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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三公主闺名筠嫘,今年十八岁,遇到她的准夫婿,去年的探花郎丰昀之前,也是位女中豪杰,彪悍得很。

        她要不彪悍,也不能干脆利落地拿下探花,婚礼还未开始,孩子就先怀上了。

        太玄王朝对未婚先孕之事非常不齿,但筠嫘公主全不在意这些,她想着,反正自家孩子的爹一定是自己的丈夫,又不找人接盘什么的,碍不着别人的事。

        因着这事,宫里很是闹了一场风波,后来提前婚期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只可惜中途又被姻缘树搅和了。

        如今婚事定了,婚期就在五日之后,姬且道为她忙了两场,本以为就快结束,没曾想一入宫便听见这话,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可奈何。

        筠嫘公主怀孕之后性情大变,易怒且敏感,从前不甚在意的事现下吹毛吹疵,因为一点小事发怒是常有的。

        但从未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激烈尖锐,连换驸马的话都说出口了,可见气得不轻。

        姬且道虽然无奈,却更心疼妹妹,走近了扶盛怒的筠嫘坐下,随手端过温在炉上的安胎药递给她,方问:“发生何事?”

        筠嫘皱皱眉,犹豫了一下,将那碗闻着就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随即沉了脸色和声音道:“驸马为人不忠,不堪大用,也不配为我夫君,为我儿父!”

        “他对你不忠?”姬且道面上不显,眼神却一瞬凌厉。

        “不,恰恰相反,他是因为我,对他从前的妻子不忠。”握着药碗边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筠嫘忍住把摔碎的冲动,不想在兄长面前发脾气,只平铺直叙地道:“很俗套的故事——贪慕虚荣,以致抛妻弃子。”

        话本子照进现实大抵如此。

        书中借男女写世情人情,总要编纂三五负心薄幸的形象,而这些形象往往通过科举高中塑造,让进士头三名中相貌最为俊美的探花郎承担。

        不少以此为文章根基的话本由于内容充实、讽刺辛辣,传播甚广。在讥讽时事之余,也在世人心里为探花和贫寒高中的士子们留下了极深刻又极差劲的形象。

        多年前,曾有一任探花直批这是话本创作者的刻板印象。他一生只娶一人,与妻子举案齐眉,为国为家无愧于天,欲以自身经历破除这种印象。

        他也确实做到了。

        在他之后的多届探花郎都因他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但多年后的今天,那位探花艰难摘掉的污名,又将因为一人重新回到世人心中。

        姬且道怔了怔,回神之后在筠嫘身前坐下,暗中传讯请人去查,然后才问:“你从何得知此事?是否已经确定事情属实?”

        “若不确定,我不会如此说!”筠嫘目光凛凛,直起腰,杀气腾腾,“前日与探花交谈时,我不慎打碎了他一直佩戴于身上的玉佩,本以为那只是枚普通玉佩,我赔他一块就好,孰知他因此对我大发雷霆,拂袖而去,当时我便留了心,请人去查玉佩的来历——”

        她顿了顿,再开口,掷地有声:“果然有鬼!”

        听到这里,姬且道其实隐约感觉不对,便追问:“何以见得?”

        筠嫘不疑有他,绷着脸将自己差人调查的过程、经过、结果和盘托出。

        原来,那日探花发怒离去之后,筠嫘便派出心腹秘密调查玉佩的来历。从源头一路追查,沿着蛛丝马迹追根溯源,最终于驸马赶考时停留小住过的某地找到了制作玉佩之人——当地琢玉世家的女传人。

        玉佩是她赠与探花,探花赶考途中遇难为她所救,与她成亲,探花离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如今正守着孩子等待高中的探花归去。

        可是探花中举后没有回去找她,甚至没有让人向她报信,反而选择了留京待娶。

        “怎会如此?”姬且道听完来龙去脉,第一时间揪出其中存在的律法问题,“他的户籍不在那处,又未回乡,如何与人成亲登籍?没有登籍就不算成亲,未婚先孕,那名女子与你不同,他置人家于何地?”

        筠嫘冷冷道:“确实如此,所以我说他不堪大用!我不嫁他!”

        姬且道心内恼火,但仍然冷静思考,冷静反驳:“婚礼已经筹备完毕,并且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你不能说不嫁就不嫁。”

        “那就换人!”筠嫘斩钉截铁道。

        “换人?换谁?以你的身份,夫郎的出身不能低,那些有家世、有才学者,你愿意嫁,人家也未必肯接受这门婚事。”姬且道不紧不慢地反驳,“何况,你真的想嫁给不爱之人?”

        “呃……”过热的头脑被一盆冷水浇得冷静下来,筠嫘低头沉默半晌,疲惫地捂住面颊:“那我该怎么办?要我接那女子过门当妾?当平妻?”

        姬且道摇头:“这是其中一个选择,皇兄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什么?”筠嫘一把抓住他的手。

        姬且道把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独自抚养孩子,继续这场婚礼,但驸马不入我皇室名册,只担个虚名。婚礼结束后将他下放偏远地区任职,对外就称父王开恩,准许驸马上地方任官,把他打发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和皇室名声都能保住,驸马拿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在地方上当牛做马,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那名女子……”

        “无辜受害,不致牵连。”筠嫘倏然站起身,用力一捶桌子,面露坚定,“皇兄,就这么办吧!”

        姬且道缓缓点头,心中思绪流转,最终只化为一声轻叹。

        ……

        婚礼前夕,天机门小院里,几个苏家人正在围炉吃太平锅。

        太平锅,也就是火锅。

        一家人口味接近,所以只弄了一份酸辣锅底,切成薄片的肉片下锅烫熟,一卷一卷地随着沸腾的辣汤翻滚,再被捞进蘸碟里,趁热入口,味道一绝。

        苏意脱了披风,一边吃得满头大汗嘴唇通红,一边听苏凭易讲新鲜出炉的王朝秘事——公主那位从古典话本里走出来的探花郎未婚夫。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听到结局,苏意有些不满地皱皱鼻子,“那位探花没别的惩罚?”

