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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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出了宫殿，洛清没有起身，索性坐在地上。德芳太后要她救苏沛，现在搞砸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秦墨玉不会答应放过苏沛的要求。一个帝王，不够心狠就会被人拉下帝位。
洛清明白着一切，她不知道与秦墨玉恼什么，知道他爱她，知道他待她很好很好，而方才为什么说出那番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她想，静静地坐在宫殿内，安静一会，什么都不要想！
——
苏沛谋害慕容侯爷，已经画了押，没有足够的物证，也治得了他的死罪。而且，苏霂在他出事后，平静如常，没有要求帝君从轻处理。
慕容姗姗也没有求情过，因为死的是自己的父亲。
秦墨玉看着苏沛为天朝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看着苏落的份，留了一个全尸，让萧烨端毒酒前往死牢。
苏沛跪接圣旨，听到末头“赐毒酒”三个字，没有惊慌，但是有一丝惊异。原以为，秦墨玉会借机对他发狠，将他五马分尸之类，倒没有想到只是赐杯毒酒。
他入狱后，心情一直很平静，因为这是报应！
他杀了这么多的人，连自己的兄弟都杀害，一杯毒酒来得太轻了！
不知道，秦墨玉得知先帝也是他杀的，应该会后悔就赐了一杯毒酒吧！
“秦侯爷，喝吧！”萧烨倒出酒在酒杯中，在南云城，他从没有见过死人，也没有杀过人。
一来帝宫，齐了。他见到死状极惨的慕容靖，亲手毒杀苏沛！
苏沛抬起头，目光从萧烨手中的酒杯到面容上，因为地牢光线的昏暗，让萧烨的面容显得柔和，他不由怔怔地看着。
“秦侯爷！”萧烨不喜别人盯着他，特别是个老男人。
苏沛收回视线，淡淡地一笑，“没想到是你亲手端毒酒我，也好，还我当年的错！”
他接过去，摇晃着杯中的酒，没有立即仰头喝下去，“这毒是慢性吗？”
“不是！”萧烨回道，这酒喝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死。说着，看着苏沛慢慢地端起酒杯，送入口中时，萧烨起身，要走出地牢。
他不想看死人！
“等等！”身后传来唤声，转过身，苏沛并没有喝下毒酒，依旧在晃着酒。
“这样走了？不怕我把毒酒倒了！”苏沛讥嘲道。
萧烨挑起眉头，淡淡地说道：“秦侯爷，快些喝下，我还要回去复旨！”
“陪我聊聊吧！”苏沛对着萧烨，见他站着没有动，又道：“不会很久，就当是我的遗言！”
苏沛听似哀求的声音，让萧烨走回。
“洛侯爷，知道我与萧云天、慕容靖、柳平都是先帝手下的大将吧！”苏沛看萧烨在自己面前，看着杯中的酒，淡淡地说起。
“知道！”萧烨不知道苏沛唱的是哪出戏，但还是静听下去。
“那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背叛先帝吗？”联合德芳太后挑战帝权，就是背叛了先帝。
萧烨摇摇头，听他一说起与先帝的事，顿时来了精神。
“知道天朝是怎么建成的吗？”苏沛又问。
“知道！”萧烨回道，“天下原本一分为二，天朝是吞并了女子为帝的南朝！”
“说得对。这些年，你倒还是学了点东西。”苏沛含笑说道，“那可知道，南朝的当政女帝是怎么死的？”
“被杀了吧！”萧烨说的是史书上的东西，北军攻入帝城后，将女帝当场杀害，但听苏沛这一问，觉得并不是。
“攻入帝城后，他并没有杀了女帝，被杀死的那个人是她的帝夫！”苏沛眸色暗起，声音变得更发飘渺，“当着她的面，先帝一剑刺死了她的帝夫。当时，那女帝已经怀了孩子，看着自己的夫君死在跟前，哭得晕了过去！”
“后来那？”
“后来，被先帝掳到宫里来，那女帝深爱着她的帝夫，怎会从先帝？她打算生下孩子，先帝为了留住她，表面上应了她。”苏沛边说着，边端起了酒杯，“却不想，有天被她听见先帝的话，原来先帝打算等着她生下孩子，再把那孩子杀掉！”
酒慢慢地滑入口中，苏沛赞了口：“好酒！”
他有些年不喝酒了，这杯酒真的香醇。
“过些日子，回南云城！”他缓缓地合上双目，对着萧烨交代道。
“秦侯爷，后来怎样？”之前萧烨思索着那女帝的下场，回过神时，苏沛已经合上了双目，气息越发越弱，连着问道。
苏沛抿出笑意，极力地睁开双目，“我不知道！忘了！”
又是不知道，又是忘了，萧烨知道他知道！
连着拉住苏沛的手，想起另一件事，“我爹的死是不是与这女帝有关？”
苏沛对着他笑笑，“你爹？”
“萧云天，是吧！或许你会知道的，或许你永远都不知道！”苏沛淡笑道，他觉得好累，双眸在萧烨的叫唤下，慢慢地，一点点地合上。
还是不知道得好！他想！
“秦侯爷，你告诉我爹是怎么死的？”萧烨大声地唤道，可手心握得手越发冰冷，那身子慢慢地变得僵硬，他伸手触摸苏沛的气息，已经没了！
苏沛一段没有说完的故事，让萧烨想了好久，不明白苏沛与他说南朝的事的原因，是不是与萧云天的死有关？
有关，一定有关，萧烨肯定地想到！
他走出死牢时，身上都是一股死尸的味道，腐臭得要命，嗅了嗅袖子，连他自己都觉得厌恶！这帝宫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阴谋，他有些怕了！
可是，并没有退路了，如今！
苏沛死了，萧烨走往帝君殿复旨。天已经黑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从死牢出来，他觉得满身发冷。
在黑暗处，会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走进帝君殿，秦墨玉与柳兆正喝着酒。
看上去，秦墨玉的心情极其地不好，他跪地，说道：“帝君，秦侯爷死了。尸体是不是送回苏家！”
“恩！”秦墨玉一个字，然后倒酒喝酒，他只看着杯中的酒，其他人都入不了眼。
苏沛死了，落儿是不是要恨他一辈子！
她怎么就不懂自己那？绕过苏沛等于杀了自己，他今日不杀苏沛，他日苏沛和德芳太后就要他的命！
他们是她的亲人？他就不是吗？
落儿，落儿，你非要逼我吗？
秦墨玉恼恨地想着，突地将手中的杯子砸到地上。
“啪”地一声，吓坏了跪在地上的萧烨，连喝酒的柳兆都惊慌地抬起头。
好好地发什么火？萧烨心道，这男人不会脑子坏了吧？
“帝君！”柳兆担忧地唤了声，肯定是为了苏落，一想，嘴角划出嘲讽的笑意。
“没事，喝酒！”秦墨玉道，然后不等宫婢换上新的酒杯，直接拿过酒瓶就喝。
酒瓶拿起，他就直接地倒入口中，这是借酒消愁！
醉了，就不用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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