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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难以触及的美好


苏振威看了看挂钟,刚刚是早上六点钟,但是他已经睡不着,今天是程莲的忌日,他不想错过今天去公墓的日子,每一年,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振威最加珍惜。苏赫也早早就来到了苏家,穿着黑色的西装,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领带上面夹着一朵黑色的玫瑰,父亲说,母亲最喜欢的就是玫瑰。只是今天,却只能让母亲看见黑色的玫瑰。

其实苏赫一直很恨父亲,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听别人说,母亲是父亲亲手害死的,而且跟苏维安的母亲有关系,就算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的儿子他也不会让他好过,就算是一个父亲,家里的财产他也不会让给苏维安一分,因为,这本就是苏家欠他的!收起真实的面孔,漏出伪装的面容,“爸,我回来了,你还好吗?”苏赫急忙跑过去招住差点倒下的苏振威,一脸焦急。

苏振威看着苏赫,一脸慈爱,“赫,爸没事,只是刚刚有点头晕而已。”苏赫眼前划过一丝凶光,复又转为笑脸相迎,“爸,你还要小心身体啊,我不能在身边陪你,你万事都要当心啊。”“没事儿,人老了,身体也由不得自己了。”苏振威拍拍苏赫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苏赫看了看父亲的神情,刚想说点什么,苏振威却提前开了口,“苏赫,你知道吗,你母亲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其实她一直就在你我的身边,不过他不想出来见我。”

“爸,你先不要多想,妈在天有灵一定会看见我们的!”苏赫说道。两人准备了一番,就去了程莲的墓地。天气很阴沉,而且还冷得很,苏振威和苏赫两个人走在程莲的墓前,表情很凝重。照片上的女子面容姣好,跟苏赫有几分神似,男生应该都是遗传于母亲的,所以每当苏振威看见苏赫,总觉得苏赫很像当年的程莲,只是,儿子更加高大威猛,程莲要是看见儿子长这么大该有多开心啊!

苏振威抚摸了一下墓碑上程莲的照片,像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苏赫,你先躲开一会儿,我有些话要跟你母亲说。”苏振威吩咐道,苏赫应了一声儿,就走开了。“莲儿,今天是你离开我的日子,我跟儿子来看你了。苏赫长大了,临走时你没有留下话儿,可是跟我的承诺一样,我好好将儿子抚养长大了。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曾爱过我,可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你应该原谅我了吧?如果你爱的人当年也爱你,为什么在你嫁给我的时候他却没有阻止呢?你应该知道,不管是生是死,这世界上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如此的爱你,莲儿。”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难以自制的流下来。复而开始抽泣,阿森看见苏振威哭得厉害,忙说,“少爷,老爷他……”

苏赫回头看见了苏振威泣不成声的样子,急忙跑去扶住自己的父亲,“爸,不要哭了,小心身子。”他为苏振威拿过一块儿手帕,苏振威抹着眼泪。“苏赫,我先回车上了,你跟你妈好好聊聊吧。”

“是,爸。”说完阿森扶着苏振威去了车里,苏振威想让自己渐渐平静一下,人易老,可是感情却随着时间一点点沉淀下来。苏振威车里,他摘下眼镜,装进口袋里。“妈,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可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定跟苏振威和苏维安有关系,我一定会帮你查清事实,还你一个清白的。天冷了,注意保暖,很快,我就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亲自下去陪你的,不管他是谁!”整场对话听上去就像是一场报复的豪言壮语,其实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心里的苦,可是这是天意。

杨棣一整天都在学校,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董凤仪,她匆匆忙忙走着,一边走还一边环顾周围,好像害怕被人看见了一样。杨棣没有多加犹豫,悄悄跟在了自己母亲的后边。

看见母亲进了一个小巷子,拿着一张旧照片哭了很久,杨棣很想就这样装作看不见母亲的样子,可是他没有办法让母亲就这样子一个人,所以他跑了上去,“妈。”董凤仪忽然之间像是被吓掉了魂儿一样,颤抖了一下,急忙用手绢擦着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儿子看见此时自己的样子,此刻的杨棣感觉很心痛,毕竟母亲经历了什么自己并不清楚。他唯一做的就是跑过去,将自己的肩膀给母亲靠,他一把将母亲抱进怀里,“妈,不要哭。”