        事儿确实是俗,但俗不耽误它疼啊,筠嫘公主头疼,那位无辜的姑娘和她的孩子心疼,他们这些听众也牙疼胃疼,要是没点大快人心的惩罚,总感觉不得劲!

        “明面上的惩罚没有,但赴任路上、到任之后的无形处罚少不了。”

        苏衷拿漏勺捞起一大勺熟透了的肉片,分苏意一半,温声解释:“这件事说出去不好听,虽然丰昀触犯了律法,可他是朝廷钦点的探花,又是公主亲选的驸马,这事儿若闹出去,里里外外多少人颜面扫地。你师兄倒想依律处罚他,但出于各方面考虑,最后还是选了这个方式。”

        “弯弯绕绕真多。”苏红尘冷哼一声,藏于体内的刀蠢蠢欲动,“如果是我,定一刀劈了他!”

        苏凭易莞尔笑道:“公主要是有小妹你这一身实力,事情倒还简单了。这不是实力没到吗?”

        说着,他低声叮嘱苏意吃点素菜,又给苏衷和苏红尘夹了点萝卜。

        “对了。”苏意啃了两块肉,突然想起什么,问:“探花的妻儿呢?公主不会迁怒她们吧?”

        苏凭易摇头:“不会。公主让人给她传去消息,说她的丈夫因急病死在赶考途中,补偿给她一些银子。又帮她和她的孩子上了户籍,让她不至于因为户籍之事被风言风语侵扰。”

        “那还挺好,公主人真不错。”苏意高兴了,眉开眼笑,继续低头吃肉。

        苏红尘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到了婚礼这天,帝京热闹得犹如一锅滚水,处处沸腾。

        从夜里子时一过,安置在各处的冰灯便亮起来,彻夜通明。彩绸红布铺天盖地,将冬日的都城装扮得姹紫嫣红,仿佛春天脚步早到,空气也暖津津的。

        天亮之后,宫里人便按吩咐上街,替公主驸马接受百姓祝福,再发红包、洒喜糖,与民同庆。

        苏意和尽尘缘混在人群中间,接了好几大袋的糖果和金叶子,不夸张地说,他们今天一天拿到的红包能顶上普通百姓大半年收入,这还是在他们为了凑热闹而没有特意去抢的情况下。

        苏凭易和苍天阙护在他们身边,静静看着他们玩闹。

        热闹一整日后,将将黄昏之际,驸马架着他的灵器——一艘庞大如山、金碧辉煌的巨船,行于半空,驶向皇宫。

        驸马一袭红衣立身船头,意气风发,袖卷风流。

        苏意迎着阳光仰头看他,见他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就知道事情妥了。

        今日大概就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日子,今日过后,他的人生便要另一套剧本走了。

        苏意低下头,牵着苏凭易的衣袖随着人潮朝皇宫方向走。

        苏凭易宠溺一笑,也不说用法力带着他离开,就陪他凑这份热闹。

        就这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到了皇宫门口,百姓止步,看那艘巨船缓缓落地。

        驸马大步流星地下船,到了宫门口忽的一掀衣摆跪下,取出婚书就开始念,那叫个深情款款,极有穿透力的声线响彻四方。

        婚礼当天念新郎自个儿写的婚书是帝京这一代的规矩,说是向上苍表心意,祈祷往后的日子夫妻和睦,事事顺遂。

        苏意拉着苏凭易站在人群偏后一点的地方,踮着脚往前看,正听得起劲,学人家优美工整的词藻准备用到自己的文章里呢,忽然前头一阵骚动,紧接着数量庞大的人群如退潮一般往后涌。

        一时猝不及防,他差点被撞倒在地。

        苏凭易直觉不对,眼神一凛,把苏意扯到怀里后纵身跃上半空,揽着他乘云往下看去。

        只见原本立在巨船前头念婚书的新郎官站了起来,脖子歪耷着,婚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手脚都张开,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犹如失控了的提线木偶,面上笑容消失,化作不似人类的呆板僵硬。

        苏意被他的诡异模样吓了一跳,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苏凭易便动手了。

        他表情严肃,抬手就唤出了残缺的五彩剑灵,剑灵冲上云霄,如披彩霞,扬起浩光万千洒下,笼罩住聚集在皇宫门前的人潮。

        尽尘缘和苍天阙站在人群另一端,反应稍慢,却也迅速与他打出了配合,以灵力将人群分割开来,避免因踩踏而出现伤亡。

        几乎是在两人的配合打完的瞬间,驸马的身体忽然像吹气似的胀大,轰然炸开,血肉骨骼碎裂飞溅之际变成灰白色,于半空燃烧成灰,灰烬所过之处,催生了蒙蒙雾气。

        “怎么了怎么了?”苏意抱着苏凭易的腰,在他耳边连声问道。

        “是魔族手段!”拥紧苏意,苏凭易面沉如水,驱使剑灵继续发力,隔开那些诡异的雾气。

        列队齐整的皇城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帮着驱散和安置还慌着的百姓,白绮与姬且道负剑而来,齐刷刷落在苏意身旁。

        “怎么回事啊?”苏意不明所以地接着问。

        白绮摸摸他的头发,微笑着安慰道:“没事,一点意外,很快就能解决。”

        被抢了动作的姬且道斜他一眼,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阵风吹至,原本逸散开来的雾气骤然凝聚,汇成一头灰白色的庞然巨兽。

        鹿角虎脑,青面獠牙,体态庞然如吞天之兽——

        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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