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聆听名刀破碎的声音

不管是图腾也好，鲜血也罢，亦或者是符箓……
  都是要耗费大代价的，而且这种手段在此刻无法复制。
  玉虚上宗的白衣还好，只是激发了血液的手还在被灼烧，一边的同门还在不断激发术法为其疗伤。
  释放图腾的紫袍修士此刻已经断了一臂，在地上气若游离，雷九在一旁疯狂往他嘴里塞丹药。
  灰袍修士则是神神颠颠地在原地跳舞，显然是后遗症。
  席妍嘉踉跄着走到金向舟旁想给自己的师弟收尸，却突然察觉远方有一道恐怖的身影飞来。
  ……………………
  Acr06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十分有信心。
  身为这片世界最后的人工智能，它一直以为自己再不会有苏醒的那一天。
  文明是如何消失的已经无从得知。
  那可怕的精神瘟疫蔓延了整个联邦，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当最后的火种被发狂的人们自己下令毁掉时，Acr02只能照做。
  在内乱与纷争中，就连人工智能都更迭了到了Acr06。
  06是不幸的，它在接受上一代遗留下的数据流后第一个目睹的是：
  最后的一群人类在痴狂中选择了自裁。
  可悲的是直到最后人们都不知道精神瘟疫的源头在何处。
  更可悲的是，在几名个例出现的初期也没有好好地预防，高层并不重视这些，他们当时还在纠结于内战。
  于是在诡异的氛围中，没有对隐藏的敌人开出一枪一炮，文明就此沉寂在无声的死亡之中。
  就连06也在一道预留的指令中沉寂。
  直到秘境中进入了一些奇特的人，他们身上都有着从未见过的能量反应。
  06更是发觉自己跟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就像是一个房间的管理员权限一样。
  但这份权限只有一份，那就是打开或者关闭房门。
  如果是修仙者们手里的令牌是钥匙的话，那么拥有这份权限还可以把锁孔堵死。
  尽管一个没注意让一位修仙者溜门缝跑掉了，但看着那个修仙者身上的能量反应，06做不到任何拦截。
  为此甚至有一份懊恼凭空升起，这本不该是06该有的，甚至专门制造一个仿生人寄存自己的意识这种行为也不该有。
  它似乎越来越像一个人了，但它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它只知道，已经采集充足了信息，并且在释放了足够的武装力量消耗之后，就该给予致命一击了。
  自己现在操纵的是文明的最强单体作战机甲——正义宣言。
  那是文明之前最强的战士所驾驭的机甲，也是文明最鼎盛之时的科技结晶。
  或许是缅怀那个璀璨的文明，亦或许是苏醒之后身上多出来的一些东西。
  之所以选用这件机甲出战，而不是最稳妥的采用天基轨道炮，或者是继续炮火覆盖。
  Acr06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
  眼前的生命体各个都拥有着超强的危机感知，并且需要用他们的活体进行实验。
  这是06自己给出的理由。
  一个接一个的法术在装甲外部爆炸开，但都被合金装甲所格挡。
  装甲本身是有着抵御远程炮火攻击的能力的，但装甲提供的电磁场对修仙者的灵力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但即便是仅凭装甲本身的材质，也足以媲美玄明大陆的上等法宝了。
  要知道，即便是文明最鼎盛的时候，正义宣言也是有且只有这一台。
  眼见法术效果平平，有修士将手中长刀甩手而出，对准银色机甲，长刀气势如虹。
  但在还未碰到装甲，就被无形的力量偏转弹开。
  而银色机甲甚至没有一点开火的迹象，而是手中出现一把链齿合金大剑。
  上一任驾驶员颇爱近身格斗，所以特地向上面申请增加了一个合金剑模组。
  尽管光剑是主流派，但总有人喜欢原始的碰撞感。
