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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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沐雪从罗琳那里打听到了这位叶师兄开挂般的传奇经历。她这才终于相信，原来这世上真有“脑力与颜值成正比”的人存在着——
18岁便以有史以来的最高分，满分42分，成为国际数学奥赛金牌得主。
本科毕业于爱因斯坦曾经就读的欧洲第一名校，三年毕业，且本科的导师曾经问鼎诺贝尔物理学奖。
之后他又来到美国，进入wilson教授组里读博，同样三年毕业，各科全a，发表论文无数，拥有大量科技专利。于今年五月博士毕业之后，wilson教授挽留他继续在组里做研究，所以年仅23的他已经是一名博士后了。
罗琳师姐长吁短叹道：“哎，看看人家，这才是天纵奇才。比我晚来一年，却比我早一年毕业。我发表的论文数量还赶不上他的零头，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过听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嫉妒，倒不如说是佩服。
沐雪这才慢慢消化了这段惊人的历史。她好像隐约知道了那日邹洋师兄口中，第一个敢直面教授威仪的人是谁了，也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不过震惊归震惊，沐雪向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大神她膜拜就好，从来也没想过要和别人攀比。
但她这么想，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自从叶凡劼回来之后，沐雪觉得整个6楼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罗琳到没什么变化，她本身已经博五，还有半年就该毕业，早已没了拼搏的激情。
可其他人，甚至包括性格温和的楚易与都明显延长了在实验室的时间。白子敬来“骚扰”沐雪的次数也明显减少。
苏婉苓之前原本一直都在6楼做实验，但现在看她往7楼跑的时间反而更多。可是据沐雪所知，苏婉苓和叶凡劼的研究方向并不相同，也不知道她上7楼是真的想请教问题，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这些事和她都没什么关系。沐雪好笑地注视着这些变化，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
时光流逝，转眼已到10月底。
周五这天早上有一场10月份的系里统一测评，紧接着又是组会，下午还进行了一门期中考试，一整天下来沐雪实在是累得够呛，于是打算提早回家休息一会儿。
沐雪揉着酸痛的脖子在站牌下等校车。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风，从她身边飞过。沐雪专注地看着那些树叶，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停下的黑色轿车。
“沐师妹，你在等校车？”车窗降下，露出叶凡劼那张杀伤力极大的脸。
他似乎也很疲倦，向来一丝不苟的着装，今天却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他懒洋洋地把手搭在车窗上，侧过头看着车外的沐雪。
沐雪乍一回头看到他，着实吓了一跳。
她稳了稳心神，故作平静地说：“叶师兄，好久不见。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可说完沐雪就想咬死自己。
明明今早组会上才见过，她怎么会觉得好久不见呢？况且但凡从停车场出来都会经过这条街，所以一点也不巧。他刚刚好像还问了自己一个什么问题，可她完全没有听到。
叶凡劼看着沐雪略显尴尬又故作镇定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新来的师妹年纪不大，但每次见她却总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嘴角始终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这样的人，不是有着良好的家教，就是经历过什么不幸。
也或许兼而有之。
人在无端微笑时，不是百无聊赖，就是痛苦难当。内心没有阴霾的人，是不会用这种温和却不真实的笑容来掩饰情绪的。
这样的笑容，他既熟悉，又讨厌。
叶凡劼看了沐雪一眼，淡淡地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家。今天有校队冰球比赛，校车应该临时改道了。”
沐雪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低头想了想，虽然也可以走路回家，但拒绝人家的好意未免显得过于矫情。
于是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师兄了。”
她坐到副驾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报上了地址。
路上为了避免尴尬，沐雪尽可能的没话找话说。
“叶师兄，你今天这么早回家吗？平时这个时间不都会去游泳吗？”
前面是红灯，叶凡劼稳稳地踩下刹车，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平时这个时间会去游泳？”
他话音刚落，果然就看到沐雪神色微变。虽然嘴角的微笑仍然维持不动，但她眼底流露出了一丝懊悔和尴尬的情绪，转瞬即逝，却被叶凡劼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发现，与其看她的面部表情，倒不如观察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来的直观——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诉说着它的主人不愿被人看见的情绪。
“唔……我只是听罗师姐提起过。”车重新开动以后，沐雪才慢慢地解释道。
据说叶凡劼有着非常规律的作息——每天7点到实验室，12点午餐，工作到下午4点准时去学校的健身房游泳、健身。6点左右他会再回办公室待1个小时，然后才回家。几乎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时间安排。他效率极高，从来不需要像他们一样加班加点，熬夜通宵做实验。
沐雪正想得出神，就听叶凡劼解释道：“7楼的仪器出了点问题，昨天我们几个都没回家，调试到现在才恢复正常。”叶凡劼边说边将车驶入了沐雪所住的街区。
沐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7楼的工作她并不了解，但能让包括叶凡劼在内的几名博后都留下来熬夜，显然不会是小问题。怪不得早上那几个博后师兄都没精打采的，组会开到一半就又回实验室了。
沐雪家离学校并不远，可这短短几分钟的车程却让她度秒如年。
叶凡劼那淡淡的一瞥，礼貌而疏离，却总让她有种被一眼看穿的感觉。她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本能地有些排斥。
沐雪因此暗自决定，以后还是离这位叶大神远一些。虽然和别人有差距是不争的事实，但她还是不喜欢这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下车后，沐雪站在一旁朝车里的叶凡劼挥手道谢：“叶师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快回家好好休息吧，开车一定注意安全。”
尽管她已经表现得十分不明显了，但叶凡劼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小师妹的想法。他看着沐雪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一直到跟他道谢，动作格外连贯迅速，好像生怕在他车里多待一秒似的。
叶凡劼抬起眼皮，目光蜻蜓点水般在沐雪身上一停。
他的眼眸本就极黑，再礼貌绅士都透露着一丝冷淡，那一眼更是让沐雪感觉凉意从脚底盘旋而起，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沐雪正心惊胆战着，却见叶凡劼突然弯了弯唇角，脸上的笑容柔和了眼底的冷清。
沐雪听见他说：“不客气，沐师妹，万圣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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