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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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瑜看着金乳酥，“哪里来的？”
“厨房的兰芝姑姑给的。”夏侯琅爬到圆桌变，亲昵的靠着吟雀。
“兰芝。”吟雀口中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那个一脸倔强的小丫头，不愿意侍奉自己，宁愿去了厨房。
夏侯瑜也记起了那个丫鬟，他看着吟雀，“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了。”
夏侯瑜也拿起来一块尝了尝，这味道很好，并不像他多年前吃的那一盘，“你母后不能吃牛乳，琅儿自己吃吧。”
夏侯琅转头看着吟雀，“真的吗？琅儿都不知道。”
吟雀笑着摸摸他的头，“我虽不能吃，可是琅儿可以，琅儿替母后吃了这块金乳酥吧。”
听了这话，夏侯琅十分高兴，他其实很是不舍得这盘金乳酥的，硬是从自己的牙缝中挤出几块留给母后，如今母后不能尝到这样的美味，他也难过，但是比起自己能吃到，简直高兴的不可名状。
吟雀看他如此模样，也是好笑地摇摇头。
兰芝的手脚很快，芝草被很快送到楚辞的手中，只是兰芝说，春风楼的宛南要见自己。
她曾见到过几次织锦来王府找夏侯瑜，夏侯瑜从来不见，最后索性让人吩咐不再让她进府，如今要找自己，想来也是的确无可奈何了。
“不见。”
兰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她说，如果小姐说不见，就让我对您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顾裕桢。”
春风楼还是那个春风楼，梨花院也还是那个梨花院。
云狸带着云芝缓缓走入其中，宛南一身粉衣，正在亭中抚着琴，可惜周围除了两个丫鬟，无人欣赏，为她添上一丝落寞。
荷香招呼着云狸落座，桌上是备好的酒水饭菜，可云狸心中沉重，甚至想打烂她的琴弦。
一曲终毕，宛南为云狸布菜。
云狸终于抬眼看着这个女人，她的脸上似有病容，此微风拂过，让她的面色苍白的不像话。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宛南落座，荷香为她二人各倒了一杯梨花酿。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王爷了，很是想念。可是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宛南了。”她说话轻飘飘的，眼中满是悲伤。
云狸却不想在这里看她演戏，“你说顾裕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想求求你，求求你让王爷来见见我。”宛南似要落泪。
云狸握了握拳，闭上眼，又睁开，突然起身拽住宛南的衣领，迅速靠近她的脸。
一旁的织锦正要动手，被兰芝拦下，二人开打，织锦不是兰芝的对手，一招都没对上就被制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他？是你让州府弄死我？”
宛南瞥了一眼旁边被制伏的织锦，又看着眼前暴怒的云狸，“你想知道，就想办法让我进王府。”
云狸放开她，大笑着后退两步，“你不会这么天真吧？以为夏侯瑜喜欢你？”
宛南的睫毛颤了颤。
“宛南，如果被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有关系，”云狸狠厉地看着她的双眼，“你这辈子最好的日子，就是在春风楼了。”
心中暗暗有个猜测，她不敢去想，迅速离开了梨花院。
兰芝放开织锦，正要转身离开，又回过神，掀翻了一桌酒菜。
宛南冷眼看着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她争？”
织锦正要动手，被兰芝拿起筷子，钉穿了手，发出凄惨的叫声，荷香吓得躲在织锦的身后。
“我们小姐脾气好，不与你争，但我脾气不好，”兰芝向眼前的人一个个看过去，“我怕你们到时候连收尸的都没有。”
兰芝说着便将另一只筷子钉在桌上。
看着兰芝离开的身影，宛南通体生寒，一股怒意藏在心中不敢抒发。
“是你们逼我的！”
当时州府为了快速结案，对云狸下了狠手，让她画押承认无故杀人。
这里面一定有不对，还有潋枝，当时官府判的很快，第二天就处斩了，可宛南，她有这个能力吗？
云狸不知不觉走到楚辞院前，门口的白衣侍从依旧把守着门，她看看那边的矮墙，决定再来一次。
她哼哧哼哧爬上去。
“姑娘，下去吧。”屋顶上一人站在她身后，看着艰难爬上屋顶的云狸道。
云狸楞了一下，又哼哧哼哧爬下去。
下面已有人在接应，“楚公子请您进去。”
进入小院，楚辞正在里屋忙着，云狸带着兰芝走进去。
里屋的白帐内，顾裕桢正闭眼跑着药浴，药香源源不断传来。
楚辞用白布捂住自己的口鼻，“你们先出去吧，这药的味道，常人不可多闻。”
云狸点点头。