  “光剑也能叫剑？真男人就要用真剑！”
  正如他所说的，最后这位驾驶员在内战中死于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之下，因为感受到精神上的操纵，在意识还能保持清醒之际，选择自刎而死。
  06选择的时间经过计算是最好的时机，而计算也没有失误，在场的修士都已经灵海枯竭，就连灵石都所剩无几。
  “妈个巴子的，这傀儡怎的比你那玲珑宝塔还硬！”
  雷九一边躲过一剑，一边朝旁边骂道
  见没人反骂回来，下意识瞥了眼刚刚还在驱动法宝的修士，原来已经在银色机甲的剑下分成了两节。
  “他妈的……怎么就死了”
  雷九继续骂了一句，只不过这次更像是嘟囔。
  带着兔死狐悲之感，雷九勉强躲过一发光束。
  当两米长的链齿大剑收割着在场修行者的生命时，席妍嘉咬了咬嘴唇，看着倒地上的金向舟，毅然决然地随着其余人冲杀上去。
  几件法宝在与大剑的碰撞中被轻易击碎，各种术法也是不痛不痒中消散而来。

  随之消散的，是一条条修士的生命。
  “兵器对它没用！都别用刀剑！”项云狂将玄水苍龙戟插在大地上，气喘吁吁。
  环视四周，场上的修士已经屈指可数，而储物戒指里的灵石也在刚刚的爆发中用尽，不禁有些悲凉。
  他堂堂楚国三皇子，参加这次秘境不过是历练一下，没想到要命丧于此。
  在银色机甲又用剑砍杀一名修仙者后，06所在的仿生人面孔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癫狂的笑容。
  但06并没有察觉，只是程序化地执行战斗指令。
  忽然屏幕上多了一道强烈的能量反应，似乎还是……在一个尸体上？
  金向舟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以及冥冥之中有个法则加持在自己身上。
  不死之身！自己不会死！
  是仙法？
  前世自己见过最高的还是一位渡劫期的剑修，结剑阵的时候也曾有大乘法修在后方施法增益。
  但这两种都没有此刻金向舟面对的法则来的震撼。
  一定是仙法吧！
  睁开眼，很快明白了此刻的情况。
  而且有不死的法则加身，金向舟很快脑海里闪过一道禁法。
  禁法——血海冥河万重山！
  可以说这道禁法成就了魔道血修，而自己刚刚使用的，正是禁法的上半部——血海篇。
  而冥河篇自己虽然知道，但使用条件令人琢磨不透，要人处于生与死的边际，堪破虚妄，借来冥河之力。
  上一世这个禁法在天魔入侵白热化的时候被普及，那时的赤红界已经被侵蚀大半。
  为了抵挡数不胜数的天魔，修士们前赴后继，这个禁法成了每一位修士临终前的绝唱。
  而此时此刻，在不死的法则之力加持下，金向舟感受到了冥河篇似乎活了过来，在脑海中雀跃着。
  与血海篇的血汽不同，冥河篇的加持无声无息，但加持的力量却是前者望尘莫及的。
  心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一把灵气长剑。
  金向舟是杂灵根，在吞服灵液后的天灵根属金。
  加上观想诀是庚金白虎，幻化的长剑也是白色的，又因为冥河篇的加持，剑身越发凝实，对剑道造诣也临时提升。
  血海冥河万重山，修士状态越差加持的力量就越强，而万重山的山指的是隔断冥界与人间界的神山——罗浮。
  而此刻金向舟的状态很奇妙，游离于生死之间，万重罗浮之力加身，他有预感：
  下一剑，可斩金丹。
  Acr06忽然不再攻击，而是遥遥望着废墟中的一个方向，这让在场的修士不禁也回头望去。
  却见一个残袍少年手持白剑立于断壁残垣之上，身上的气息十分微弱但又带着恐怖的威势。
  周围林立的高楼与其微小的身影形成强烈的对比，而空气中的杀伐之意浓密到了极点。
  没有过多的铺垫。
  一抬手
  一挥剑
  一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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