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虚假

可梁震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搂紧了倪晨，看着那对丹凤眼，再看万魔臣服的景象，那点不自在重要吗？

之后就是指挥着臣服自己的恶魔大军四处征伐，凡是反抗者，都变成了地狱大军的口粮。最后的人类组成了大军，人间的热武器在源源不断的地狱军团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就算使上最后的蘑菇蛋，也只被梁震伸手抓住，压缩在手心，毁天灭地的威力消弭于无形。

消灭了人间的反抗势力，也懒得统治，任由大地陷入混乱当中，就又掀起新的征战。

恶魔，要征伐的就是地狱。

这场大战掀起了滔天杀戮，无数的强大生物陨落。这一战不向人间那么轻松，就是梁震自己都亲手与各大势力的领袖交手。

其中有傲慢的堕落天使，也有大无边际如同陆地的巨兽，与恶臭和污染相伴的飞虫。经过漫长的征伐，都被梁震撕了翅膀，碎了陆地，除掉了污秽。

等地狱里在没有恶魔反对梁震，他身下王座的白骨已经白如晶莹玉石，血液鲜红浓稠如浆。代表他的力量、权势、杀戮都达到了极致。

“从今天起，我就是撒旦！地狱之主！倪晨，你就是我的王后！哈哈……”

没有听到那魂牵梦萦的温柔声音，看过来时，身侧只剩下一副白骨，这过了已经不知道是百年还是千年。有时候他和那些强大恶魔战斗，就是几十年上百年，普通人类的倪晨，红颜早就化为了枯骨。

他慌了，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调动着自己所有的能量，想要救人，甚至不惜调动地狱和人间的所有能量。可是一团枯骨，就是有着再庞大的能量也没有用，需要灵魂。已经是地狱和人间的主，他在天地中搜索着倪晨的灵魂，可是一无所获。

他，再也听不到那个倩影，甜甜地叫自己林展。

他彻底疯了，对天咆哮：“为什么！我是撒旦！我应该无所不能，为什么我救不回来她！”

离着他近的生物，都开始被他狂暴的怒气直接破碎成血雾。

发泄了一通，低头喃喃自语说：“一定是我不够强。对，一定是我不够强。还有天堂，还有天堂！征伐天堂！”

调动起人间和地狱的恶魔大军，向着天国进发。

又是漫长的岁月，又是一场场大战，梁震与天国的天使们进行着战斗。当他再坐在自己那张宝座上时，三界都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脚下。

他没有统治，地狱的法则成为了世间唯一的准则，血腥与杀戮反复上演。梁震感到一阵空虚，家没了，爱人也没了，成为了三界之主也让他高兴不起来。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展，醒醒了！”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他了，是谁？是谁在呼唤自己？

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灵动的双眸，似是一双瞳人剪秋水，眼角上翘，翘起的程度梁震不知如何描述，只知道已经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没有能力救回她。

就这么恍惚地看着少女，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他一直没有看够，甚至觉得这辈子都看不够。

少女拉着梁震下了车，看到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娇羞地问：“看什么呢？傻愣愣的。”

「这，这不是……」

梁震激动地抱住女孩，之前的过往如同梦境，他决定这一次，绝对要陪着女孩走完下半生。一天的甜蜜，成功让梁震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变回了曾经的那个青涩的大男孩。

在看展览时，他心底有一丝恐慌，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看完展览，梁震都处于恍惚之中。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总感觉今天要出事，可能是我想多了，没事。”

梁震牵起了倪晨的手，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

之后生活很忙碌，也很平淡，没有大起大伏，结婚生子，父母百年，与倪晨白头到老，直到那翘起的眼角也布满了皱纹。在生命的尽头，梁震闭上了眼睛，他可以平静地接受死亡。

“林展，醒醒了！”

从睡梦中醒来，又是那双动人的眼眸，梁震是百看不厌。

人世间的选择千千万万，每一次不同的选择，都会有不同的结果。还有不同人的选择，就能延伸出无穷的结果。

“林展，醒醒了！”

“林展，醒醒了！”

