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诅咒师的繁忙周末

-甚尔

        你仔仔细细地化好妆，换好衣服，看到电视机前一身家居睡衣的甚尔，诧异道：“你怎么还没换衣服？要出门了。”

        甚尔从屏幕中的球赛分了点余光觑着你，“去哪？不是晚上才有活么？”

        “要去约会哦，甚尔君。”

        如果一位男士忘记和恋人定下约会的日子，一般情况下女士都会生气吧，你太了解甚尔，他对生活中许多具有仪式感的琐碎中不重视也不会留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在意你。

        你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在意纪念日，如果是记不住的话可以在备忘录存档。

        那时你们刚结束一个任务，在街边小店里吃夜宵，甚尔一边大啖海鲜，一边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着你，“那没有什么意义吧，谁知道会不会活到那天啊。”

        你从他满不在乎的话语中体会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或许他是在害怕，如果把生活过得太有仪式感，那么失去的时候会格外痛楚。

        你笑了笑说，“有道理呢，那甚尔就不用记这些，到那天了我再告诉你就好。”

        所以甚尔听到要去约会，也没拒绝，挠了挠头发起身去换衣服。

        等到你们在海滨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完成晚上的任务，走在霓虹闪烁的街景中，甚尔突然问：“所以今天是什么纪念日？”

        你侧过头看他，“是初遇哦。”

        甚尔微微仰头，似乎在回忆，“过了这么久了啊。”

        你和甚尔相遇时在一艘游轮上进行同一个任务，起初你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他事先的一些准备工作让你觉得这次任务太过简单，你相信甚尔那时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游轮上燃起大火，你们在火光映照下从游轮上一跃而下，你看到甚尔，就明白了你们有多合拍。

        后来你去调查甚尔，和国中起就混迹在黑市中的你不一样，他出身自世代相传的古老家族，那是甚尔的第一个任务，于是你故意时常与他接同一个委托，和他配合，最后邀请他成为搭档。

        再后来……

        “给你。”甚尔打断你的回忆，递给你一个绒布盒子，他并不看你，好像突然对他面前的灯牌起了很大兴趣，“这算是很重要的纪念日吧。”

        你打开盒子，是一对镶嵌宝石的精美耳环，你饶有兴致地问：“多久买的？”

        甚尔说：“早就买了，打算在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给你。”

        你牵起甚尔的手，把耳环放在他的手掌中，“我很喜欢！请帮我戴上吧！”

        -夏油杰

        你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盘星教所在，看着一直以来都很仰慕的学长，笑着说：“我也离开高专了，让我加入你们吧，夏油前辈。”

        你在两年前不幸卷入一场咒灵作祟的事件中，是夏油杰救了你，并告诉你之后可以来高专上学，他说他也是从小生活在没有咒术师却能看到咒灵的环境中，他明白你不合群的原因，这不是你的错，等你到了高专全是咒术师，就不会再感到孤单了。

        夏油杰坐在高台之上，仿佛在叹息，“少女的感情炽烈如火又淡薄如云，喜欢你时你是全世界，不喜欢了你就是轻飘飘的灰尘。”

        你竖起大拇指夸赞，“前辈很懂女孩子嘛，所以让我加入吧”

        夏油杰笑眼弯弯地看着你，就像他依旧是会满足你所有任性的请求的优等生学长，却果断道：“不，我的意思是不收恋爱脑。”

        你不理解：“为什么？我也很强啊。是担心我在不喜欢你之后会带来麻烦么？”你指了指夏油杰身后探头探脑的两个小女孩，“可是就算养女儿也可能和女儿有矛盾吧。前辈，你是害怕未知的人？”

        夏油杰起身走到你身前，身高差带来的压迫让他的俯视带着威严，他平淡却不容置喙地说：“你没有和我一致的理念，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有些疑惑，“我的理念？我的理念不就是前辈你么？我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别的羁绊了。我是不理解前辈的想法，但只要前辈想做的事，那就是我想做的事，这还行么？”

        你不理解夏油杰在想什么。

        明明是他先说出了“你不会再感到孤单了”这样的谶言，对你露出融化阴霾的温暖笑意，擅自决定了你的命运，你在入学后一直很黏他是可以理解的吧，不想被他丢下所以跟着离开高专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那为什么，他还觉得他可以丢下你？

        夏油杰耐心地对你说：“你可以有别的羁绊，同学，朋友，未来的恋人……你可以继续走在不会犯错的道路上，就能够拥有这些。”

        你有些不耐烦，急促地踮起脚，想要亲吻夏油杰，被他抬头躲开，只亲在他的下巴上，你没有丝毫停顿，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

        你得意道：“前辈被我标记了，别想丢下我。我也不需要别的，我只要前辈就够了。”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你，很难说那是上级对下级的审视，还是猎人对猎物的势在必得，他看了你好一阵，终于开口：“是你自己非要来的，那就没机会离开了。”

        你使劲点头，笑意溢出眼角，这就是你想要的。

        -七海

        你驾车冲过终点，又一次夺得万众瞩目的桂冠，你笑容放肆，面对观众的欢呼挥手回应，内心却波澜不惊。

        成为赛车手是横亘在你整个青春期的梦想，在你终于达成后，广告、合约、训练的压力纷至沓来，你并不惧怕这些，但让你渐渐迷茫的是，你越来越感受不到飞速驰骋的快意，和心律达到顶点时思维无比清晰仿佛脱离人类的俯瞰视角。

        “真无聊啊。”你嘟囔着回到休息室，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可真是，好久不见啊，七海。”

        “是啊。”戴着护目镜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平静回道：“想不到再次见面你已经是诅咒师了。”

        你笑容不变：“说什么呢，前男友。我现在的职业是赛车手，咒术界的职业划分可跟我没关系。”

        七海扶了下眼镜，“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过你上周处理的那个咒物，五条先生说会带来一些麻烦，知道是你动的手后他拜托我来…看看你。”

        你坐到七海身边，点起烟，不再回应这件事，反而问：“你呢，离开高专后过得怎么样？”

        七海说：“马马虎虎吧。”

        七海比你高一届，他在毕业后并没有作为咒术师活跃，反而去了一家公司，融入了普通社畜的生活。

        对于总监会来说，这种不听调令的行为不啻于背叛，但或许是因为七海离开的念头起源于一次情报错误导致他同级牺牲的任务，让发布任务的大人物们没有那么理直气壮；或许是夜蛾老师、也可能是某位学长的担保，让总监部并没有去找七海的麻烦。

        你和他不一样，只有实打实地和咒术师作对，才能发泄你的愤懑不满，毕竟你和七海的性格相差太多了，选择也大相径庭，你们能成为情侣也是件怪事。

        你和七海闲聊了一会儿，你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知道我是诅咒师了么？”

        “是的，请你小心，别再被咒术师注意到。”七海也点燃一支烟，顿了片刻又说，“很精彩的比赛，我看完了全程，你很厉害。”

        你笑纳了他的恭维，问：“有空的话，一起去国外度假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么？”

        “嗯，有空的话。”七海碾灭烟头，起身离开。

        你没有送他，早就分道扬镳的人，没必要惺惺作态犹如老朋友。

        你笑了笑，你们也曾是互相诉说过梦想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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