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需要了解

老林这个腼腆落魄的中年男人，生命画下了句点。在发现他的出租车上出现了那只女鬼，梁震就已经预料到他的结果，这时候的新闻不过是告诉他，那个女鬼果然解决了这个凶残的人类。

对于这个男人如何成为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至少这个屋子里面没有人在乎。在梁震想来，跟现在社会的形态，每个人的主观印象，还有个人生活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使老林变成了如今的样貌。

没人会可惜他，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看到新闻的民众，也只会咒骂老林的残忍，和那些失去生命的女人有多可怜。不会去深究老林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是他本身精神原因，还是被社会一步一步压迫才导致的。

或许有人会说这一路上但凡能碰到一个好人，他都不至于沦落至此。可又有谁真正知道，一个人的出身和性格决定了这辈子的生活圈，也就注定了他会碰到什么人，一切都是必然。至少梁震是这么认为的。

察觉到一些问题的毛莫问：“他可能知道你找过三十一号，这也是你的计划？”

“临时计划。”

梁震在知道女鬼的事情之后，是打算利用时间差，立刻去找朱董事长，拿到瓶子之后立刻消除一切痕迹离开。其他问题就交给李志群，找到他就能找到自己。可对于一个隐秘来说，想抓到他，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又因为暂时是同盟，在李志群的评价中，那个女鬼的价值不可能超过能够给他提供阿斯蒙蒂斯消息的自己，就不怕被他出卖。

正好碰上三十一号要去见朱董事长，这样就可以远程观察，那只女鬼有没有顺着这条线追过来的。要了解敌人追踪手段，才能顺利摆脱敌人的视线。现在梁震他们都是利用其他人的身份在移动行事，如果不是看到那个水瓶，梁震就真正把自身所有信息都斩断了。

实际上灵异侧的追踪，不光是利用身份和线索，还会靠一些法术跟踪。法术的关联就比较玄妙了，名字、血肉，甚至是某种因果之间的联系。名字可以换，血肉气息能够伪装，唯独因果是最麻烦的。

菩萨畏因众生畏过，每个人都能解释所谓的因果，但似乎只有一些大能才能看到隐藏在真实之下的联系。就像女鬼追踪的原因是什么？不应该是那天的一次相遇，自己得罪过她，所以一直追杀自己？

如果是一只没有理智，只有本能的鬼，梁震有可能会相信。但那天和女鬼沟通过，知道她的智慧并不低，只是因为那次冲突就追着自己不放，就显得非常不理智。里面肯定肯有着某种深层次的原因，至少某人现在不敢问。

“我也是在车上才想到的，我真正进入灵异侧时用的身份是梁震，然后伪装用的罗泽这个名字，出去躲了一阵子用葛林这个名字遇到你，有心人可以根据这条线找到历泉市。最坏的可能，就是查到自己利用了金大少的身份，然后和三十一号有合作。从这条线可以知道，有谁在追我。这不是一个探听虚实最好的机会，都知道我会防备三十一号，不泄漏自己的身份，谁会想到我会在等顺着这条线来找我的人？”梁震说着眼里都闪烁着我自己好睿智的光芒。

毛莫也发现了王上的这个毛病，有大方向，也能做出规划，多是宏观方面的，没有具体细节。而他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喜欢临场利用某些变化变更计划，以达成自己的目标。在临场发挥这一项上，这个“王上”非常有天赋。

“要是有人真的顺着这条线追过来呢？”毛莫问。

“当然是抢个人的身份跑啊！你还没找到真身的留言，不会这么想死吧！地狱里面阿斯蒙蒂斯是禁忌，那凡是当初跟随他的人，想来在地狱里面也不会受到地狱生物的追捧。”说着梁震还斜眼看了一眼毛莫。

一阵久违的烦躁浮现毛莫浮现心头，不过不是“王上”点出他的行为，他也不会醒悟到一点。自己做的事情梁震清楚，而梁震在做什么，自己却一无所知。

如果单从行为上看，梁震时矛盾的。一方面拒绝承认自己是阿斯蒙蒂斯的转生，拒绝且提防一切把自己当作阿斯蒙蒂斯的人或者恶魔；另一方面又在积极寻找和阿斯蒙蒂斯相关的一切物品，不漏过任何一个了解阿斯蒙蒂斯的机会，就像知道平中省有水瓶跟阿斯蒙蒂斯有关，立刻更改了原本的计划。

