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0） 圣光审判术

　　人潮散尽，在空空如也的封灵大厅里，只剩下古心弦、古晴天和凌玖三人。

　　因为封灵仪式的损耗，古心弦一直都没有醒来，但微弱的呼吸，依然给了凌玖莫大的安慰和信心。他默默地坐在古心弦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为她拨开了脸上散乱的发丝。

　　古晴天走近凌玖，说：“带着心弦和你的孩子离开这里吧。”

　　“什么？”凌玖抬起头，一脸惊愕，“我的孩子？”

　　“你不知道？”古晴天又心疼地看着古心弦，“她就是这么逞强……”

　　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古晴天也离开了。

　　凌玖把古心弦的手握得更紧了……

　　十多天过去了，凌玖就那样紧紧地握着不放，不离不弃，仅靠着古晴天送来的些许粮食和水，一天天地熬下去。

　　“心弦，他们说，我们可以走了，你不再是守界圣女，我也不再是越界罪人，我们自由了，可以过我们希望的人生了，你就别再对这里依依不舍了，赶快起来，跟我走好吗？”

　　每一天，凌玖就这样在古心弦的耳边，轻声说着话，或许是甜言蜜语，或许是焦急催促，只要古心弦还保有那一丝微弱的呼吸，他就一直不停地说着。

　　天源族的人都说，换血的人不可能再醒过来了，残存的呼吸不过就是一个假象，可是凌玖不相信，古心弦一定会为了他们的孩子醒过来的，一定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古心弦终于醒了。

　　指尖微微的颤动，让凌玖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

　　“心弦，心弦。”

　　古心弦蹙了蹙眉，微弱地发出了一声回应。

　　此刻的凌玖已经开心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热泪盈眶。

　　过了好一阵子，古心弦才终于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扭过头，望向了凌玖。

　　“我昏迷的时候，你不是话很多吗？怎么我醒过来了，你反而没话说了呢？”

　　凌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就是……就是高兴。”

　　古心弦微微一笑，转而把视线移向了那双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本是温柔的一瞥，竟让这“久别重逢”的喜悦，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凌玖！你的手怎么了？”

　　在凌玖的手上，竟生出了一个深黑色的术式，扯开衣服一看，术式已经蔓延至他的大半个身体，几近完成。

　　“这是什么术式？怎么会在你的身体上。”

　　冥冥中，一种不好预感已经生出，这是古心弦从没有看见过的术式。

　　凌玖冷静地把衣服穿上，扣好，若无其事地说：“晴天姑娘说，这是隐藏我们身份的元灵术，带着这个术式，待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就没有人能再找到我们了。”

　　“你骗我！”

　　凌玖这书呆子从来就不会撒谎，紧张起来耳朵就通红通红的。况且，古心弦和古晴天自幼一起在灵使学院学习元灵术，古晴天会使用的元灵术，古心弦又怎么可能不懂。

　　古心弦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就想着往出口走去。

　　“你别激动，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呢。”凌玖心疼地上前拉住了古心弦。

　　然而，倔强的古心弦一甩手，还是直直地奔向了出口。

　　此时，古晴天正好来了。

　　“心弦，你醒了？”

　　古晴天飞奔着就跑到了古心弦的身边，扶住了她。

　　“晴天，你告诉我，凌玖身上的术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古晴天把视线移向凌玖，可接收回来的竟是求救的眼神，“这……”

　　古心弦紧紧地捏着古晴天的手臂，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真正的、不虚伪的答案。

　　“这是神族的圣光审判术。”就在双方僵持之间，凌玖突然说话了。

　　他实在不想欺骗古心弦，也不想为难古晴天，况且，以古心弦的资质，不出时日，也是可以参透这道元灵术的，继续撒谎来的伤害或许还会更大。

　　“神族的圣光审判术？”

　　“是的。”古晴天低垂着眼神确认道，“自从凌玖的‘护身符’被拿走以后，身上就开始出现了斑纹，起初只是一个小黑点，可后来就快速蔓延开来了，直到有了些许纹路以后，我才有了头绪开始研究。这是神族的圣光审判术，与天源族的审判术不同，天源族的审判术只是把物体归元，重新载入轮回，理论上来说，相同的个体还是可以重新塑造出来的，但神族的圣光审判术不仅把物体归元，还会在灵子上加以标注，让相同的灵子无法再次结合，也就是说，被神族审判的生命体，永世不得轮回再生。”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放过我们了吗？”古心弦的脸上竟没滑过一滴眼泪，冷静得吓人。

　　“心弦，对不起，这是神族给天源族的惩罚，也是神族给破坏天源族平衡的人的惩罚，面对神族，我们都无能为力。”

　　“谁说无能为力了？”古心弦坚定地凝视着古晴天，“你还愿意帮我吗？”

　　古心弦这是赴死的决心与眼神啊，可是，古晴天最是了解她了。

　　“我愿意。”

　　或许这一声“我愿意”会成为她们姊妹间的永别之词，但古晴天也只能这么做了。

　　“还记得那本《灵文禁术》吗？上面记载的元灵术全都是神族的圣光元灵术，当中就有记载圣光审判术及其破解这一章。”

　　古晴天轻捂着嘴，有些惊讶，一直以为《灵文禁术》上的是天源族的禁术，没想到竟然是神族的圣光元灵术。

　　“可若是神族的圣光元灵术，纵使得知术式，以天源族的守界灵力也是无法施展的啊。”

　　“这就是关键，我需要你帮助的有两件事情。”古心弦坚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一是，我要再看一次《灵文禁术》上面的内容，上一次只是匆匆略过，没有细看这一章节，关乎凌玖的命运，我不能有半点差错；二是，我要去往圣域镜心，借用女娲娘娘的圣光灵力，启动神族圣光元灵术。”

　　古心弦的这两个要求实在是疯了，可更疯的是，古晴天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那个曾经视族规如训诫，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古晴天，真的被古心弦“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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