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观察

站在床前，柳云浠看着郑妃那苍白的脸，很是不安，就好像是她把郑妃吓疯了似的，心里很是纠结。

        而郑妃，即便现在柳云浠走到她跟前了，郑妃也没发觉她在这里，就好像郑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个有鬼的世界。

        “郑妃娘娘？”柳云浠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郑妃充耳不闻，就像没听到一样。

        柳云浠微微叹息，看来，郑妃是真的疯了。

        这下怎么好，郑妃疯了，郑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郑家在朝中权倾朝野有一半人都是郑妃的党羽，想来现在皇上也是心急如焚吧！

        听说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说郑妃得了怪病，召集天下神医进宫为郑妃医治，一旦治好，必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是关系皇家颜面，皇上并没说郑妃疯了，所以至今还不知道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

        郑妃满眼尽是泪水，充满了绝望，左右不停的四处乱看，此时柳云浠才发现，大殿里各个角落全部都是镜子，阳光反射进来，很是亮堂。

        “郑妃娘娘这样子有多久了？”柳云浠询问一旁的院判大人。

        院判上前，轻施一礼，道：“回七王妃的话，娘娘前日去宝鸡寺为太后诵经祈福，回来时在路上便出了事，娘娘昏迷了一夜，昨日醒来就开始说胡话了。”

        太医已经给郑妃治了一天一夜了，可是丝毫都没有任何起色，柳云浠不知道的是，皇上朝太医院下了死命令，若是治不好郑妃，便要整个太医院给郑妃陪葬。

        院判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忙退至一边，等着柳云浠接下来的问题。

        而柳云浠久久不语，看这样子，郑妃已经出事好几天了，只是这么久还没恢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而郑妃，翻来覆去嘴里就只有一句话，便是不停的喊着有鬼，除了这句再没有其她了。

        按说，人如果真的是郑非杀的话，她一定会心虚，像这种被吓傻的情况，肯定不知道会吐出多少不干净的话来，然而，郑妃并没有。

        柳云浠想了想，心思一动，朝着其余的仆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本王妃跟郑妃有些话要说。”

        清水点头，很快带着其余丫鬟仆人们退了出去，而素云还留在那里。

        “你也出去。”柳云浠回头看了她一眼。

        素云连忙摇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这可不行，若是让娘娘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一出了事怎么办？”

        疯子的力气一般都是很大的，若是郑妃突然发起疯来，那可怎么办，按都按不住呀！所以，还是她在这里看着比较好。

        可是柳云浠却拒绝了她，安抚道：“你且放心，你们都在外面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我便叫你们，你们再进来也不迟。”

        听柳云浠这样说，素云只好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柳云浠和郑妃两个人，柳云浠走了一圈，而床上的郑妃仍然念叨着有鬼两个字，她目光空洞，怔怔的看着前方，瞳孔缩小了好多，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

        她这模样，装是装不出来的。

        柳云浠走了几圈，目光落在一旁的衣服上，那是郑妃的衣服，锦衣华服，甚是大气，而现在郑妃已经穿不上了。

        再看看这宫殿里的摆设，无一不是最奢华最漂亮的，上好的古董在她这里随处可见，根本不值钱。

        可是郑妃若是治不好的话，等待她的那就是冷宫了，冷宫里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郑妃娘娘。”柳云浠突然开口，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的声音虽轻，但却很清楚地落在郑妃耳中。

        郑妃微微一怔，那空洞的眼神朝着柳云浠看去，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柳云浠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紧盯着郑妃的眼睛又问道：“你可还记得柳絮是谁？”

        “柳絮……柳絮……”郑妃喃喃自语，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不停的抖，突然，她尖叫一声，发疯似的大喊：“啊！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来找我，应该去找皇后呀，这不关我的事，啊——”

        郑妃尖叫连连，可是却说了很多话，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落在柳云浠耳中，柳云浠心里一怔，似乎抓住了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脑中快速的穿过去，但是又很快的穿了出来，她没有抓住。

