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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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慕澄橙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是哪,就被身上各处尤其是背部传来的痛意,直接传递给脑中,泪水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太疼了!
她不敢动弹,仅一双眼珠转悠着,开始打量起自己面前的场景。
又因为眼眶里正含着泪珠,使得她看什么都隔了一层水雾,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一直在眼圈里打转的泪珠落了下去。
一间破旧且一眼就能全映入眼底的屋子就这样出现。
屋子很小,非常小。高度可能只有一米五,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根本不能挺直腰在这里走。
同时,一个疑惑出现。
这是哪?
她明明记得,明明记得……
下意识用手抱头,却忘记身上的疼痛。
“啊……”一声后,泪水哗哗的止不住往外流。
就这样安静待了会儿,适应了身上的疼痛,才再次转动脑子,回想着之前。
很快,一段不怎么连贯的记忆从脑海中闪出。
她挑着重要的看了起来。
原来,她是个孤儿,跟着几个孩子一起长大,相依为命。身上的伤是被人打的,因为她去乞讨,他们嫌脏。
一想到这里,心一下子就像是被紧紧揪了起来一样,太难受太憋屈了。
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但很快,她放松下来。自我安慰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姐姐让他们高攀不起!
她的自我安慰很有效,她不再气了。开始继续回忆着现在这状况。
现在是末世五十年,最后一只丧尸在不久前被解决掉了。政府正逐渐恢复着秩序。
她所在的位置是阳光基地的贫困窟。
贫困窟,顾名思义就是穷的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的地方。
贫困窟的屋子更是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建造的,比如树枝,再比如几块木板,再比如找个土系异能者随便弄的土房,还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这就要看你给土系异能者的东西多不多了,多就结实些,不多的话,睡觉就要机警些。
她躺的地方,就是由几块木板搭建的。勉强算做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就在她回忆这些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慕澄橙望着那个看不清面貌的脏兮兮的人,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他的名字,阿饱。名字虽然叫阿饱,但实际上他是个瘦骨嶙峋,透过破烂衣服能看到肋条的孩子。
阿饱注意到她醒了,连忙小跑上前,担心的问着:“橙子,你怎么样?没事吧,还有哪里疼?”
她本来不想哭的,但现在听到这种关心的话,就忍不住。嘴一撅,委屈的哭起来了。
阿饱听到她哭,当即愣住了。过了几秒钟,才出声安慰着:“橙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你别哭,我给你吃的。你先别哭了。”
听着他急促无措的声音,慕澄橙声音才小了起来。
阿饱松口气,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递到她嘴边,“橙子,吃吧。”
慕澄橙有点嫌弃,用着刚哭过沙哑的声音问着:“这是什么?”
“你忘了吗?之前我还拿回来过,是土疙瘩,我从高等区门口那捡的。”说着就要往她嘴里塞。
一不留神,那东西就进到她嘴里了。她感受着那涩嘴的东西,想吐,却看到阿饱那稀罕的眼神,沉默片刻,快速咀嚼了起来。快刀剪乱麻,只要咽得快,就能自欺欺人。
阿饱见她吃这么快,眼里闪过可惜。误认为她是饿的狠了,便开口保证着:“橙子,你放心,等明天我再去找找,让你再吃一些。”
慕澄橙只想回他一句大可不必,她没说出口,主要是有点不忍心。
阿饱又继续说着:“橙子,也不知道大哥他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吃的。不过他也快回来了。对了橙子,以后你别往那种人身边乱窜了,知道吗?这次幸好你命大,才活下来,这种幸运下一次不一定有了。你下次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诉大哥和我,我们……”
慕澄橙听着听着就走神了,开始想着大哥是谁?很快就搜寻到,是年潜。一个高挑的少年浮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年潜弯着腰进来了,本就不大的住所,显得格外狭隘。
但这想法也仅在慕澄橙脑海里停留一秒,就过去了。她习惯这种逼仄。
年潜看到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弧度来。在外时的冰冷,到了这里就消失不见。
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故意逗着他们,“你们猜,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阿饱眼睛都忘记了眨,使劲嗅着那味道。眼睛也越发的明亮,带着雀跃的声音说道:“是烤肉吗?”
年潜没回答对不对,转而看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慕澄橙,声音放柔的说:“橙子,你猜猜是什么?”