在宴会上梁震曾提到过他本身要去一个地方，原本以为是马加锡亚为他提供的安全屋安全通道一类的地点。仔细想想，以梁震的谨慎，怎么会把自己生死交到其他人手里，他不相信任何恶魔。那他要去的地方，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展本身就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作为普通人，挣扎在温饱线上下，完全用不上自己的智慧。还经常自嘲就是生在了和平年代，要是在战乱年代，当然也可能混得更差，也有可能做一名狗头军师。

当他变成梁震之后，踏足灵异侧之后，挣扎在生死线上，进一步释放了他的才智。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努力地思考，还有了把所思所想转化成行动的能力。灵魂受到创伤时，因为头疼的原因，限制了他的发挥。在宴会的时候彻底解开了身上的枷锁，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肆无忌惮。

不过梁震并不清楚，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成为了恶魔。恶魔在成长过程中会通过血脉或者灵魂中，自动获得一些知识。拥有知识不一定让人变得睿智，但睿智的人一定是掌握了专业的知识。

他自己还没察觉，一定程度上提高的思考能力，再加上天生的脑洞，让他在这些阴谋里有些如鱼得水。说着成为恶魔心累，灵魂深处却乐在其中。之前的行动给予了他挫折，也增强了他的信心。向往简单生活的他，实际向往地是多变与复杂。

“王上，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多一些相互了解？”

这一声王上，比两人相遇以来叫得要恭敬许多，更发自肺腑。不过梁震却不为所动，恶魔的感动只会在欣赏某种邪恶的艺术时产生，忠诚是自我陶醉的催眠，恭敬则是忌惮的另一种表现。

“你拿什么和我互相了解？不知道毛莫给你留下了多少记忆，可是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如果你得到了留言，或许我们还能交流一下，虽然我有一些疑问，但是我不着急。有一个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我实力还太过弱小，知道了也无用。那你告诉我，我要了解你什么？”

毛莫感受到了一丝难堪，苏醒以来一直存在着一股傲气，就算梁震是王上欲望阁下的转世也一样。毕竟他还保留着原本的某些记忆，按部就班的可以恢复原本公爵的实力。可梁震只是灵魂里带有阿斯蒙蒂斯的气息，没有记忆，能不能成为欲望还是未知之数。结果反倒是自己被将了一军，价值太低。

见到毛莫沉默，梁震继续说道：“在欲望消失之后，地狱流传着一个预言，跟第七王座和阿斯蒙蒂斯有关，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件事吸引。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和阿斯蒙蒂斯有关，你正好可以隐藏在暗处，默默执行着你的计划。所以你还要了解什么？你在地狱的那几个死敌还没注意到你。”

毛莫清楚，已经有某些意志在关注着梁震，并把自己安排在他的身边。祂似乎没有恶意，帮助遮掩了其他意志的视线，还给在恢复中的王上身边送上帮手，公侯的实力虽然不及君王，任何一个达到高阶的生命都不容小觑，像自己就是死亡法术中的佼佼者。这也是他之前不理解的地方，既然有着某个意志的帮助，为什么还要如此谨小慎微。

尽快恢复实力才是关键，那样不管什么意志都可以应对，可以跳出棋盘成为棋手。弱小时，终会有一天被其他意志发现，到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怀有恶意地注视第七王座的意志不止一个，远远大于怀有善意的意志，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情。

知道得越多，虚无中的因果就会纠缠，一旦怀有恶意的意志发现梁震，也会顺势发现纠葛最深的那些帮手。已知追踪过来的有一只不知跟脚的强大女鬼，背地里谁知道有没有更多的追踪者。现在还不会在意和梁震有接触的灵异者，但等目光真的注视过来，凡是因果和梁震交织在一起的生命，将被一览无余。谁也不想看到重新出现的第七王座，拥有强大的势力。

能够不知道，就不会牵扯到这个因果之中，可以暂缓那些意志发现自己的时间。

“看来，我要加紧取回自己的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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