        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和皇后似乎脱不了关系。

        这件事情越来越扑朔离迷了，本来不过是一个宫女的命案，可是宫女又是顾雅雅的宫女，顾雅雅又一向护短，注定了这件事情不会如此快速的平息。

        柳云浠盯着郑妃看了一会，又道：“郑妃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皇后有关系，妾身听不明白呢？”

        柳云浠一边说，一边紧盯着郑妃脸上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丝错漏。

        她说话很轻，声音也很温柔，没有任何攻击性，就怕突然刺激到郑妃，她会精神错乱。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郑妃却没了下文，呆呆地坐在床上，双手不停的颤抖，而那精致的云丝被在她手里不断的揉搓，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了。

        “人不是我杀的，这个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我不是我，啊——不是我！”

        郑妃惊恐的说着，又是惊叫连连，突然抱着头朝着地面砸去。

        “娘娘！”柳云浠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然而就在她的手碰到郑妃的那一刻，郑妃突然抬起头来，双眼凶光毕露，两只手化拳为掌，一下子掐住了毫无防备的柳云浠的脖子。

        “呃……”柳云浠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套。

        郑妃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自残，而是引她过来搀扶自己，这样她便得逞了。

        “娘……娘娘……”柳云浠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想到郑妃的力气这么大，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她，现在发起疯来力气居然比正常男子还要大上许多。

        她拼命地抓着郑妃的手，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可是郑妃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双玉手不断收紧，脸上很是狰狞，咬牙切齿的怒吼：“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皇后，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是你来残害本宫，我掐死你！”

        原来郑妃是把柳云浠当成皇后了，才会如此。

        即便现在柳云浠被郑妃掐着脖子，那她大脑仍然在急速运转，这句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看来皇后想除掉郑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柳云浠还在努力挣扎，但是没想到郑妃的力气这么大，很快，柳云浠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她拼命地张大嘴想要呼吸，但是她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而郑妃嘴里还在叨叨着：“我掐死你，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一切，都怪你，都怪你！啊！这个贱人！！”

        郑妃已经疯了，现在的她更加疯狂，眼前的柳云浠根本就不是柳云浠，而是皇后。

        柳云浠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挣扎。

        可是柳云浠的身子一向很羸弱，而现在郑妃又是发疯的状态，她根本就抵抗不过郑妃，现在她就算是想呼叫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完了，柳云浠在心里想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她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很快，由于缺氧，柳云浠的脑子已经有些晕乎了，看着面前的郑妃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就在她心里默念着要和顾暮玄告别的时候，突然，门被人推开了。

        “啊！王妃娘娘！”进来的正是素云，她没有听到柳云浠的呼救声，而听到了郑妃的惊叫声，便知道里面一定出事了，才刚刚进来，就看到眼前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来不及多想什么，素云上前，一下子抓住了郑妃的手，拼命的挣开。

        “郑妃娘娘，您快松手啊！”素云咬着牙，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但郑妃依旧纹丝不动。

        没想到的是，即便是两个人抓着郑妃的手，也扒不开郑妃的手，郑妃的力气很大，那双白皙的手就像是长在柳云浠的脖子上似的，任由素云怎么用力郑妃都纹丝不动。

        她的确是下了狠手，一副要把柳云浠给掐死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清水也跑了进来，同样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努力拉着郑妃，想把她拉开。

        “娘娘，娘娘，你看清楚呀，这是七王妃，七王妃呀！”

        清水吓得浑身魂飞魄散，手也不停，三个女人齐心协力终于把郑妃拉开了。

        “啊！不要拦我，不要拦着我，皇后，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皇后！”

        郑妃还在拼命挣扎，就像是市井泼妇似的，但是很快，清水抓着郑妃的手重新回到床上，不停的撒泼。

        “咳咳，咳咳咳……”柳云浠无力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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