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重返故土

"这并非必要，我只愿尽早完成使命，修炼之途不容丝毫耽搁。你们有任何困厄，直言无妨。"
  宁川轻轻摆手，示意侍立身旁的众人退下，他并不喜好繁文缛节，更无暇琐事缠身，只一心盼着速战速决，好重返修炼之路。
  台下，那位身披紫袍的领袖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他特别欣赏这样行事干练的大人，做事从不偏离命令，更不会暗中窃取利益。
  实际上，即便他有意施惠，也力有未逮。毕竟他们所在的世界，资源匮乏，远不及魔界，就连一枚微小的魔晶，在这个世界也是千金难觅。
  "在下魔裔领袖李胜郜，已率魔裔一族在此界立足多年，与妖族、人族三足鼎立。"
  紫袍中年人缓声述说，细数这些年的魔裔历程。
  宁川对此并无半点兴致，甚至险些打起了呵欠。对方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时辰，概述了魔裔多年的布局和筹划，才紧紧盯着宁川。
  "大人可能尚未知晓，近日我们遇到了棘手之事。人族不知何故英才辈出，尤其是那正道七圣宗的最后一脉。"
  话音刚落，宁川原本略显倦怠的双眼猛然睁开！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请再说一遍，是哪个宗门？"
  李胜郜一脸疑惑，重复了先前的话。
  "禀告大人，是七圣宗仅存的最后一脉。"
  尽管此刻，宁川的修为深不可测，听到这番话，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会有如此巧合。他在魔界得知，魔界管辖着无数下界，而宁川和王悦悦所在的世界，只是千万中之一。
  若说随便执行一次任务就能遇到，那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宁川相信这样的巧合绝不会发生，于是稳住情绪，没再多言。但他心中疑惑犹存，试探性地问道："那最后的圣宗，其名为何？"
  李胜郜恭谨地吐出一个名字。
  "剑宗。"
  这两个字虽轻，却充满敬意，但在宁川耳中，却如晴空霹雳，仿佛九天之上的圣雷直击他头顶。
  这真的是他当初飞升的那个世界吗？
  "你说他们英才涌动，详情速速道来。"
  宁川确实焦虑，隐约觉得这个下界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但他又不敢直接问得太过明白，这些魔裔之人肯定能与魔界通讯，否则也不可能有魔界派强者帮助他们争夺此界。...
  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只能巧妙地试探，从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中摸索着这个正道剑宗的真相。万一这里的剑宗只是与他记忆中同名同源，格局相仿的下界，恐怕会引起天界的疑虑。
  宁川不愿过早暴露自己，招致对方的疑忌。毕竟他身上发生的现象，是万古未有的奇事。他同时修炼仙魔二道，并能自主选择前往仙域或魔界。一旦身份泄露，他甚至可能成为实验品，毕竟每个人都渴望实力更进一步，那些久困瓶颈的老魔头们若想提升，唯有挖掘他身上的秘密。
  这消息一旦传出，必定有不少人会对宁川下手，企图揭开仙魔同修的秘密。
  “禀大人，那剑宗中有一位传奇人物，仅用一年有余便构建出曾经辉煌的修真体系——阵法殿。他创立的阵法堂，吸纳了无数人族天才，其中高手如云，单这一个殿的战斗力，便可与昔日七大正道宗门比肩。堂中不仅有炼药师、铸器师，更有恐怖的中级阵法师，这片天地间，此类强者几乎全被他们网罗。”
  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不由得心中酸楚。在魔族侵吞人族领土的过程中，虽偶有交锋，但凡与阵法殿交手，他们总会莫名败北。据魔界一位祭司所说，对方皆是天命之子，想要战胜实属不易。
  他苦思冥想，也无法理解人族是如何培养出如此众多的恐怖天才。别说百人，就是数十人对抗一个，他们也占不到便宜。这让魔族大为头痛，任何试图干扰人族行动的尝试，都会遭到对方的阻挠，而己方损失惨重。
  他们也曾派出自己的天才挑战，却根本无法匹敌。这让他万分困扰，明明自己一方实力超出，却屡战屡败，他担忧再这样僵持下去，可能会引发无法预知的变局。到时候，魔族很可能会一败涂地。
  作为总指挥，他无法逃避责任，因此他必须付出代价打通魔界的关系，将诉求传达给高层。在其他下界中，也有人向魔界求援，但他们没有这家伙的背景深厚。所以像他这样有一定背景和人脉的，直接获得了官吏魔窟的强大支持。
  宁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同时也满足地笑了。他现在确信这个世界就是他当年飞升之地，阵法殿也是他一手缔造，如今确实成了魔族谈虎色变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他的心血结晶啊...  ...
