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十

二十四小时，五十八次，平均每小时死243次。

        当时，时间花费了不多不少，正好一天，二十四小时。

        封闭的小空间内，因为乐加维林的五十八次不记方法的自杀，地上淌满因为时间太久而有些发黑的凝固的血，还有新鲜的刚流出来的鲜红的血。

        乐加维林站在镜子前，精致的脸上挂着天真幼稚的笑，脸上的婴儿肥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了，好像只有十五六岁的还在上学的国中生。

        乐加维林舔了舔溅到唇边的血，像小孩子一样歪了歪头，用沾满黏腻的恶意，翻滚着粘稠的恶劣的语气说:“这可真是一个难忘的经历啊，系统你也喜欢对吗？”

        “我可是很喜欢的哦。”可爱的小疯子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的将前脖子像自杀抹脖那样划过，指尖沾着新鲜的还未凝固的血。

        血慢慢的顺着指尖，在脖子上留下血迹，少年的脖子很白，红色和白色触目惊心，好像真的流血一样。

        他鸢色的眸子暗沉，不断涌现着失控的疯狂，乐加维林像是与情人呢喃般，用压抑的温柔道:“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游戏，系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玩一变呢？我真的太期待了，哈哈哈……哈哈哈……”

        乐加维林压抑不住弯起身低低的笑了，已经崩溃的系统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疯了，一定疯了……系统久违的感到害怕，真的是疯了……

        “我期待下一次游戏，我的朋友。”小疯子压低嗓子说，然后又忍不住笑了。他开心得连眼睛都亮起来了，好像邀请好友玩游戏是很值得纪念的事。

        邀请完，他慢慢的离开这个一看就很像凶杀案的小空间，一边走一边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低声的抱怨着:“……刚刚死的真是太慢了，有没有快一点点，死相也没那么丑的方法呢？……”

        系统从记忆里挣脱，直到还是觉得寒毛立起。

        当时第一次的死亡威胁，不说恐惧是假的，但系统相信当时崩溃的不仅仅是它。

        系统知道能量还剩多少，害怕的只是一次死亡威胁，但乐加维林不是啊。

        乐加维林面对的是数次死亡威胁，哦，不对，不是死亡威胁，是死亡，是真实的五十八次死亡。

        他不知道系统口里的“再来一次就要死了”是不是真的就要死了，只能赌它有没有说谎，因为系统的声音真的太具欺骗性，哪怕是最激动也只是失音，听起来还是电子音，更何况系统会演、乐加维林也没有遇到过系统崩溃。

        每次自杀他都要赌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死了，而且最崩溃的可能不是“我还活着”，而是“我还没死”。

        系统唯一害怕的是乐加维林疯透了，真的想死，哪怕听出它没说谎也仍然自杀，但还好，最后面他没有。

        本来以为经过那五十八次死亡洗礼，乐加维林会放弃和它抢夺身体，毕竟断断续续的死亡和连续死亡造成的精神压力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乐加维林像是没什么影响一样，只是把自杀的方法换成更干脆快速的，照旧用自杀整理重新洗牌的能量收支。

        从那次几百米的信仰之跃完全整理好后，系统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耗下去。

        系统:“本来是一体，何必互相伤害呢？”

        乐加维林为这句话感到发笑，但还是同意了。

        在没来日本时，津岛渡里基本是处于剧情推进的能量减去乐加维林刷酒厂的负感所减的能量的，但来日本后，入账还要加上那些警官的正好感，总体上看就好像是能量涨得快了。

        但他还得整理:因为来日本变得不一样的能量，还要推算出对他的有好感警察、那群小孩、以后既将有可能对他有好感的其他角色以及如果真的出现在漫画里他将得到的能量是多少。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世界毁灭，除非主角死亡，否则他就得不断的用自杀掌控系统。

        而在来日本前他就直接把能量清零方便计算了。

        来日本后的这一整周能量都在乐加维林的控制之下压到最低，系统完全翻不起什么风浪，而现在即便有少年侦探团和主角提供的能量刚刚好可以抢到身体，系统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系统整理了脑子里的东西并把它丢掉，去看漫画。

