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依苒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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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之前敷衍那个大聪明说有事要处理，是什么事？”
柳长青疑惑：“谁是大聪明？”
“还能有谁，那个李富贵呗。”
柳长青抿唇，他师叔洞若喜欢给人起绰号，水月看来是被传染上了。
“不要学些坏习惯。”他说。
水月挑衅道：“就要。”
柳长青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好岔开话题说正事。
“我之所以在这里停留，是因为那座山。山中……有妖气。”
修行之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若是遇到为非作歹的妖也应铲除，这就是柳长青停留的理由。
镇子名叫浮云镇，那山叫浮云山。
镇子里的村民们平日里进山打猎拾柴，与那座山的联系十分紧密。
为避免打草惊蛇，柳长青没有直接进山里去查看，而是先去镇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说明山中的妖怪并未对村民们作恶或者是还未来得及作恶。
也有可能是那妖怪隐藏极深，让他没察觉到异样。
因此柳长青打算再挨家挨户走访查看。
“因为我们起了争执，耽误了时间，现在天黑了，你没法再去查看了，你怪我了是吧？”水月假装生气。
柳长青温和道：“自然不是，此事不必急于一时。能让你消气，才是最要紧的。”
听了这话，水月便露出笑容。
“小嘴真甜，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也许你之前和那个大聪明说话太专心了才没注意到吧，这个镇子里的人，很流行老夫少妻啊，一对对的全是这样。”
“这……”柳长青犹豫，“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夫妻呢？”
水月说“那直接去问那个大聪明好了。”
于是他们又原路返回。
时间到了晚上，根据村民的指引，柳长青顺利找到了李富贵家。
李富贵家充斥着吹吹打打的声音，水月嫌吵，懒得进去。
“我去外面逛逛。”她对柳长青说。
柳长青点头。
以水月的实力，没什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因此他不必为她担心。
镇子里的村民都去李富贵家参加葬礼了，街道两旁的房屋便黑漆漆一片，没有亮起灯火。若是寻常人走在这样空无一人的黑夜街头，恐怕会吓得两股战战，不过水月可不怕。
从前她只是一面镜子，外界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个旁观者。
她有过许多主人，也就旁观过许多故事。
而这一次，她有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准确来说是具尸体。但她总算能参与其中，做一回故事主人公了。
以她的实力，直接去山里把那个妖怪抓起来严刑拷打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柳长青毕竟是来凡界历练，自然不能事事依赖水月的力量，他自有他的处事之道。
水月十分享受现在的悠闲时光，她在镇子中心的主干道溜达了一段路，然后又掉头往回走，因为她不能离开自己的本体太远。
但在她转身的前一秒，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眼。
那是一双漠然的眼，漠然中又带着不知对谁的怨恨。
那双眼的主人是个小女孩，她坐在屋檐上，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风一吹便紧紧地贴住她的身体，而她的身材也很瘦弱。
她只看了水月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看另一个方向。
水月看了一眼她盯着的方向，是李富贵家。
水月尝试性地喊了她一句，“喂，小朋友，这么晚了不睡觉，你爬那么高干嘛？”
小女孩恍若未闻，继续盯着李富贵家。
不是说李德顺德高望重备受镇子里人们的尊敬吗，这小女孩看上去不像是在为他的死难过啊。
这其中必有隐情。
水月一纵身，也上了屋檐，她走到小女孩身边坐下。
继续尝试撬开她的嘴巴。
“小朋友，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
小女孩依然无视了水月。
水月无奈，只好回去找柳长青。
柳长青这边也出了一些状况。
他正在向李富贵询问“老夫少妻的事。
却突然在空气中嗅到奇怪的气味。
是种花香，淡淡的，似有若无，随风飘荡传播。
闻到的人，皆是小腹发热，眼神迷离，不自觉升起情、欲。
柳长青是修行之人，不受影响。
但李富贵家聚集的那些村民却全都中招了。
他们甚至在灵堂做起那种事……
柳长青神色凝重，他迅速行动，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醒神的丹药，然后逐一往那些村民口中塞。
但同时，他又发现，这香气只对男子有效，那些村民中的女子俱是神色清明。
吃下丹药后，那些男子都清醒了过来，回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一个个都满脸羞愧。
当众发、情，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不过李富贵却没好意思说什么，他没有老婆，方才只是抱着门框哼哼唧唧，但也够丢人了。
因此只能柳长青说了句，大家都回去吧。
等人全部走了以后，李富贵才扭扭捏捏地问：“仙君，那我……？”
柳长青道：“我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令尊的死因。”
李富贵面露难堪，“这……”
“你若不说，我即刻便离开此地，镇子里村民的死活我也绝不插手。”
“仙君别！我说我说！”李富贵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我爹他……他是死在床上……”
他说得隐晦，但柳长青明白。
也就是……纵、欲、过、度。
“可你不是说你娘不是在你出生时就难产而死了吗？”柳长青疑惑。
李富贵脸上更难堪了，“……独身男子要想舒缓欲、望也有许多种办法的……”
……
水月突然出现。
她气势汹汹地问李富贵，“镇子北边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女孩，看着跟魔怔了似的不爱说话，是怎么回事？”
李富贵结结巴巴又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个孩子叫季星星，她娘是个寡妇，不是我们镇子的。在五年前搬来我们镇子，一开始日子是过得好好的，后来那孩子突然到处嚷嚷着说我爹……我爹对她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
水月冷冷地，“然后呢？”
“我爹一向德高望重，在镇子里备受尊崇，自然没人会信孩子的胡言乱语。镇子里的人都说季星星污蔑镇长，久而久之，季星星和她娘便人见人恨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季星星会有那样的眼神。
水月胸中升起怒意，她觉得季星星没有说谎。
李德顺个老淫、贼！
李富贵被她凶恶的表情吓得躲去柳长青身后。
“仙君救命仙君救命！”
柳长青想挪开但李富贵也跟着挪。
他只好说，“你先起来，我还有话要问。
“你之前说你们镇子并不流行老夫少妻，那又为何家家都是如此？”
李富贵说，“这……这是因为从五年前起，我们镇子里结了婚的男人，都老得特别快。
“明明是二十岁成婚，过了两年，便老得像四十岁的了。”
柳长青心中已有眉目，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空气中的香味，是何时开始有的？”
“好像……也是五年前开始有的。”
柳长青点点头，真相大白。
“这种香气，闻之就会使人升起情、欲。是一种叫做依苒妖的花妖散发出来的。
“这种香气只会对男子有影响，偶尔闻倒是无所谓，若是闻的时间太长，便会纵欲过度，纵欲过度便会迅速憔悴苍老，甚至死亡。”
李富贵目露惊恐，“花、花妖？仙君救命啊！”
柳长青安抚道：“你放心，花妖害人，我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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