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皇帝罢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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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的龙椅上，一连多日都是空的。
若不是乾明殿内，苏宸羽的消息源源不断被送出来，大臣们甚至都要信了民间传闻。
楚铮面容冷峻，余光扫视了空空的龙椅，脸色更差了几分。
散了早朝，他侧身在殿内的圆木红柱后，招来暗卫询问，“苏宸羽在做什么？”
暗卫便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起来。
楚铮早不耐烦，没等听完，便没了身影。
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苏宸羽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起床气颇大：“姑姑，我昨晚没睡好，早膳不用了。”
脚步声并没有停下，冷冽的檀木香气味越来越清晰。
苏宸羽瑟缩了一下，拉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实。
先是额头，然后眼睛，唇角，被子被拉开。
苏宸羽神色尴尬，“太尉大人，早。”
额角的伤口已愈合，留了一块浅粉色的伤疤，楚铮的手抚上，指腹微凉粗糙，痒麻的感觉传来。
苏宸羽瑟缩了一下，避开楚铮的触摸，坐起身来。
“怎么不去上朝？”楚铮问。
“不想去。”苏宸羽答。
“为何不想。”楚铮问。
“我受伤了，头疼，心理也有阴影”苏宸羽嘀咕道。
楚铮注视着他，不紧不慢的道，“说实话。”
“为何要对我好，又要拿我做诱饵，你到底要不要杀我了。”苏宸羽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何时对你好了？”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这难道不是朋友吗？”
“本太尉的秘密很多。”
“反正我不想干了，你找别人去吧。”
苏宸羽气鼓鼓的，拉过被子滑了进去。
楚铮有些无奈的，冷声吓唬他，“你知道这亡国之君，是什么下场吗？”
锦被里的人瑟缩了一下，仍撑着不做声。
楚铮心情好，耐心的解释了起来，“这结局也分很多种，最好的就是在天牢里终生软禁，至于这死就更多种了，凌迟就是在人身上割足三千六百刀，最后一刀割完人才死，少一刀都不行，这车裂”
苏宸羽颤声道，“我我明日就上朝，不用找别人了。”
楚铮唇角一勾，探出一只手伸进锦被里，一路抚摸过脸颊，最后落到散开的领口内，“还有一种，史书寥寥几笔，不过却是真的，也有些亡国之君被纳进了后宫，做了无名无分的脔宠。”
苏宸羽身子一僵，近而被楚铮从被子里捞出来。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楚铮摸着苏宸羽黑色的发顶，“太傅问你，知道脔宠是什么意思吗？”
“嗯。”
“听说你收用了个宫女。”
苏宸羽听见话音里的不虞，抬起头辩解道，“怎能乱说，坏了人家女子的名节。她想到乾明殿里做工，正好有空缺，秋姑姑就给调了过来。”
楚铮眼中浮出一丝笑意，“本太傅，是不是要给皇上纳妃了。”
苏宸羽闻言怔住了，他自己都朝不保夕，如何能成家，再说
耳边又响起了楚铮的声音，“这京城内祥瑞传言鼎沸，若是皇上此时颁布选秀纳妃，这是不是正好转移注意力。”
呼，还有缓和的余地，不是真想给自己纳妃，苏宸羽舒了口气。
“太尉大人，您何不放出声去，您要给太尉府娶位贤惠貌美的女主人，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想必京城的女子们都芳心暗许，这话题就自然有了。”苏宸羽一派真诚。
楚铮嗤笑了一声，“本太尉不喜女子。”
苏宸羽秒懂，含糊道：“这这也是可以理解，那太尉大人您英勇神武，想必也有很多俊美的小公子倾心”
楚铮有些惊讶，这小皇帝脑回路倒也清奇，冷声道：“不行，本太尉不喜被人议论。”
那我就喜欢被人议论了，还被人当成傀儡，被人恐吓，被人调戏，苏宸羽腹诽。
“那能不能换个人，长安城这么多当官的，您随便揪几个妻妾多，家庭关系复杂的，派人去打探一下，把这些散播出去，想必民众们都爱吃瓜。”苏宸羽大脑运转的飞快。
楚铮道：“可以一试。”
苏宸羽得到鼓励，眉飞色舞道：“您再找几个文人润色一下，撰写成完整的故事，先免费赠送给说书先生，再把反响好的印刷成册，这样还能赚些钱。更重要的是，久而久之，您可以形成传播网络，控制京城的舆论走向。”
楚铮思索了片刻，心里不禁暗暗叫好，近几日他也谋划此事，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苏宸羽说了个透彻。
苏宸羽识出楚铮眼中的精光，心中暗暗后悔，他自穿越来一直藏拙，就怕被当成异类，被人胁迫奴役。
大黑熊被关在笼子里，日日被取胆汁，痛不欲生。
智障人士被黑心商人关在煤窑里，没日没的做苦力。
苏宸羽的心瞬间凉透了，这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心悸不已，惊吓过度的道，“我我乱扯的，睡的迷糊了，您别听我胡言乱语。”
楚铮没吱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声温和道，“别怕，便是说错了也不要紧，我是你太傅，自不会取笑你。”
又是不怕这两个字，苏宸羽上次听到这两个字，隔了一天就被卖了，他着实怕的厉害。
他心里惴惴，挤出一个笑意来，“是，谢谢太尉大人。”
楚铮见他肩膀犹在微颤，这小皇帝一向惜命，这上次被他当成诱饵，本想引出幕后之人，没想到只招来一个淮南王，若早知道如此，当初便不让他受此惊吓了，平白的将两人的距离扯远了。
这苏宸羽竟一句太傅也没叫，一口一个太尉大人，楚铮听的心里不痛快。
思及此，楚铮清了清嗓，正色道，“大周朝向来崇师尚道，你虽是皇帝，也礼也不能废，后续要称呼本太尉为太傅，记得了吗？”
苏宸羽躬声道，“是太傅。”
“嗯，莫要懒怠，后续每日仍要去授课。”楚铮顿了顿，说道：“每日散了朝，就跟本太尉去尚书房批复奏章，也正好随时教导。”
苏宸羽欲哭无泪，继续回道：“是，谨遵太傅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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