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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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戴着眼镜的女医生按了一下方弋的胃部。
方弋猛地蜷缩了一下：“还有点疼。”
“那个，大夫您轻点，他让篮球砸的挺狠的。”江澈小声解释道。
女医生斜了方弋一眼：“这力度死不了。”
江澈闭了嘴，一旁的林宇宏拍了拍他的肩膀。
“篮球？”女医生疑惑道：“你去打篮球了？”
方弋点点头。
“我看你胃炎挺严重的，正犯着胃病呢还去打篮球？真是年轻人，比灌篮高手还热血。”
“胃病？”江澈愣了一下看向方弋，后者躲开了他的目光。
“年轻人就是火气重，打篮球都能起冲突，下手更是没轻重，就算你没犯着胃病，直冲着胃部重击也是很容易胃痉挛的，不会是因为争女孩子吧？”
“谁说不是呢！”江澈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
“看见隔着两个床那个小孩没，初中生，因为和情敌起冲突，把腿摔骨折了，最后人家小姑娘还是和别人跑了，这刚哭完。我看还是作业太少，情啊爱啊的，毕了业有几个联系的。”
“隋主任，麻烦你了。”林宇宏对着女医生笑了笑。
“本职工作，有什么麻烦的，打完这两个吊瓶就可以走了，下次可别带病上场了，没有好身体怎么追女孩啊。”女医生拎着病历本走了。
“我真是服气，犯着胃病呢还来凑什么热闹啊，行，你凑热闹就凑热闹，老老实实在场边呆着不行吗，赵洋上不了场就随便换个人，反正换谁都一样！非要上场来拉一波仇恨，许思扬心眼儿又小又黑的，这回好了，一球让人家砸出个胃痉挛！”
江澈原地走了两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看你就是想在人家文心面前耍帅是吧，那你还得谢谢人家许思扬找事的时机把握的好，否则被文心看见，你岂不是翻车的很彻底！”
“谢谢你啊。”方弋冲江澈笑了一下，这一笑让江澈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停了两秒便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受不得受不得，咱有没让你在人家女生面前多进两个球。”
林宇宏好笑地看着江澈：“怎么，嫉妒人家？”
“我嫉妒他！宏哥你是不太了解我，我之前校草这俩字就是我的艺名，收到的情书都够开图书馆，谁稀罕这一个两个的！”
“那这根小草去把热水袋接满水，对缓解胃痉挛有好处。”林宇宏把热水袋递给江澈。
“嘁，真是功劳大了。”江澈一把拿过热水袋，嘴里嘟嘟囔囔地去找热水房了。
“林医生，上次的事，对不起，忘记跟您道歉了。”
林宇宏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啊，我急诊值班那天？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而且要不是你扶了我一下，估计要伤到尾椎骨，你得谢谢自己，省了一笔医药费。”
“把您的支付宝账号给我，等我回去把今天的医药费转给您。”
“啊，没关系，都是认识的医生，也没花什么钱，何况你还是江澈的朋友。”
“一码归一码，我刚才看见您去收款处了。”
“真的不用。。。。”
“拜托了。”
方弋的语气很轻但很坚定，林宇宏看了方弋两眼，最后拿出便签纸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支付宝账号，顺便把付款凭证递给了他：“免得你不放心。”
方弋接过来收到了口袋里：“谢谢你了，林医生。”
“叫我宏哥就行。”
“聊什么呢？”江澈拎着热水袋回来了。
“聊，我觉得人家方弋长得比你好看。”
“宏哥，你的审美有待提高！”江澈边说便扯过自己的校服把热水袋包起来放进方弋怀里：“刚才给孙昭昭打电话了，咱俩的书包和你的校服都在他那，他东西太多拿着不方便就先不过来了，顺便让我给他带句话，你拿命换来的爱情他会守护好的。”
方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江澈捕捉到：“这表情不错，再来一个我要拍下来。”
“你行了啊，对病人友好一点。看的出来跟你们起冲突的学生确实缺少了点胸怀和体育精神，方弋手脚腕青紫的比你还厉害。”
江澈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确实是青紫了大片。
“我还有门诊，先回办公室了，江澈你记得一会把方弋送回家。”林宇宏交代了一番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代价大了，又是吊水又是断胳膊断腿的。”江澈想着下半场的时候他已经努力拦着许思扬了，想来是他忍不住炫技的那几次，许思扬就找机会钻了空子。
“有点渴。”方弋对着江澈，朝饮水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江澈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像个被针戳漏了的气球，瞪了方弋一眼，起身朝饮水机走去。
明明是这小子自己招惹的事，怎么好像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一样？
上午间操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进了教室，江澈有气无力地趴倒在桌子上，哀嚎了两声。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以为失恋的是你呢。”安宁转过身来。
“我早上起晚了，没吃早饭，又忘了带钱。。。。。等会儿，什么意思，谁失恋了？”江澈突然来了精神。
“你还不知道呢吧，前两天篮球场上你们和许思杨那点事不知道被谁传来传去传到他们班文心耳朵里了，许思杨去找人家去表白，直接被文心ko，啧啧啧，那种残忍的场面，想想就让人开心。说起来，方弋怎么样了，据说你飞驰的背影很是勇猛啊，挺好，是个好人。”
“你没来看比赛消息都这么灵通，八卦婆。”江澈又趴回了桌子闭上了眼睛。虽然许思杨被文心拒绝让他也暗爽了一阵，但是以他的小心眼，保不齐以后还要来他们跟前找一些小打小闹的麻烦，想想就心烦。