慕澄橙不太想玩这种猜猜游戏,无精打采的回着:“不知道。”
年潜见她这样,也不觉得有什么。就这样盘腿坐下,一层一层掀开包裹住的吃食。
阿饱猜对了,是烤肉,烤的小鸟肉。
慕澄橙看着那黑不溜秋还烤糊了的东西,就没什么胃口。但她的肚子却不给面子的叫了出来。
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脸突然变烫了几分。
年潜轻笑下,随后动作快了几分,扯出几缕肉丝来,递到了慕澄橙嘴边,语气温柔说着:“吃吧。”
慕澄橙没拒绝,一边张嘴,一边想着:他们怎么都爱往自己嘴边塞东西呢?
她又一次忘记她受伤了的这件事。
年潜见她嚼的津津有味,投食的兴致更多了些。
他先分出一半来,递给了阿饱。
阿饱也没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半塞进了肚子里。脸上还带着憨憨的笑容,“大哥,这个真好吃。”
年潜没回话,继续撕着肉丝往慕澄橙嘴边塞。
不到一分钟,不大的野物上的肉就已经没了。剩下的是骨头。
年潜没再把骨头喂给她,而是塞进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慕澄橙眨巴了几下眼,心里闷闷的,开口说出大话:“大哥,以后我肯定能让你吃饱。”
年潜笑着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好。我就等着咱们橙子。”
转眼,慕澄橙休息了有三四天了。
这三四天里,她已经充分明白现在的状况。原先对于现状带了些陌生的感觉也已经全都消失了。她认为只是自己头被打到,短暂性脑子不好使了。
慕澄橙弯下腰,走了出去。
当她适应外面的亮度,就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一个不知道是人为还是天然的一个巨大的坑,就这样映在眼底。坑不是主要的,而是下面还住着人,她看到那些紧紧相连的一排又一排的屋子,直到最底部。
她呆呆的看了几秒,带了几分急促的转身,向后看去。看到的是屋子,她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向上看去。
发现,她自己也正处于在这深坑之中。没比底下的人好到哪里去。
本来还在高兴伤好了的她,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抿着嘴,表情显得格外严肃。
就在这时候,阿饱一跳一步走的回来了。
见她站在外面,加快了脚步,来到她边上,关心的询问:“橙子,你怎么出来了?是要做什么吗?”
慕澄橙扭过头瞅着阿饱,这是这几天,她第一次再如此亮的地方,看见他。
她下意识的仔细打量起他。身高比自己高一些,眼睛大大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就是个皮包骨的……孩子。
阿饱见她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便露出疑惑的表情,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认为没什么不对劲之处。抬起头,纳闷的讲:“橙子,怎么了?”
慕澄橙摇摇头,转移话题问着:“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个问题一出,就见他激动的说:“遇到好人了。我捡到很多土疙瘩。”说后一句的时候,音量变小了。
“快进来,我给你看。”说着,直接上手拽住了她的手,往屋里走。
进去后,阿饱还小心谨慎的观察了一番,然后从刚刚就一直紧紧捂住的兜里,掏出几块土疙瘩来。
慕澄橙看着那几块土疙瘩来,心里突然变得涩涩的。
阿饱手朝前伸了伸,脸上带着笑容,“橙子,你快看,这么多呢。够你吃两天的。快拿着。”
所谓的够吃两天的土疙瘩,仅有五块。且每块的大小就跟小拇指一般,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往他那边推了推,说:“你自己吃。我现在伤好了,可以找吃的了。”
她这么说,阿饱不仅没高兴,反而还皱着眉板着脸带了些训斥的语气说:“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跟我客气呢。”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伸出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同时说着:“好了,一个就够,我也出去找找吃的。”说完,不等阿饱有什么反应,就冲了出去。
她怕自己再不出去,就忍不住流泪了。
阿饱声音从身后响起:“那橙子,你快点回来。”
她尽量用着正常的语气回了句:“知道了。”随后,头也不抬,只顾看路的往前冲。
等她停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个不认识的地方。她四处张望了下,正好看到不远处有烟雾升起。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到那附近,一股扑鼻而来的腥气味。
她仔细嗅了嗅,发现正是她要去的那个地方传来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拔腿就跑。
却因为刚刚她已经喊人,也有人应了。
她不能跑,一跑就坏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走了几步,先看到的是一口不大不小的锅,里面正咕噜着东西。随后注意到两个男人。比年潜要低,但比年潜胖。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多了几分。
她脸上挂上傻乎乎的笑容,又多了几分怯懦的表情,用着小声但能确保他们听见的声音说着:“我找哥哥。”
这时,她本就紧绷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她的余光看到了男人身后的几根长骨,若是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人…的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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