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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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理服人——物理。
以德服人——武德。
少年左右开弓,拳脚并上,运起浑身力量和灵力,打了自「诞生」以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架。
没有招式,只有朴实无华的拳打脚踢。
不需防御,只要用最快速度干碎敌人自己和同伴们就能得到绝对的安全。
少年严格遵循上述两条原则,一手抓住孔雀细长的脖颈将它的头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抡圆了蓄力,朝它身上每一个挣扎、鼓动的部位打去。
期间配合着恰当的呼吸之法以保证体力消耗不会过大,并卡着孔雀的反抗反复爆锤它在挣扎间露出的弱点,就像乡下人家打糍粑,力道均匀,节奏舒缓,还伴有打铁一样火花四溅的景象与丁零当啷的脆响,整体充满了艺术气息(迫真)。
于是,在鱼头女与三名人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少年用一双拳头硬生生把孔雀打得瘫软在地,铺成一张花里胡哨的肉饼,到最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照着孔雀相对完好的那半边翅膀再狠狠补上一脚,少年轻吐一口气,甩了甩酸软的拳头直起腰,俯视脚下的大鸟问:
“你服不服?”
孔雀闻言,颤巍巍地支起一节翅尖,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纵观它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不但原本泛着金属色泽的羽毛失去了光彩,而且羽毛下的皮肉也血痕斑斑,若不是有硬度可观的骨头撑着,它此刻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滩烂泥」了。
再看少年,从捏碎孔雀的尖喙到拿它当糍粑捶,全程轻松写意,不见一丝勉强,哪个更像反派……咳咳,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鱼头女看看地上的「肉饼」,再看看「肉饼」后站着的少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着灯后退。
溜了溜了jpg;
“站住。”
不料刚走出一步,鱼头女便听到少年轻描淡写的制止。
虽不带丝毫情绪,却令她浑身颤栗,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先、先生……”
鱼头女缓缓回过身,正好瞧见少年像拎鸡一样拎起那只蔫了吧唧的孔雀晃了晃,心头一阵发颤,忍不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少年掀起长睫,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澈皎洁,像明镜一样映出鱼头女的面貌,“我刚才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宁愿拆房子也要进。现在房子拆干净了,见势不妙就要跑?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呃……”如果能重来,鱼头女情愿把脑袋剁了也绝不会听从孔雀的吩咐。毕竟得罪孔雀还能痛快一死,得罪面前这位类人生物可是要被按着捶成饼的!
鱼头女在肚子里把孔雀骂了几百遍,面上则努力咧开鱼嘴,堆起讨好的笑容:“先生莫怪,小女子亦是受孔雀大人胁迫,不得已上门搅扰先生清静。还望先生大发慈悲,看在小女子是初犯的份上,饶我这一回!”
说罢,她向少年盈盈拜下。
“初犯?不对吧。我看你之前敲门编借口借住的举动很熟练啊。”
少年不为所动,随手在半空一抓,便有浓郁灵气汇入他掌心化为绳索,被他用来捆住那只还没缓过神来的孔雀。
他这一手看得在场所有清醒的存在都是一愣。
鱼头女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咬咬牙,索性实话实说:“这……请先生明察,小女子虽不得已为孔雀大人行此引诱之事,但手上从未沾过鲜血。”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同样是极大的恶行。”
少年轻哼一声,神情不辨喜怒,但声音落在鱼头女耳中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叫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跪在少年跟前,双手捂脸喊冤:“先生!小女子与孔雀大人并非人族,虽然常于夜半时分找上落单之人掠夺其命力修行,却从不害他们性命!比起那些动辄造杀一方的灵兽,实在罪不至死啊!”
说着,鱼头女潸然泪下。
她哭了,少年笑了。
“你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人族的盗窃行为,会因为窃贼只偷了一条鱼干便不算偷吗?命力乃人族生命之本源,一旦被外力掠夺,无论数量多寡,都会对其身体健康造成严重影响,甚至可以害病暴毙而亡。你们罪不至死,他们就活该送命?”
说罢,少年面无表情地提着绳索的一端用力甩动,把捆得严实的孔雀转得像个在半空飞舞的陀螺。
鱼头女无话反驳,怔怔地看了少年半晌方低下头去,眼中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悲戚:“可是……万类相竞,天意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洪荒初开,如一盘经纬纵横的棋局,所有种族都是棋盘上的落子,彼此厮杀争斗,抢夺有限的资源以使族群延续,残酷而又真实。
少年这时反应过来,他站在人族立场指责鱼头女固然无错,但对鱼头女和孔雀这类非人生灵而言,它们的作为同样合情合理,甚至它们比起他见过的那头「烛龙」还要温和得多。
实际上,大家都是被竞争规则推着走的棋子罢了。
沉默片刻,少年将孔雀放下,收回捆缚它的灵气绳索,面上隐隐露出思索之色。
鱼头女见状,似乎察觉他的态度有所松动,连忙膝行至孔雀身旁小心地扶起它。
在此之前,孔雀与鱼头女不过是驱使和被驱使的关系,但在她方才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万类相竞,天意如此」的话之后,她再看遍体鳞伤的孔雀,便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从前,鱼头女和孔雀欺压人类当中的弱者,掠夺他们的命力修行。
现在,它们被更强者欺压。
生存原本就是一个怪圈。
“这位先生……”
四周寂静,风声空幽,就在少年与鱼头女皆沉默之际,躲在前者身后的三人慢慢回过神来,为首那位踌躇着开了口。
少年转头看去,发现三人已经从恐惧里抽身,而对于刚才的事,比起震惊,他们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没来由的兴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没有过多迟疑,为首的男子向少年行礼,随即问道:“不知先生可是人族?”
