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解释

“实不相瞒，无双确实对江南的才艺并不是很了解，这一点妹妹若是不信，派人去调查一番便可知晓了，真的不是我偏袒她，只是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恐污了皇上尊耳，那时候，可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如此罪名，我与无双，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柳云浠脸色不改，依旧是一副微笑盈盈的样子，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对着皇帝说话的时候，同时表现得有些诚惶诚恐，但是语气里却是十分的镇定，不带一丝慌乱。

        “姐姐果然伶牙俐齿，妹妹今日，倒是受教了！”赵子芽说不过柳云浠，只能够这样说道。

        “不敢，我的口齿绝对不及妹妹的伶俐，妹妹这时候如此夸我，倒是让我觉得无比惭愧了。”柳云浠似笑非笑地说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在场的众人都看着好戏，这一场好戏出自于七王府，两位王妃平起平坐，却在中秋家宴如此针锋相对，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毕竟势同水火，但是这毕竟是七王爷的家事，他人就算再怎么有兴趣，也只能是当成一场闹剧来看了，不管是谁，连皇帝都没有办法去管别人的家务事，更何况是那些位卑之人？

        顾暮玄在这整个过程都一直保持着安静，女人之间的纷争，他此时实在是不便开口，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有办法毅然地去偏袒某一方，他现在跟柳云浠的感情已经是如履薄冰了，万一一会儿自己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再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

        顾暮玄实在是不愿意伤了柳云浠的心，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够尽量把自己变成一个旁观者，只要柳云浠不会受到伤害，那一切都好说。

        “对了，妹妹这才想到，姐姐之前也是个多才多艺之人，而且听说姐姐从小便跟着江南过来的师父，学了很过关于江南技艺的本事，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气氛僵持了一小会儿，赵子芽还是不愿放过柳云浠，抓住“江南技艺”这一点死活不肯放开，就是要逼柳云浠不得不出手，而且只要她出了手，赵子芽就有办法让她出丑。

        “妹妹果然是个观察入微之人，本来我是不想太过张扬的，但是既然妹妹这么说了，我倒是不得不献丑一番。”柳云浠脸上挂着微笑，说完之后便转身对皇帝说：“皇上，臣妾不才，早年间习得一些江南的技艺，今日妹妹无双没能给皇上助兴，那就由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代劳吧！还望皇上成全！”

        柳云浠知道如果自己不表演的话，赵子芽定是要不依不挠下去，与其跟她这样子闹着，还不如就先遂了她的意，先表演了再说，谅她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准了！”皇帝终于还是恩准了柳云浠的请求，而顾暮玄却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柳云浠是会点江南的乐理，只是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了，难免会生疏，他实在是担心她会出什么差错。

        柳云浠独自上前，十分气定神闲地演奏了一曲《霓裳羽衣曲》，琴音美妙婉转，感情投入甚深，让人闻之则醉，实在是人间之天籁。

        一曲作罢，皇帝拍手称赞道好，给了柳云浠至高无上的评价，并且将宝贵的百年古琴赠予她，这是至尊无上的荣耀啊！

        “多谢皇上恩赐，臣妾定会好生珍惜！”柳云浠接了皇帝的赏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转头对着赵子芽微笑，低声道：“如今，我还是要谢谢妹妹了，若不是妹妹如此坚持，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有获得皇上赏赐的荣幸呢？”

        赵子芽听了柳云浠的话，脸色变了又变，越变越难看，心中各种滋味缠绕在一起，甚是不痛快！没想到自己的坚持，倒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赵子芽此时倒是有点后悔莫及了！

        方无双看到柳云浠下来了，赶紧扶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对柳云浠的感激，今日本是自己惹起的事端，可是却要柳云浠替自己收拾残局，若是在以前也就罢了，偏偏现在的柳云浠是个身怀六甲之人，多多少少方无双的心里总是会过意不去的。

