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愚忠

自从人鱼境回到浅海，白刹就一直趴在大石头上看那栋三层别墅，差点成为守海村的景点。

        如果自己也劈尾，大人会不会嫌弃他跟屁虫？他已经被尊为海神，有那么多朋友，还有那么多人类的黑衣护卫，是不是已经不需要白刹了？

        “如果真的很想，直接问问不就好了？”银刀领着一群小家伙抽出空来出主意，英气的挑眉之间多了一丝温柔。

        白刹看了看她，真是不知道从哪条缝钻出去的，居然共事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银刀三天两头去会情郎。

        他不敢问。

        “大人！万万不可，尊卑有别！”刚刚分化，还有些少年模样的白刹躲开小林夕的手，满脸慌张。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躲闪。

        他现在可是守者殿继任守者的近身侍卫，有这样体面的职位，还能顿顿吃饱，睡柔软的床，甚至还可以用橙火，已经不敢再奢求更多。

        “你是不是也怕我妖化，不敢跟我亲近？”体型还没他一半大的小主人好像觉得自己战斗力很强。哪怕对面是个没有败绩的斗兽奴。

        小主人那么小一只，头发，鳍和尾巴都软软的，还是温柔的青蓝色，这么一叉腰质问，白刹的心都要化了。

        “卑职不敢！”这一桌菜他见都没见过，绝对是珍馐美味，光是看着就已经有些局促不安。

        “自己吃没胃口。”小林夕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躺在床上耍赖，摆出一副白刹不吃它就不起的架势。

        拧了半天，白刹还是老实坐下，希望身上的疤不会影响大人的食欲。

        “娘娘，鲨族喜欢什么食物？”林夕又在磨蹭自己的妈妈，它一有空就琢磨这些，除了父母，白刹可是唯一和自己亲近的人。

        就这样一日三餐，每餐都来一遍这样的戏码，一个月后，白刹终于适应了。

        白刹用自己的第一笔工钱买了一只黄白花的小兔子。守者殿包吃住用品，他也不用贴补家用，掏空了钱袋也算是买得起。

        小兔子毛茸茸暖呼呼，小小的一团窝在林夕小小的双手里，它捧着那团小毛球满心欢喜地给它找了个窝。

        “可是你的工钱都花光了。”

        “白刹有吃有住就好，要工钱也没——”

        话还没说完，一双柔软的小手就捂住他的嘴巴：“呀！千万别让龟伯伯知道！他真的会不给你工钱的！”

        欢乐的日子过了没多久，那位还没他一半个头的小主人突然妖化。

        它手上沾了血，不能再拖了，副主跳进巨贝，凝成鲛珠。有了鲛珠，小主人终于平静下来，但它好像平静过头了。

        如果那晚他来早一些，是不是整个守者殿的氛围都会不一样。白刹到现在都还记得林夕缩在贝壳里，抱着鲛珠磨蹭的样子，它嘴里一直重复：“娘娘……”。

        一周以后，小主人终于打开了门，那神情好像死了一次一样。它再也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和声音，只是一直抱着鲛珠不苟言笑。

        白刹把兔子的东西全扔了，那上面浸满了血，妖化那天，离林夕最近的就是小毛球。他们又恢复了主仆关系。

        一起罚抄，一起除逆党，一起沾满鲜血，一起被关在守者殿里。林夕做什么，白刹就做什么，像一个影子。

        后来，林夕上岸寻找鲛珠，一找就是一年，杳无音信。

        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他全身是伤。

        大人居然不知为了谁暴力解封，成为雄性，鲛珠近在咫尺却迟迟不取。那时白刹才明白，只是林夕小时候能接触的人少，所以自己才能是全世界。

        一不小心又从下午趴到了晚上，银刀见他又相思病发作早就走了。

        大人不知何时回家，虽然不太懂，但是协助研究也很累吧，杨姑娘说要做各种各样的测试，有时还会受点小伤。

        白刹盯着楼顶的泳池出神，林夕已经盘着腿在旁边坐了很久了，他顺着白刹的目光，有些好笑得等他的反应。等了半天终于等不下去，把奶茶送到他面前：“喝吗？”

        “大人！！”白刹吓得差点从礁石上掉下去。

        “哈哈哈哈——我都在这十多分钟了，发什么呆呢？”林夕一下被逗笑了，他对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白刹看了看地上的几个塑料杯子：“大人，少吃甜食。”

        “哎呀，好不容易不上台，不用被导演管了，结果还要被你管。”林夕说着又吸了一大口，“就这一次。”

        这里面好像有小球，从没见过这样的饮品……白刹也喝了一口。确实很新奇，很香甜，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冰饮料毁嗓子，还会发胖。”他一边喝，林夕一边讲自己是如何被管束的：“而且还不能被别人知道。啊，这个明星他吃甜食，他不好好管理身材。明明果汁也是甜食……”

        “大人。”

        “嗯？”

        “是否有什么心事？”

        “吵架了。”林夕把那一堆塑料杯子扔进纸袋躺在石头上：“她要……养兔子。”

        所以才有空来和我聊天……白刹看了看阳台上的小人影，孤零零的。

        周围只有海浪和风声。

        白刹犹豫了很久：“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

        “我要是想让你劈尾上岸，会不会很自私？”突然，林夕的声音就像打在他耳膜上，隆隆作响。

        白刹倒是很乐意，现在已经有很多劈尾成功的案例了。只是不知道杨姑娘是什么想法。

        “如果你觉得闲着无聊，可以当我助理，每个月八天假期，朝九晚五，不休息有加班费。”

        林夕看了看他，把头扭了过去有些别扭道：“你来的话……就敢养兔子了。给你介绍实验室的漂亮雌性，给你吃海豹。”

        从此，林夕身后多了个人，那个人总是跟在后面悄悄看他。

        看他和自己妻子如何幸福，看他如何开朗的笑。那是自己这没主意的人给不了的。

        又被笑话像老妈子了，白刹憨笑着揉揉鼻子。

        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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