楚辞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卸掉了白布，“我还以为你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拿到芝草。”
“什么时候可以解了顾裕桢身上被封住的穴？”云狸问。
“再过几天，穴道被封得太久，贸然解穴，恐怕会对他有损伤。”
“嗯。”
“她是谁？”楚辞指了指兰芝。
“我的侍女。”
“看来王爷对你不错。”
云狸笑了笑，兰芝站在一旁，低垂着眸子，仿佛这在场的无她一般。
天气渐冷，兰芝从外面拎着一桶炭火进来。
“已经到了开始领炭火的时候了吗？”
兰芝放下木桶，擦擦自己的手，“是呢小姐，自从前段时间下完雨后，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不知道今年什么时候下雪呢。”
夏侯琅从外面跑进来，手中提着一包糖，
“小世子。”兰芝向他行礼。
夏侯琅摆摆手，“我今天出去玩看到了好玩意，你瞧瞧。”，他打开纸包，里面露出焦黄色的糖，“可好吃了。”
云狸拿起一颗含在嘴里，甜，却也不过分甜，“很好吃。”
“那都给你。”他拿出一颗放在自己的嘴里，其余的都放在了云狸的手心。
云狸楞了一下，“你不吃吗？”
他很是得意，“我买了两包，一包给母后，一包给你，一会儿我去母后那里吃就好了。”
云狸笑着摸摸他的头，夏侯琅倔强地将头扭开，“不要碰本世子的头。”，又想到似乎父王许久没有来她这里了，心中顿生同情，“你……你会走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楚辞说，顾裕桢的穴已经解了，这几天在休憩调养，还需要恢复一些时日。
等他好了，无论顾裕桢是去是留，她都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云狸摸摸夏侯琅的小脸。
“不走。”只要夏侯琅在，她哪里也不去。
夏侯琅抿着唇笑了，“那可说定了！等我去媳妇了，你也不要待在这里了，跟着去我府里住便是……”
“噗嗤！”兰芝笑出声。
夏侯琅变扭德看着她。
“那就说定了哦~”云狸与他拉钩盖章。
“嗯！！”
待他离开，兰芝才走到云狸的身旁，“小世子越来越喜欢您了。”
“吟雀怎么样了？”
“侧妃娘娘……身体也来越差，最近已经很少见到她出门了。”
楚辞说，以吟雀的身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是很难说的事情，夏侯瑜买了最贵的药材送给楚辞，希望楚辞能够尽量延长吟雀的生命。
他说夏侯瑜对吟雀很好。
可是只有云狸知道，夏侯瑜只是害怕这个世上，连唯一爱他的人也没了。
夏侯于安给了他一个王爷的名头，可这朝中却无人看得起他。
云狸带着兰芝去到吟雀的院里，吟雀正坐在屋内，还没入冬，屋里就燃起了炭火，很是暖和。
兰芝为云狸脱下披风。
夏侯琅正坐在吟雀的怀中玩耍，见云狸来了，连忙跳下来向云狸跑去，“你怎么来了？”
云狸向吟雀行了个礼，转过身摸摸他的脸蛋，“来看看侧妃娘娘。”
吟雀笑了笑，“琅儿出去玩，我和月娘姑娘说说话。”
夏侯琅很听她的话，点点头便跑出去了。
“那孩子与关系越来越好了。”吟雀感叹。
“是你教得好。我听闻，你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吟雀端起茶喝了一口，呼出一口白气，“人如果要死，谁能拦得住呢？我也听说了，我这病，就是那灯闹得。”
那盏大巫来的灯本是送给云狸的，那时候云狸与夏侯瑜赌气，将灯送给了吟雀。
她知道这灯中有毒，却还是送给了她，还嘱咐她不要点，“对不起，我……”
“不要这样说，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果真是要折寿的，”
“不，我知道那灯有毒，却没有告诉你。”
“你也告诉我不要点，是我执意要点。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太过贪心。”吟雀虚无的看着屋外，丫鬟冷得直跺脚，一边清扫外面的地面。
“这天越来越冷了。”
云狸握住吟雀的手，感受到一片冰凉，“吟雀，我与你相识不久，即便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所说的话，却不如这些天多。我从前见你，你总是很高兴，可如今，我再见你，你却时常为什么而苦恼，不要这样，困住你的不是王府，是你自己。”
吟雀回握住云狸的手，传递过来的温暖越来越少，“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明白你所说的，可如今我在局中，又怎么看得开……”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门外的婢女声打断，“娘娘！娘娘！”
那婢女跑得匆忙，一下子趴在吟雀的面前，吟雀扶起她，“怎么了，慢慢说。”
“小世子他……小世子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停的吐血！”
“噗！”吟雀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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