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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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兰芝看到夏侯于安，表情并没有比云狸好多少，她当场楞在那里。
倒是丹若笑了。
夏侯于安走近云上茶楼的时候，十七正背对着他收拾上一个客人留下的残余物。
夏侯于安走到她的身后，十七似乎早有感应，倏地转身，对上一双深情眼。
“哐当！”手上的托盘落在地上。
丹若站在云狸的身侧，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家主子。
只有云狸和兰芝二人懵逼的世界达成了。
茶楼后院，月亮在天上高高地挂着，兰芝打了一桶水冲进盆中。
丹若自然的坐下，放下自己的剑，开始一个一个刷茶杯。
兰芝站着，面无表情的看他。
丹若就抬头冲着她笑。
兰芝冷哼，“傻乎乎的。”
丹若偏着头蹭了蹭兰芝的裙子，满脸憨憨的模样。
二人相对无言的坐着，直到丹若将杯子刷完冲洗放好。
“再过两天，我就走了。”
兰芝望着自己的脚尖，“噢。”
丹若往她身边挤，然后蹭了蹭。
兰芝没有躲，任由他亲昵的倚靠。
兰芝第一次见丹若，就是云狸死的那天。
她后悔了很久，自责为什么那天为什么没有陪小姐一起去大殿，即使死，她们也要死在一起。
是丹若带着新皇登基的消息来找她，那时候丹若一身玄色劲装，手拿圣旨，她怀中抱着夏侯琅，就那样愣在原地。
直到他说出那些冰冷的话，她满心的女儿家心思瞬间化为灰烬。
“你要跟我回大夏吗？”丹若眼神巴巴地看着她。
“不回，我要和小姐在一起。”
丹若耷拉下耳朵，他也无法离开夏侯于安，他十岁就跟随夏侯于安，见过夏侯于安许多种模样，世上大概除了他，无人能理解夏侯于安，这正如兰芝一样。
二人明明连心结都未打开，此刻却只能沉默着享受二人在一起的片刻时光。
顾裕桢被楚辞安排进宫，正遇上从大殿上下来的楚林。
顾裕桢不识得楚林，与其错身而过，楚林本是极为不耐烦，见到顾裕桢那一刻，面上确有惊艳之感。
他抓住顾裕桢的手，“阁下也是大夏来的？”
顾裕桢冷着面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然后笑，“阁下是？”
楚林道：“我是大巫的贤道王爷楚林。”
顾裕桢闻言才知道这就是楚辞那个不长进的兄长。
“在下谷贞，跟随三王爷楚辞一起进宫。”
楚林闻言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同其告辞离开了。
顾裕桢跟随着楚辞站在大殿外，看见了云狸。
云狸就站在那里，他大概不知道，坐在高位上的楚景不知看了她多少眼，连周围的妃嫔都觉察出来，差点出手。
大殿上的收获并不多，楚辞说，他曾经听见一个老太监找人杀了他的父亲，而且顾裕桢曾经的封穴之法也是来自于大巫。
什么人会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害他呢，那时候的记忆太过久远，顾裕桢不大记得了，若是说和大巫有关，他只隐约记得似乎曾经跟随着自己父亲参加了一场三国辩论会。
在大夏举行，他当时名列前茅，整个三国没有能比上他的，也是那之后，他便名声在外。
后面就被人以针封穴，傻了许多年。
父亲曾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似乎也毫无作用，大多有些名气的不敢接，没点名气的也治不好。
现在一想，确实有人从中阻挠。
当时封他穴，一是为了侮辱当时名镇一方的顾家，二是为了防止顾家冒头。
可这和大巫又有什么关系呢……
退一万步说，纵使让顾家冒了头了，又如何能威胁到大巫呢？
所有的疑问都引领着顾裕桢来到大巫。
楚辞说，那老太监还在宫中，他后来见过许多次，可那老太监是宫中的老人，即便将他抓起来，也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毫无意义。
只有抓住那个老太监的幕后主使才可以。
老太监好男色，为人警觉得很，即便顾裕桢“花魁”的艳名已经名满大巫，那老太监也没有亲自现身过，而是在一次通过司徒青摘到了顾裕桢的牌子，本以为可以按照计划下去，没想到那老太监让人迷晕了顾裕桢要，要将他带走。
顾裕桢警觉，当场从马车上跳下，这才遇到了云狸。
那之后他时常懊悔自己当时应该跟着去，兴许能遇到幕后主使。
老太监在宫中地位不低，本是老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老皇帝驾鹤西去后，他便退了下来在宫中养老。
楚辞和顾裕桢本都以为是老皇帝指示的，毕竟以当时老太监在宫中的权势，只有老皇帝才能指使他。
但老皇帝不会这样忌惮顾裕桢，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更不会忌惮顾忠年，顾忠年被诬陷通敌叛国，正中他下怀。
所以不会是老皇帝，如果是这样，那到底又是谁呢？
“楚辞，你大哥当时为什么被废？”
楚辞想了想，“有一天父皇面色不好，大哥骑马又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父皇当场大怒，随即废了他。”