他问出这句话时,双眼明亮得好像有火焰在烧。
少年迎着他的目光,一歪头,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子显然有着丰富的交流经验,并且足够聪明,当即从少年这模棱两可的反问里推测出一些东西,略做沉吟,转而看向地上的鱼头女和尚未恢复意识的孔雀。
“洪荒开辟至今已有三千余年,我人族文明鼎盛,却因身体孱弱,加上天生拥有命力而饱受异族侵害。我听先生方才之言,对人族与其他种族相杀相争的现况虽然理解,却并不十分认可,想来另有盘算?”
少年盘腿坐下,于风雪中重新拢起一堆火,招手示意那三人坐下。
他不发话,鱼头女也不敢带着孔雀离开,只能抱着孔雀坐在原地,两片鱼鳍微微张开做倾听状。
少年不看他们,盯着风中摇曳的火光淡淡地道:“人族孱弱,却生来就拥有能助其他生灵修行的命力,我游历这些日子虽没有真正见过普通人因此受难的场景,但从这一点上也能推测出具体情况。”
“万类相竞本是天理,然而有些竞争方式却畸形得可能将族群带入灭亡的深渊。”
孔雀枕在鱼头女的膝上,闻言,瞳仁在眼皮下转了转。
鱼头女并未察觉它的异状,定定看着少年问:“先生不赞同我们以掠夺人族命力的方式修行?”
“当然。不是因为我偏心人族,而是这种修炼方式既缓慢又危险,前期还好,修炼至高深处,可能会使你们因果加身,得不偿失。”
“洪荒幅员辽阔,生灵众多,借人族修行的也不少。可你们有听说过后者中出过什么旷古烁今的强者吗?洪荒内真正的至强者大多天生地养,哪怕它们残暴不仁,视生灵性命如草芥血食,也从没人觉得它们的力量来自被吞噬的人族吧?”
少年捡起一根枯枝拨弄火堆,干草烧灼的噼啪声和着他淡漠的话语,无端地使人恐惧。
在场的三人与鱼头女听懂了他的话,顿时感觉寒风拂上身来,渗进骨头里去。
“所以……这种方法是、是错误的?”鱼头女结结巴巴地问。
“不同种族之间为了自身延续而各自征伐是常事,没有对错之分。但以吞噬某一族群的血肉而壮大自身作为修炼方法,却是罕见。”
少年抬眸环顾四周,见三名人类隐隐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看向鱼头女:
“我姑且不提这种方法是好是坏,只说方法本身——命力是人族的生命源泉,虽然人人都有,但性质天差地别,对于其他生灵而言非常驳杂。将这些驳杂,且几乎不可能提炼精纯的力量吸入体内,年深日久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们可有想过?”
“呃……”鱼头女沉默下来。
是的,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未想过,孔雀亦然。
别说是它们,所有以人族为血食和增长力量的灵丹妙药的种族都没有思考过类似的事。
洪荒危险,世道艰难,强大的生灵多且层出不穷,除了快速变强以求生存,它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杂事。
可少年说的如果是事实,那他们所谓的生存,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鱼头女本是底层妖物,今日一朝开蒙便得知如此令人绝望的命运,她当即生出一种不如死了干净的悲观情绪,整个人楠枫笼罩在一层晦暗的阴霾中。
这时,她怀里的孔雀忽然抖了抖翅膀,睁开双眼,眼底早已没了刚才的傲慢。
碎裂的鸟喙重新长出,它挣出鱼头女的怀抱,收起翅膀与尾羽,低下头,嘴一张,发出沙哑,却充满求教意味的声音:
“先生看穿此路不通,可否为吾等指条明路?”
一旁的男子看了它一眼,表情一肃,冲少年垂头道:“先生既知问题所在,还请指点我等冲破藩篱之法。”
藩篱。
在洪荒时代的人族词典里,这是一个极重的词语。
听到立场相悖的双方的一致请求,少年一扬眉,终于发现他们的知识盲区在哪儿了。
合着这帮憨憨以为修行方式只有从别的种族身上薅羊毛这一种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少年从刚才听他们说洪荒的修炼方式开始便感受到的违和感终于得到了解释——
洪荒初辟的三千年来,各族征伐已成习惯,每个种族都被「变强就只有掠夺其他种族」的思想钢印控制着,根本没有体会到修行的本质。
修行的本质,是损有余以补不足的天之道,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借天地间的浩瀚伟力为自己所用。
洪荒时代灵气如此充沛,稍微吸收转化都能令自身实力飞涨,效率和精纯程度哪一个不比直接掠夺人类命力高?
守着金山要饭,说的就是这群不开窍的洪荒早期生灵。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天道开辟混沌之后就已沉寂,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指引,偏偏各族又互为食物,尤其是人类,更是处在食物链最底端。
其他种族吃人吃得多了,发现人族的命力可以令自身实力增长,当然就会变本加厉地迫害人族,所谓的修行之法发展到今日这番情景,实属正常。
想到这里,少年不禁摇摇头,无奈地说:“修行是一种汲取外来力量以壮大己身的举动,已知人族命力驳杂不堪,而且单个人的命力不多,收集麻烦,吸取太多甚至会导致自身出现问题,那你们何不把眼光放长远、放广阔一点,看看其他可以被汲取和利用的力量?”
三名人类和一头孔雀听得齐齐一愣,某一瞬间依稀抓住了什么,但又感应不明。
鱼头女耿直,直接问道:“先生指的是什么?”
“哎呀,三个孺子,两块朽木。”
少年以开玩笑的口吻吐槽了一句,抬手接住一片飘然垂坠的雪花。
刹那间风静雪止,万籁俱寂。
旋即,有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力量汇聚而来,如江河一般浩浩汤汤,环绕在少年周身。
“这一股天地之力,够不够为你们开辟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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