        柳云浠自从下来之后，便不大想搭理方无双，方无双也察觉到了，自己心里想着，估计是柳云浠怪罪自己，没事找事吧！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姐姐获得皇上的赏赐，王爷的脸上也有光彩，王爷自然会高兴，既然王爷会高兴，那么妹妹我，自然也就会高兴了，帮助姐姐，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开心，一举多得，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子芽不愿意就这样败下阵来，看着柳云浠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算自己心里再怎么不痛快，还是得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对柳云浠说道。她很明白，想要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有面子，那就得先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

        很快，这家宴也接近了尾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算大家再怎么看不够戏，还是得在皇帝一声令下之后，众宾散场。

        顾暮玄走到柳云浠的身边，扶着她，方无双很是知趣地走开一点点，顾暮玄跟柳云浠慢慢地走着，只是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话，气氛就这样僵硬着。

        赵子芽看到了顾暮玄走到柳云浠那里去，自己心里自然是十分不痛快，可是这么多人在场，还没有完全散开，她也实在是不好发作，大度是她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切莫毁于一旦！

        看着此情此景，赵子芽的心里，对于柳云浠已经是燃起了“恨”的熊熊火焰，看着她那个肚子，赵子芽做梦都想把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拿掉！她一直觉得，只要她肚子那块肉掉了，那么顾暮玄也就不会眷顾她了。

        此时此刻，赵子芽在心中又重新盘算了一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何时才能够实施，还得静候时机，想过之后，赵子芽便独自坐了马车回王府。

        顾暮玄跟皇帝说自己不胜酒力，想要在宫中散散步再离去，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王妃过于劳累，毕竟身怀六甲，怀孕的人最大，皇帝对于柳云浠方才献上的一曲也是十分赏识，所以就恩准他们可以晚点离宫。

        顾暮玄扶着柳云浠在御花园中散步，两人依旧是各自不说话，僵持了很久，终于，还是顾暮玄打破了沉寂：“云儿身体可有何不适之处？”

        “臣妾很好，多谢王爷挂怀。”柳云浠对顾暮玄说话的时候，脸色毫无波澜，言语中也尽是敬意。

        “云儿非得与本王如此生疏吗？”顾暮玄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心里也是揪着疼，对于柳云浠对自己态度地变化，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

        “王爷说笑了，臣妾怎敢与王爷生分？只是王爷终究还是王爷，臣妾一个小女子，对于王爷的威严，自然是要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怠慢。”柳云浠微笑着，低头说道，微笑不达眼底，言辞中，也尽是要与顾暮玄划开界限。

        “云儿这般态度，是还在生本王的气吗？”顾暮玄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对柳云浠问道，他知道，这两天，他也实在是委屈她了。

        其实自从封平妻的那件事情开始，顾暮玄就知道，柳云浠的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与打击，柳云浠自小就很骄傲，怎愿意通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本来自己就答应过她捕鱼赵子芽多有接触，可是那晚还是一不小心地中了赵子芽的计，上了柳云浠的心。

        柳云浠一直以为是自己违背了当日的诺言，不愿意听自己的解释，这个误会也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开，倒是让柳云浠日日郁郁寡欢，这样对孩子不好，对于柳云浠自己的身子，也不好，顾暮玄一直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搞得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朝政上，近日一直被皇帝训斥。

        “王爷真是说笑了，臣妾怎敢？”柳云浠冷笑一声，对着顾暮玄冷言嘲讽道。

        这句话，在顾暮玄听来，简直就像是一把刀子，在自己的心口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点点的鲜血从里面渗出来，疼得令人身体颤抖。

        “云儿！你非要与本王如此生分？你就不能够听本王好好解释？”顾暮玄实在是没有了耐心，对于柳云浠这态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受多久。

        “解释？王爷想解释什么？臣妾洗耳恭听。”柳云浠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顾暮玄看，不卑不亢，扬起头的瞬间，浑身上下透露着她与生俱来的傲气。

        “那日，确实是本王的一时疏忽，但是，云儿，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本王并没有违背本王的诺言，本王会对你许诺，就一定不会辜负你！”顾暮玄把这些天憋着的话，一句一句地讲了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柳云浠的表情，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柳云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仿佛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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