  宁川克制住内心的澎湃，目光再次扫过那个紫袍身影，原本对这项使命的厌倦此刻消散了许多。他现在对这个人竟产生了些许好感。
  眼前之人似乎变得有些迷人起来。若非这家伙坚决的要求，他或许无法重返这个他曾所属的奇妙世界。

  "呵呵呵。"
  宁川一边从王座上起身，走向那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
  "干得好，干得好。"
  李胜郜以为宁川是在赞赏他这些年对魔族的治理，就连这般强大的对手也能抵挡至今。于是他骄傲地挺直胸膛，一副为了魔界赴汤蹈火的模样。
  宁川满意地点点头，他们的交谈中，他也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他不能随意施展力量，但可以策划战术，或者利用某些特殊能力暗中影响局势。
  既然能为魔族制定战略，那么为剑宗制定战略同样不在话下。
  他曾以为此生无缘再踏足这个世界，不料竟有机会亲眼见证自己一手培养的力量战胜魔族。
  魔界的魔族与下界的相比，强出不知多少倍。那里的魔族虽傲气，却并不排斥其他种族，全然不同于下界的魔族。他们不食人，不做悖逆天理之事。
  而在这下界，为了修炼与生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若魔界之人加以约束，他们必定不会如此，但这正是魔族高层的默示。魔帝或许默许了这些魔族在下界的行为，毕竟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短时间内积聚强大力量，稳固在下界的立足之地。
  有这样的策略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先去探查局势，你们在此专心修炼，不久我会引导你们与敌人大战。对方的强者你们无力对抗，我会出手解决。"
  宁川说完，转身欲走。
  李胜郜连忙道谢："多谢大人，人族中仅有的至强者，我们对他无计可施。此人便是王悦悦，听说是建立阵法堂者的妻子。我们曾试图以此人威胁阵法堂，但他也有着强大的命运，非我们所能操控。"他话音刚落，便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宁川眯起眼睛，尽管未将视线停留，但内心已悄然滋生出一丝杀机，若对方胆敢对王悦悦造成丝毫伤害，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于无形。
  还好，对方并未对王悦悦造成本质性的损伤。
  他面如寒霜，默不作声，身形一闪即逝，消失在原地。
  李胜郜站立的地方，汗水如雨，脸上写满惊骇。他费解自己究竟何言触怒了这位来自魔界的巨头。
  李胜郜擦去额上的冷汗，喉头微动，暗暗吞咽，果然不愧是来自异界的强权，性情难以揣测，实在恐怖至极。
  ......
  借助空间之力，宁川瞬移到了人族领地。望着这片熟悉的山河，眼角不禁有些湿润。离别大半年，这世界的地脉依旧未有显着变迁，一切都如此亲切。
  他又一次闪现，来到了镇法堂昔日的高空建筑之上。那座巨大的五指山如今弥漫着恐怖的杀气，那是高级阵法的气息，曾经是他亲手布下的。
  曾经空旷的五座山峰和盆地，如今熙熙攘攘，仿佛一座城市般，居住着修真者与凡人。
  他在剑宗附近释放精神力探查，然而才刚触及一丝，便遭遇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压。顿时，他警觉起来，这个世界怎会有比他还强大的存在？即使是人族，当初身为顶层力量的他也未曾接触过这样的强者。
  然而很快，他察觉到这股气息并非源自人族，而是自天际而来。这是这片天地法则的气息。
  宁川凝视手中泛光的卷轴，它隐藏着自身的波动。然而一旦主动释放精神力，这卷轴就无法掩饰。因此，天道刚才瞬间便感知到同级别的强者侵入此界。
  宁川迅速收回精神力，确保天道未能察觉，随后悄然离去。
  他眯眼审视，这方天道的力量已臻至化天后期，虽非无敌，但他觉得自己足以抗衡，甚至取胜。但他并无此意。若战胜了此地的天道，也许未来自己就得在这片世界重演天道的角色。
  若无新的天道强者接替，这世界恐怕会崩灭。这样的责任，他并不愿承担。
  目光再次投向剑宗，一道绝色身影正端坐在阵法堂最宏伟的大殿中，散发的气息已逼近登仙境！
  宁川的眼眶微微泛红。这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妻子......
  在这片神秘莫测的天空下，仿佛感应到宁川内心波澜，阴霾之中骤然落下了一场狂暴的魔法雨。
  法术雨如瀑布般倾泻，法阵殿中的普通人纷纷寻找避雨之处。缕缕炊烟从迷雾客栈袅袅升起，人们坐在窗边，品茗观雨，一片静谧而祥和的景象。
  宁川抑制不住内心的思绪，身形飘逸地降落于法阵殿内。守卫者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胆敢闯入！有人侵扰圣地！”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四方强者纷纷响应，如潮水般涌来。
  阵法师们施展法阵，试图困住或封印宁川。然而在宁川的强大威势下，这些法阵尚未完全成形便消弭无形。
  众人震惊不已。
  “可恨！快去召集更多高手！一同围剿这个恶魔！”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宁川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昔日的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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