“棣儿,妈没事。”董凤仪解释道。

杨棣的眼圈红了,“妈你不要骗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以往母亲总会骗自己是因为眼睛里掉进了沙子,可是,今天母亲知道这样子是骗不了自己的。“妈,以后不要一个人哭,因为这世界上有我你就不是一个人。以前我小没有办法为你遮风挡雨,现在我长大了,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哭的!”杨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母亲。

“棣儿,我们回家,妈以后都不哭了好不好?”董凤仪拍着自己儿子的背。苏赫回到家里,照顾苏振威躺下,就叫了阿森过来,“那天交代你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阿森想起那天苏赫的吩咐,“苏总,都查过了。苏维安自从从家里走后,就跟一个叫单存妮的女生同居在一起。那今天,两个人好像刚刚闹过矛盾。”

苏赫的手指轻轻抚着下巴,“知道了,你下去吧!”阿森点了点头,就去忙了。苏赫想起那天苏维安的样子好像是很痛苦,看来真的是心情不怎么好,“弟弟,没想到,出去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苏赫自言自语。李伯听见苏赫的自言自语,轻手轻脚的走了,知道二少爷一定是又受苦了!

董凤仪回到了家里,没有说什么,就去了自己的房间躺下了,刚刚也许是哭的狠了,所以感觉头痛得很。“妈,喝点热水吧!”杨棣端来一杯热水,董凤仪轻轻接了过去,“棣儿,妈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只是,刚刚看见了一些事,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好多事情。所以你不要担心。”

“妈,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告诉我,但是你知道吗,看见你这样子又跟我说你没事儿的时候,我才是觉得自己最没用的时候,因为,我连自己母亲伤心的原因都不知道,你不觉得我很失败吗?”儿子的反问让董凤仪一阵心酸。因为都是过去的事情,自己就算是说了,儿子也不能理解自己,更不会让苏家好过。

董凤仪想了一会儿,将水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儿子,有些事儿不是妈妈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怕有些事儿你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杨棣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妈,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好。”杨棣为母亲掖了掖被角。

刚出了董凤仪的房间,就看见了于魅儿靠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杨棣没有理他,想就这样走过去,“怎么?”于魅儿走过来挡住了杨棣的去路,“你现在是根本就看不见我了?还是,看见我都不敢说话,怕我又去欺负那个老太婆?”语气里有点挑衅的意味。

“你最好离我妈远点,不然你该知道自己会死的多惨!”杨棣将于魅儿的衣领抓起,威胁道。于魅儿挣脱开杨棣的束缚,“是不是现在你连基本的理智都没有了?你以为那个老太婆会影响到现在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看见杨棣没有回答,于魅儿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抽了一根烟,“现在我没有时间跟闲心和老太婆玩儿,毕竟,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有钱,有豪宅,还有那么多我根本就不想要的珠宝,我想要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跟你母亲挣呢?”

看见于魅儿现在的样子,杨棣难以抑制心里的愤怒,跑去就将于魅儿的脖子掐住,“贱人,你现在拥有的不过是杨天雄的东西,你以为你什么都有了?”

杨棣将于魅儿摔到沙发的一边儿,可是她竟然大笑着爬起来,“哈哈,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什么都有了,因为,”于魅儿靠近杨棣的脸,“就算是什么都有,可是我最想得到的还是你。”杨棣轻笑了一声,“是吗,你竟然这么贪心,得到了父亲,还惦记着儿子吗?可是,你这一辈子都休想了,于魅儿。”杨棣想走的瞬间,于魅儿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杨棣,“如果我说,我愿意抛下这一切,只为了跟你在一起呢?”

杨棣甩开甩的手,回过头看着浓妆艳抹的于魅儿,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那我也告诉你,你原本就不应该有现在的一切,所以,你也不配跟我谈条件,你少做梦了!”于魅儿看着离开的杨棣,眼泪在瞬间决堤。

董凤仪会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知道今天是程莲的忌日,她特地想去墓地祭奠她,可是却看见苏振威站在那里泣不成声,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苏振威还是那么爱她,就算是她已经不在人间,就算是自己还是那么爱他,就算是自己一直忍了那么多年的相思之苦没有去看儿子,就算是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他还是那么爱她。

“振威,如果当年离开的人是我的话,你会为了我哭吗?”董凤仪看着自己跟苏振威的旧照片,也许自己知道不会,可是也不过就是给自己留一个幻想罢了。

那份难以触及的美好,你是不是只能给一个人?苏赫走在街上等人,他当然知道林秀秀的住处。林秀秀看见他又在等自己,就转身想要走,苏赫一个箭步跑上去,抓住她的手,“跟我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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