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凰鸟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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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苏宸羽一身明黄帝王冠冕加身，端跪在祭殿正中。
礼官手执明黄卷轴，高声诵读万字罪己诏，为燕北王楚氏及受其牵连的部将，平冤昭雪。
祭祀之舞跳罢，雄浑鼓乐响起，祭礼完成，楚铮神色凝重，率领文武百官走下高高的祭坛。
香烛缭绕，一众和尚道士在为亡魂超度，往生极乐世界。
楚铮依稀辨出是往生咒，冤魂已游荡数十年，不只是否可从此魂安魄宁。
在场的大臣们早把政务安排给了下属，此时杨柳依依，春意正浓，正想游玩一番，看到楚铮不善的脸色，忙敛了轻松的表情，挂上了悲痛惋惜的样子。
当年参与构陷燕北一案者，如今除了皇族苏氏，竟都一致的全族覆灭了，所说是巧合，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自是不信的。
这太尉大人，虽仅在长安城显著了两年，但背后必是谋划了多年，势力深不可测！
近了傍晚，因是国殇，长安城没了往日喧嚣，太尉府内更是静不可闻。
楚铮身着黑色常服，连束发的锦带亦是纯黑的，素白修长的手随意翻着手中的兵书。
一盘嫣红荔枝落在了楚铮的案上，他抬起双眸，掩起面容上的哀伤，笑道：“大师兄，这果子，莫不是掺了什么毒吧。”
容焕气恼，“姓楚的，你不吃就算了。”
他嘴上说着，手却是没动作。楚铮把书扔到一边，剥开嫣红的壳，露出乳白多汁的果肉。
入口清甜，楚铮嘴角一弯，谑声道：“容焕，你来找我，莫不是单为了送盘果子吧？”
“…老子是给你送点甜的，省的你把自个苦死。”
“哦…那大师兄，你可以走了。”
容焕急了，忙道：“你…姓楚的，秦复去哪儿了，三天没见着人了。”
“啧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楚铮嘲讽道。
还未等容焕想好怎么回怼过去，就看到一只黑色羽鸟飞入厅中，绕过容焕，直直落在楚铮的肩头。
“是秦复的羽鸟，师弟，那木头说了什么？”容焕陪着笑脸问。
楚铮解下竹笺，略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了下来。
信笺化成了沥粉从指尖滑落，楚铮身形一晃便到了室外。
“姓楚的，你等等老子”容焕担忧秦复，忙跟了上去。
稀薄的夜色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穿越过长安城，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传说京郊北岳山中有凰鸟栖息，大周建国后，不仅在山上建了皇家寺院北岳庙，更将祭祀之地建在此中。
一路上遇到了几波暗探跟踪之人，楚铮心下暴郁，也没有留活口的意思，两人一路杀到了北岳山。
秦复早已安排心腹在此等候，远远看见楚铮的赤血宝马，连忙打开宫门。
一路畅通无阻，过了一炷香，两人已到了山上。
“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秦复道。
“得了。”楚铮冷笑道：“既然是天降异象，也不是你能拦的住的。”
秦复沉默不语。
太阳落山之际，一群火红色的鸟儿自北方飞来，在祭殿上空盘旋鸣叫，且这鸟与传说中的凰鸟相似。
僧侣们中率先有人拜倒，大声呼喊：
“苏氏皇族诚心昭昭，天降凰鸟于大周。”
“人在何处？”楚铮问。
“大人，死了。牙齿藏毒，戴了人皮面具易容，被替揭了面皮的僧侣尸体在发现。”秦复回禀道。
“呵，这倒便有趣了。”楚铮靠在椅背上，盯着手中凰鸟的画像，“在场的每个人都细细的查，本太尉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是。”秦复领命下去。
楚铮一张脸阴沉似水，上次刺杀之人尚未查探清楚，如今又出了能驱使鸟兽之人，这背后之人真是愈发神秘。
“善哉，阿弥陀佛！”
北岳庙是皇家寺院，主持明释大师又是一代高僧，在民间也颇负盛望，楚铮闻之站起身来。
“大师，惊扰了。”楚铮道。
“楚施主，生死由命，是我那明空师弟命中该有此劫难。”
楚铮沉默不语。
良久，明释大师缓缓开口，“楚施主是心底良善之人，天下苍生之福气。”
楚铮冷哼一声，出声反驳道：“大师错爱了，这双手沾满鲜血，丧命在楚铮刀下亡魂也不计其数，当不起这良善二字。”
“楚施主，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佛祖的馈赠已到您的身边。”
“哦那便由大师待楚某谢谢佛祖吧。”楚铮不以为意。
他眼角凶狠未消，余光看见步伐匆匆的秦复，一字一句问道：“何事？”
“大人，又在后山发现了两具尸体，皆被剥了脸皮，看尸瘢已死了五六日，今日值勤的禁军也有两人失踪，失踪之人的身形与尸体类似。”秦复回禀道。
事情便再也清楚不过了。
秦复上前一步，低声请示道：“大人，是否要封锁消息。”
楚铮声音冷如寒潭水，“不用，本太尉倒要看，这背后之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是。”秦复应是。
楚铮手指抚上额角，突然出声问道：“苏宸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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