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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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老太监又派人来了，司徒青打发了他们，立刻回到内堂同顾裕桢商议。
顾裕桢拧眉道：“我正愁他不上钩。”
“那老太监心黑得很，这行里的人都知道进了他手底下，可就难熬了，你真要去？”司徒青担忧道。
他知道顾裕桢的心结，也知道劝不动他，却还想再试试。
“你现在没有武功，让楚辞派人跟着你可好？”
顾裕桢摇摇头，“老太监那么谨慎，我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次和司徒青商量好了，老太监没有再私下迷晕他。
他被人绑着到了宫中。
老太监正在房中沐浴，附在他眼上的黑色布条被解开，旁边的小太监推搡着他进去。
顾裕桢头上冒汗，摸不准自己的猜测到底都不对。
“你过来~”老太监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像个老太太，他向顾裕桢招招手。
顾裕桢缓步走过去，听他道：“你就是名震江湖的谷贞公子？”
顾裕桢道：“不敢当。”
老太监冷笑着“哼”了一声。
白色的雾气在沐浴桶中升腾而起，在透过窗户的日光下，竟显得此刻如此寂静。
顾裕桢站着一动不动，老太监也并不吩咐他什么。
直到一炷香后，老太监倚靠着木桶快睡着时突然惊醒。
他从木桶中站起身走出来，张开手臂，示意让人服侍他穿衣。
顾裕桢冷眼看着他的身体，隐下杀机，从架子上取出衣服披在他身上。
老太监自己系好，转过身拉着顾裕桢的手，使劲摩挲了两下，牵着他往床边走。
突然，外面的小太监敲门，“王公公，那位在外面等您呢。”
被称为王公公的人“嗯”的一声转过身来，面上尽是疑惑,“哦知道了，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
王公公有不舍得摸了摸顾裕桢的手，“你在此刻稍等我。”
顾裕桢点头，待王公公转身穿衣，他嫌恶的将手在衣服上蹭。
王公公踏着不怎么稳健的步伐走近议事厅，楚林已经在堂内背着手等他了。
王公公一个拱手，“王爷，此次前来……”
楚林皱眉，一拳打在桌面上，桌上的茶杯瞬间落地，“不是你说有急事让我来的嘛！？”
那边的王公公闻言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但常年的警惕让他立刻冷静下来，“不要慌，是什么人通知你来的？”
“就你以前那个小太监！”
王公公仔细回想，叫来刚刚那个小太监，“小德子呢？”
那太监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公公，小德子已经不见了一天了！”
王公公勃然大怒，“怎么不早来禀报？！”
地上跪着的太监不敢说话，整个人都快匍匐在地上了。
王公公走到门外，仔细扒着门框，却不见外面有人，他心中稍放下心来，踢了地上太监一脚，摆手让他赶紧滚，那太监得了令连滚带爬跑出去了。
“什么人敢这么做？”楚林烦躁地坐在椅子上。
王公公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老皇帝身边的红人了，退下来之后没有不看人脸色的时候，除了在宫里奴才们面前还能说上几句话，在那些王公贵族眼里，他就是个无权无势的老阉人罢了。
更遑论眼前这个了，不过那又如何，也不过是个贻笑大方的废太子。
但他面上还是恭敬，“咱们做的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有谁会揪着咱们不放呢？更何况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即便被人发现了，告发到陛下那里，陛下只会觉得您曾经也是为他解决过后顾之忧的人，又怎么会责怪你呢？”
楚林想了想也放下心来，可又想到那人，“可是……”
王公公摆摆手，宽他的心，“那人如今还好端端的大巫城里住着，若是早被发现，他现在怕是早就下狱了，结局比当年那人好不了多少。”
楚林闻言点点头，这老阉人说的倒也不错，“但这是蹊跷的很。”
王公公双手交叠，放在前面，想了想，“是……看来不简单，不过烧不到咱们身上。”
楚林彻底放心了，又同王公公说了几句，边走出门，王公公送他离开，却见院子里的顾裕桢。
顾裕桢穿着一袭白衣正站在鱼塘前喂鱼。
楚林诧异的看着顾裕桢，前几天还见过一次，他对他印象深刻。
他情不自禁向顾裕桢走去，顾裕桢察觉到身后有人也转过身来正撞见楚林。
顾裕桢点头，“王爷。”
楚林高兴了，笑道：“你怎么在此？”
一旁的王公公本想上前阻止，却听得他们二人对话，似是早已相识。
顾裕桢看了看王公公，楚林立刻会意过来，了然道：“原来如此。”