顾裕桢：“只是如此？”
楚辞：“只是如此。”
顾裕桢默了默：“你不觉得蹊跷？”
“是，蹊跷，大哥的母亲当时是父皇最为宠爱的贵妃，在后宫的实权实际上凌驾于皇后之上，父皇从小就偏爱这个大儿子。”
“……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提到我大哥？”
顾裕桢道：“今日在宫中见到了。”
楚辞点头，“是应该见到的，他今天也来了。哦，我还看见云狸来了。”
顾裕桢：“哦……”
楚辞：“我二哥眼睛快黏在她身上了。”
顾裕桢凉凉地看着他，“嗯，我也看见你的眼睛一直往夏侯卿那里瞟，该不会……”
“你还是傻着的时候可爱。”楚辞道，“那时候还记得你一直求我不要一直让你‘泡澡’。”楚辞望着天。
“……”
十七回来的时候，夏侯于安就在外面等着。
云狸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我要走了。”
云狸看着门外的夏侯于安，点点头。
兰芝和丹若也从后院走进来，兰芝同十七的视线相碰，二人默契的点点头。
即使她们不太对付，但也生活了许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十七东西不多，丹若走上去帮她拿好，同云狸一行人告了别。
夏侯于安将十七拉进自己怀中，十七稍稍挣扎了一下，但他太过霸道，只好作罢。
云狸转身，看见兰芝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拍拍她的肩膀：“兰芝，你若是想和他回去，便和他回去，丹若是个好人。”
兰芝回过神，使劲摇摇头，“我不和他回去，我要和小姐在一起。”
远处的丹若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向空荡荡的云上茶楼门口，心中有一丝失落。
“小姐，我今日出门打探了，顾公子不在南风楼。”兰芝道。
云狸想了想，“可知道去哪里了？”
兰芝摇摇头，“南风楼的人不知道，司徒青……我怕打草惊蛇。”
云狸白日在大殿中见到了楚辞，不知这两个人是否有什么关联。
半夜，云狸还坐在案头，查看最近的账簿，账上的银子前段时间实在是“挥霍”得太多了，差点就真的入不敷出。
“你找人查我？”
云狸闻言倏地站起身，警觉的看着声音的来源处，是顾裕桢。
“你怎么进来的？”不可能连兰芝也没有察觉。
顾裕桢勾勾嘴角，“你进来之前我就在了。”
“你和楚辞在搞什么鬼？”
顾裕桢自顾自地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其实她一直想问顾裕桢，为什么他好像从来不怪她一样，“是不是在查你父亲的案子？”
顾裕桢差异地看了她一眼，云狸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坐在顾裕桢对面，“可曾查到什么？”
那边的顾裕桢一问三不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暖黄色的烛光下，云狸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下哪一点阴影，阴影中藏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她想起那年她在春风楼，那年冬天很冷，艳子分派她出门去与人接头，回来时就看见顾裕桢在门口等她。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用纸包着的热乎乎的玉米，她接过来，玉米还烫得冒烟，她进门扯开他的衣服，才看见他的胸口都被烫红了，那天云狸发了很大的脾气。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顾裕桢在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可没想到这个傻子倔强得很，在类似这样的事情上，他乐此不疲，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顾裕桢见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将脸伸到她眼前，“看什么？”
云狸被吓了一跳，与他拉开距离，“在想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你说哪一件？是你喂我吃饭，还是你帮我洗澡？”
“……”
“哦，”云狸回怼道：“是你为了让我陪着你，大冷天去游泳的事情。”
云狸冷笑，“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顾裕桢笑，今晚他格外厚脸皮，“记得。”
他看着云狸的眼睛，胸腔里似乎有蝴蝶在飞舞，心念一动，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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