        漫画与现实几乎同步只有不到半小时的延迟，如果刚才的初见要画出来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更……新……

        半晌。

        “………………津岛哥哥……为什么……漫画不更新呢？……”系统用颤抖的声线说。

        津岛渡里安慰一笑，“系统，你是傻了吗，这里没有雷达反应，又没有案件，除了侦探团玩耍和柯南‘犯罪’，没有值得画出来的剧情。”

        系统裂开了。

        这他妈不是你搞的鬼！系统恨不得骂出口。

        但系统毕竟是要冲奥斯卡的系统，他凭借锻炼了三个月加一周的忍耐力，可怜唧唧的说，“可是，如果我们要完成任务，就要被画上漫画啊。”

        津岛渡里理解的叹了口气，用同样伤心的语气说:“我知道系统，但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怪我看起来太善良了。”

        “我太好了，以至于根本触发不了‘酒精雷达’，只能给你刷那么一点好感塞牙缝，只能让你得到复活一次的能量，我也很伤心。”

        系统满脑子只有“呸，眼前这个人还真是不要脸”，没注意到他在套话，乖乖上钩，“这不是津岛哥哥的错，能这样子已经很好了。……可为什么他们看到目的性这么强的书店不起疑呢？”

        在系统眼里，这个书店只有一个作用:

        一楼钓毛利兰、园子、世良……

        二楼钓柯南、大阪黑鸡、少年侦探团……

        三楼钓灰原哀、阿笠博士……

        目的性这么强的书店居然没被怀疑，居然没有戏份，现在不是是在找朗姆嫌疑人吗？哪怕津岛渡里不是朗姆，好歹也是瓶酒啊！

        就这么没面子吗？！

        津岛渡里幽幽的说，“没有办法，是我太没用了，连这样的好条件都没办法帮我，出场这么普通是我的错。不过……我这个书店没有那个目的，系统你想多了。”

        系统静静的听他编，没有说话，津岛渡里看出来了，他叹了口气，起身往书架里面一点的地方去，装做摆书有了进度。

        “为什么不相信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呢？”津岛渡里笑着说，眼里带着回忆的憧憬，“梦想是开一个书店，店里一楼放学习的书，二楼放很贵的书，三楼放一看就看不进去的书呢？”

        系统心说，刚才不还骗主角他们说是兴趣吗？怎么这么快兴趣就上升成为从小的梦想了呢，那您这从小的梦想还真是随便。

        但它不会这么说的。

        它装作赞同的夸奖到，“那宿主您的梦想还真是好呢！”

        津岛渡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系统在心中诽谤他，讽刺力度还不小。

        不过他开的这个书店的书本排放还真不是系统那样想的。

        虽然他没仔细看过柯南，看根据他看到的凶案除了感到千奇百怪外，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国高以下，包括国高生之间出现凶杀案的次数很少，几乎没有。

        而关于学生间的矛盾，除了怪闻，未遂和一些非凶杀案案件外，是没有恶性事件，作为一个只有学生才进来的书店，它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巨大的安全屋，于此相应的就是出场次数少，没有剧情。

        在一楼放大学以下的教辅书，变相阻绝了有心人的进入，非常完美。

        如果系统问起来他还可以装傻充愣的说:“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我也很奇怪，只能说是我魅力太弱，凶案都不愿进来。”云云，可以保证把系统气到吐血还没证据说是他搞得鬼。

        至于其他楼层……乱放的，他才没想那么多。

        他才不刷存在感！

        津岛渡里掩藏掉心里的坏心思，笑眯眯的说:“系统乖乖，只是一次没被画出来而已，我们还有机会。”语气像逗狗一样，就差挠着系统的下巴说。

        恶劣！讨厌！恶心！系统在心中怒吼，当初就应该尽快把他抹杀，不然就不是现在永久失去机会，永久和他福祸相依了。

        该死的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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