其是我们跟刑侦挂钩的，越是清闲越是好事。”
“看你经常出差，是每次出差都有命案吗？”
“差不多，能到我们那的基本上都是很严肃的恶性案件了，就算没有人命官司，也都是些要命的活。”
“那你的工作一定很刺激。”
“还行，就是经常会接触一些人性底线的东西，刚开始有点恶心，后来就习惯了。”
程扬的茶水喝光了，茶杯捧在手里，温度渐渐退却。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了过来，拿走程扬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填满后，捏着茶杯的沿口放回程扬手中。
“谢谢。”
美人道歉道的诚恳，眼睛垂着，睫毛长长的挂在那里，每一次颤动都忽闪进了身边男人的心里。
看着他就好满足了，怎么办，我没救了。
目光向下，扫到了白皙的脖子上凸起的喉结，素云涛咽了口唾沫，别开眼睛，喝了口水假装镇定：“你要好好吃饭，太瘦了身体不好，跟小米一起生活也学学她的饭量，别每顿跟猫似的舔一口就不吃了。”
程扬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今天吃了挺多的，而且我也到年纪了，新陈代谢逐渐变慢，吃太多会胖的。”
“你太瘦了，而且人好看胖一点也不丑，感觉我的衣服比你大了快两个号，你看我不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的。”
程扬低头笑：“你经常健身，是壮，不是胖。而且你年轻，吃多少都能消化掉，我不行。”
“你哪里就年纪大了，看上去比我还小，今年多大？27？28？”
“我33了。你呢？”
“29。”
“你看，差四岁呢，差很多的。”
素云涛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清瘦白皙的男人：“你真的看不出已经30岁了，你很好看，真的。”
程扬被素云涛眼中的专注盯得脸上一红，立刻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素云涛眼睛一刻也不舍得从他身上离开，那白皙的皮肤上渐渐飘起一层红晕，这世界上最好的化妆技术都画不出这等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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