一遍遍地听到这句话，反复看到那双丹凤眼，每一次梁震都心潮澎湃，怦然心动。最后的结局有幸福，也有痛苦。同时也是一遍遍的遗忘。

在一个结局出现时，梁震难以接受，倪晨竟然要和他分手。那个场景刺痛了梁震，因为这个画面刻骨铭心，他突然爆发了，脑子里忽然如同书本一样翻开了无数的画面。看到了有幸福的画面，也有伤心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梁震仰天长啸，他要毁灭，这世界上任何反对和阻挠他的事情，同时也想毁灭自己。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也能够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以他为原点，空间开始坍塌压缩。到他和这个世界都化为了虚无，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潘宏！你在哪？潘宏！”莲舟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此地诡异，四处大喊着找人。他知道葛林和潘宏是梁震的化名，可他并不知道梁震真正叫什么。

他在外面找得都快疯了，御剑围着巨石找寻梁震的身影，不惜自身能量的损耗，身体都化作了一道流光。

耳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顿时莲舟停下了身形，看向巨石。直到巨石上一条黑线伴随着响声出现，仔细看去，这黑线是巨石出现了非常细小的裂缝。莲舟才敢相信，巨石似乎就要崩碎。

向后退开，他相信这巨石的变化肯定与消失的潘宏有关，巨石的异变结束前，他不会出现。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等了。

这一切都在继续，黑线越来越密集，就在莲舟等得不耐烦，都想祭出飞剑，尝试击碎巨石的时候，异变再一次产生。

这庞大的巨石开始肉眼可见的剧烈摇晃，莲舟刚退后几十米，等待最后的结果。

“林展，醒醒了！”

听到这个名字梁震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现在心里还回荡着那死寂一般的情绪。内心一种强烈的撕裂感，一半是激动、兴奋和甜蜜，另一半就是死寂、混乱和疯狂。

脑海里涌入大量画面，过程非常痛苦，可到了极致，也就不痛苦了。他如同傻子一样愣着眼，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

倪晨赶紧拉着他下车，也没注意梁震的异样，拉着他往前走：“别愣着了，上课快迟到了。”

这一天梁震一直在观看脑海中的画面，那些有些短的只有几十天，长的有几千几万年，那漫长的岁月所留存的画面，真不是短时间内他能够消化的。

“你没事吧！林展，你今天一天都不对劲。”

林展这个名字就像是唤醒了梁震某一种最深处的记忆，一下就令他清醒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倪晨已经和我分手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应该已经嫁人生子了。你不是她，你是谁？”

“你疯了吧！我不是倪晨是谁？”

他的脑袋就像是无数皮筋勒住了脑袋，疼得都要炸了，似乎大脑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在跟自己抢夺身体。痛苦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借由此缓解痛苦。

“不，你不是，都是假的，假的！”

倪晨赶紧过来阻拦：“林展你是怎么了？我是倪晨啊！”

梁震一把推开她，这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内心如同撕裂一般，疼得就像自己被撕开一般。

终究是心底的那一处柔软，缓缓伸出右手，想要再去触摸女孩的温度。女孩见状，也要过来温暖男孩。可就在双手就要相触的瞬间，梁震左手凝聚能量，拍向了倪晨。

女孩在能量面前，如同一张白纸，拍成了无数碎片。

“不！为什么？”

此时梁震已经泪流满面，痛彻心扉。他的右手还可以自我掌控，可左手似乎被另一个人格占据，不受控制。

“小展，你怎么了？妈妈带你去医院！”

突然他父母出现，抱住了他，好生安慰他。

“不要！”

那只不受控制的左手又自行活动，直接撕碎了父母，他完全来不及阻止。他的世界崩塌了，不光是内心世界，外围世界也开始崩塌。

和之前不同，梁震自己没有随着世界一同崩塌。只是他沉浸在看到的那些幸福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整个人都沉溺在其中。

脑海中的绚丽，和周身的黑暗虚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周围就像是幽灵画面闪现，脑海中所看到投影到现实，转瞬即逝。那些幸福也会有那么一瞬会被虚无破坏。

一开始需要很久才有这么一次交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频繁，刺激的梁震也清醒了过来。

眼神变得冷漠和锐利，拿出了权势手杖高举过头顶：“一切都是假的，权势！”

就在莲舟诧异的眼神中，整个巨石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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