他转过身，“我想现在王公公应该无暇顾及别的了，”然后又转过来对着顾裕桢道：“既然如此，谷贞公子不如随我一道离开？”
王公公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本就被人搅了好事，现在连人都要被他带走，
顾裕桢又假意看王公公，王公公收到眼神，心下又是震怒，不愿说话。
楚林不耐的又问王公公，却见他脸色不好看，倒是笑了，“怎么着？一个老阉人也要跟本王造反吗？”
他说得十分不客气，王公公愤恨地看着他，谁知楚林见他这眼神越加不高兴，上去给了他一巴掌。
王公公被打翻在地，眼中满是震惊，“你……你……”
“我怎么了？哼，个老太监！”他口中骂着，转过头来又堆起满脸的笑，“我们走吧？”
打到了目的，顾裕桢也不再停留，跟着楚林便离开了皇宫。
马车上楚林问东问西，顾裕桢十分不耐，抽出楚辞给他的长针，趁着楚林转头，扎在了他脖子上。
楚林被扎立刻晕了过去。
这火怎么烧不到他身上？哼。
云狸心绪不宁，想要去南风楼看看，兰芝见了也要跟去，却被云狸拦住，“十七如今也不在了，我一个人去不碍事的，只能让你多费心看着店了。”
兰芝无奈，只能留下看店。
远处的丹若一蹦一蹦地到云上茶楼找兰芝，兰芝故意不理他。
到了南风楼，司徒青领着云狸到了顾裕桢的房间。
顾裕桢早已沐浴更衣完毕。
云狸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着一身青色长衫，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从沐浴桶中出来。
云狸走上前去拿起干燥的布走到桌前为他擦拭。
一样的人，一样的场景，同样的动作她却不止做了一次。
顾裕桢抱着她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白天的那股“恶心”瞬间被压制下去。
“天还未黑，怎么洗澡了？”
“想洗了。”
云狸摸摸他湿漉漉的头。
“我们没有见面的日子，你有想念我吗？”顾裕桢靠在她肚子上问。
云狸想了想，却想不出什么结果。
顾裕桢见她许久不答话，又抬起眼眸看她，“有吗？”
没有，云狸一次也没有，那段灰暗的人生，以及那段灰暗人生里所有见过她的人，她都不愿意再记起来，她曾经只希望，“桥归桥，路归路”，大家都有新的生活。
可是……
“如果梦里算得话。”
顾裕桢闻言弯了弯嘴角。
“我也想念你，非常想念。”
司徒青走进来，看见这一幕，连忙捂住双眼，“大白天搞什么呐？”
顾裕桢凉凉的看过去，司徒青立刻败下阵来，“你们继续继续。”
云狸将布放好，拿起玉簪为他簪好发，“没事，进来吧。”
云狸发话，司徒青这才敢进来，身旁还跟了个小孩子。
正是那天那个小男孩，那个男孩怯生生的看着云狸，云狸见他们有话要说便拉着孩子的手准备出门。
“等一下，”顾裕桢叫着云狸，司徒青茫然……
他装作严肃的模样指着小男孩，“你，出去。”
小男孩吓得扭头就跑。
“阿狸，过来。”顾裕桢柔声唤她。
云狸愣了愣，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旁边的司徒青抖落了一地的鸡皮，又想起一会儿要说的事，问道：“没事吗？”
顾裕桢道：“没事。”
云狸闻言便坐到他们身边。
顾裕桢在桌下拉住她的手。
云狸：“……”
司徒青道：“人已经抓住了，在拷问。至于楚林那里……”
“我知道，”顾裕桢沉默了片刻道：“谁也跑不了。”
云狸不知道事情全貌，但也大概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
“相信经过那么一遭，王公公很愿意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顾裕桢点头，“多谢你，司徒青。”
司徒青笑道，“这么客气，当初要不是你和楚辞，我也不能活到现在，我还没多谢你们。”
顾裕桢笑笑。
门被敲响，春生站在门外道：“公子。”
“进来吧。”
春生端着三杯茶进来，司徒青对他另眼相看，春生向来是个不勤快的，今天倒是勤快的很，“少见啊！”
春生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看向顾裕桢，顾裕桢轻咳两声，云狸有些不解，“怎么了？”
顾裕桢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口，倒是春生等不及了，“云姑娘，我是公子身边的，叫春生。”
云点点头，和顾裕桢相遇那天，她见过他，此刻却见他有些忸怩，面色发红。
“姑娘，我……我今年18岁，家中只有我一个男丁，父母健康，家中有田有余钱……想问问兰芝姑娘可有婚配？”
云狸：“……”
此时云上茶楼的兰芝：“阿秋！”
丹若：“芝芝怎么啦？！”
兰芝：“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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