“咕噜。”江澈的肚子又叫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已经饿出了幻觉，有一股手抓饼的香味若隐若现的往鼻子里钻。。。。等会，这味道怎么越来越浓了？
“还有十分钟，抓紧时间吧。”
江澈一睁眼，幻觉成了真，一袋手抓饼放在他的桌子上，还冒着热气。他“腾”的坐起身，对着身后刚刚坐下的方弋问道：“哪来的？”
方弋好笑地看着他：“哪来的？我做的。”
时间紧迫，江澈顾不得那么多，他给方弋比了个爱心，赶紧溜出了教室。
下课时间，楼道里满是吵闹的声音。
方弋从厕所里出来，拧开水龙头，发出哗啦啦的水声。这里是楼内最边角的厕所，在下课时间比起其他厕所少了不少人。
“用这么冷的水洗手，别一会发个40度高烧。”
方弋抬头，许思扬站在门口：“真对不起啊，谁知道惹上个林黛玉体质，还是间歇性的，文心在场边看着的时候怎么就勇猛起来了？”
“你是来道歉的？”
“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中国话？”
“你要是诚心道歉我就接受。”
“装什么小白花，你通过别人的嘴让文心知道那天的事，不就是想更招她心疼，再让她更讨厌我，谁知道你是真有病还是装有病。”
“看来你是表白被文心拒绝了。”方弋朝许思扬笑笑：“看你有点可怜，我是不是应该安慰安慰你？”
许思扬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双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方弋！班主任找你。。。。。”江澈从外面进来，看见许思扬，两人的目光瞬间噼里啪啦地撞在了一起，满是火光。
最终还是许思扬先撤了兵，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转身走了。
“他又来作什么幺蛾子？”
“道歉来了。”
“道歉？我看是人家文心知道了那天的事，他被逼无奈才过来的吧。”
“你还挺聪明。”
“怎么说话的！”江澈作势要打他：“赶紧走，否则我可忍不住打人了！”
两人从厕所出来，方弋眼角的余光扫到楼梯拐角处有个人影闪了过去，有点熟悉。
“看什么呢？”
“没什么。”
“篮球赛的事情我知道了，怪我，没去看着你们。”官瑞靠在椅子上，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下班去吃饭了。
“同学间的小摩擦而已，都是意外。”
“但是我听见有人说，看见白一淋私下威胁过许思扬，你知道这件事吗？”
方弋愣了一下：“白一淋？我不知道这件事。”
“方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白一淋什么关系，但是我劝你少和他来往比较好，容易惹祸上身。”
“老师，篮球赛那天白一淋并不在场，而且在场的人也不是会和他说这件事的关系。”
“那你能保证白一淋没有威胁过许思扬？”
方弋的话被堵在了嘴边，他确实无法保证。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会检讨自己。老师知道你也不是爱惹事的人，总之，离一些人远一点。”
方弋抿着嘴不说话。官瑞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方弋旁边，一只手抚上了方弋的肚子，另一只手在方弋的后背上来回抚摸。
“胃病好些了没？”
方弋像是触电似的朝后退了一步。官瑞笑道：“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老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走吧，有胃病要按时吃饭。”
方弋看了一眼官瑞的脸，和平日一样有些懒散的笑容在方弋眼中多了些让他不适的东西。
方弋对着官瑞行了个礼，脚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没走几步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怎么了？地上有钱啊？”江澈的声音传到耳中，方弋抬起头，江澈正拧着眉毛打量着他：“班主任和你说什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再走两步就撞墙了。”
这张脸，这个声音，莫名平息了方弋慌乱的心跳，方弋回了回神，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吃饭啊。”
方弋看了一眼窗外，去往食堂方向的人流已经变得稀疏：“等我干什么，你们先去多好，这会食堂估计都没饭了。”
“有孙昭昭呢，怕什么。”江澈盯着方弋的脸：“你怎么回事啊，丢了魂似的，班主任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让咱们少惹事。”
“谁惹谁啊！天上落下一鸟粪还要怪我站的位置不对吗！”江澈抬高了声调：“不行，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找官瑞说！”
“班主任的意思是让咱们离爱惹事的人远点，少往身上沾腥！”方弋一把将江澈拽了回来。
“这还差不多，谁还能跟鸟计较吗，连人都不算。”
方弋心里感叹，语言的艺术真伟大。
“怎么说我也算是煽风点火的一份子，班主任的办公室倒是让受害人一个人进了，为了赔罪，今天的食堂由江公子买单，看你那张脸白的，赶紧多吃点。”
“呵，江公子真慷慨。”
“还嫌这嫌那的，那就把饭钱给我，人家文心送你那么贵的手表你都一声不响的给人家送回去，不差我这点饭钱。”
“两码事，这顿饭是我应得的。”
“这会不迷糊了？清醒的很快啊！”
“毕竟是稳居班级前五的选手，脑子能不清醒吗。”
“方弋你变了，你变得很臭屁。”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在校园路上，夕阳的余晖为两人蒙上一层青春特有的滤镜，江澈的笑容像是在发着光，在方弋心头仿佛永远消散不去的阴霾层穿透出了星点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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